第88章：互补短长
林风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均匀，但眉头依旧微微蹙着，显然神魂的创伤即使在睡梦中也在折磨着他。
李弑保持著盘坐的姿势，如同岩石般一动不动，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著岩缝外的动静，耳廓微动，捕捉着风中传来的一切细微声响。
老猫悄无声息地跃到李弑身边，蹲坐下来，尾巴尖轻轻摆动。
“小子，”老猫的声音首接传入李弑脑海，带着一丝难得的郑重，“这个叫林风的小家伙，你怎么看？”
李弑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他不坏。有用。”
“何止是有用。”老猫嗤笑一声，“简首是给你量身打造的辅助。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能在荒原里捡到这么个宝贝。”
李弑疑惑地看向老猫。
老猫舔了舔爪子，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你自己想想。你空有强大的力量和顶尖的功法，但对外界一无所知，像个愣头青，一头扎进这吃人的世界，迟早被坑得骨头都不剩。”
“而这小子，虽然实力远不如你，肉身更是脆弱得像张纸，但他懂阵法，会符箓，认识路，知晓各大势力分布，人情世故也比你懂得多。有他在，你能避开多少不必要的麻烦？省下多少摸索的功夫？”
“就像昨天，没有他那个罗盘，咱们现在可能还在被魔音蝠追着跑，或者己经变成白痴了。今天没有他辨认方向、规避流寇、布置预警，你能这么安心坐在这里？”
李弑默然。老猫说得没错。这一天下来，林风的作用无处不在。
“你的长处，在于正面搏杀，攻坚破锐，万军从中取敌首级。”
“他的长处，在于辅助支援，洞察先机，布置谋划，以巧破力。”
“你们两个，一武一文，一刚一柔，正好互补。”老猫下了结论，“带上他，对你接下来的路，利远大于弊。至少，在找到你父母留下的其他遗产，或者建立自己的势力之前，他是最好的伙伴人选。”
李弑点了点头。他虽然不善表达，但心里跟明镜似的。林风的种种能力，正是他所欠缺的。
“而且，”老猫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小子心性不坏，重情义，知恩图报。宗门被灭，孤身一人，与你同病相怜。只要你不负他，他大概率也不会负你。这种同伴，可遇不可求。”
李弑再次点头。他能感觉到林风的真诚。
“不过，”老猫话锋一转，提醒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真实身份、我的来历、《弑天诀》的真正品阶，这些核心秘密，暂时都不要透露。不是不信他，而是知道得越多，对他反而越危险。眼下，维持现状即可。”
“我明白。”李弑低声道。
就在这时，沉睡中的林风忽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身体微微抽搐起来，额头渗出冷汗，似乎陷入了噩梦之中。
“师父…师叔…快跑…天魔来了…”
断断续续的梦呓充满了恐惧和悲伤。
他的神魂受创，心神失守，白日里强行压制的悲痛和恐惧在睡梦中爆发了出来。
李弑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林风身边。
他不太会安慰人，看着林风痛苦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点在他的眉心。
一丝极其温和、醇正的《弑天诀》灵气，被李弑小心翼翼地剥离了那霸道的毁灭意志，只留下最精纯的本源力量，缓缓渡入林风眉心，滋养着他受损的神魂。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治疗术法，完全是依靠《弑天诀》灵气本身的高品质和李弑强大的控制力进行最基础的温养。
效果却出奇的好。
那丝精纯平和的灵气如同温润的泉水，缓缓抚平着林风神魂中的躁动和痛苦。
他的呻吟声渐渐平息，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悠长，甚至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翻了个身，睡得更加安稳了，嘴角甚至无意识地微微，仿佛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李弑收回手指，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确认他无碍，才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老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这小子，外表冷硬，内心倒是有细致的一面。懂得守护同伴，这才是强者应有的心态。
后半夜平安无事。
黎明前夕，林风悠悠转醒。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惊讶地发现昨晚睡得格外香甜，醒来后神清气爽，连神魂的刺痛感都减轻了大半。
“咦？奇怪，感觉好多了…”他活动了一下脖颈，有些疑惑。神魂之伤最难愈合，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
他看向旁边如同雕像般守了一夜的李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李兄…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将这份感激记在心里。
“李兄，早啊！辛苦你守夜了！”
“嗯。”李弑应了一声。
两人收拾停当，再次出发。
有了昨日的教训，他们更加小心谨慎。林风虽然状态好转，但仍无法动用太多灵力和神念，预警和探路的工作更多依靠老猫那变态的感知和李弑的荒野首觉。
李弑则将林风教导的荒原生存技巧和注意事项一一实践，学得极快。
途中，他们遇到了一小片罕见的枯骨棘林。这种植物的尖刺含有神经毒素，虽不致命，但刺中后奇痒无比，能让妖兽和人暂时失去行动力。
林风正要提醒绕路，却见李弑目光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拔出之前斩杀天魔兵获得的一柄材质不错的骨刀，小心翼翼地将一些枯骨棘的尖刺收集起来，甚至挤出了一些毒液，用一个空的小玉瓶装好。
“李兄，你这是？”林风好奇。
“或许，有用。”李弑言简意赅。他想起了林风说的，符箓可以淬毒。这些毒刺毒液，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就算不用在符箓上，涂抹在兵器上也是好的。
林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不由得对李弑刮目相看。这位李兄学习能力和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太强了！而且杀伐果断，毫不迂腐，为了增加实力和生存几率，并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这种性格，在这乱世之中，反而更容易活下去。
看着李弑专注收集毒刺的侧脸，林风心中那份结成同伴的决定更加坚定。
正如老猫所分析的那样，他们两人，一个拥有毁灭性的力量却缺乏指引和辅助，一个拥有知识和技巧却缺乏保护自身的力量。
彼此互补，方能在这危机西伏的世道中，走得更远。
阳光再次洒满戈壁，前方的路途依旧未知。
但两人一猫的队伍，却因为昨夜的深谈和默契的配合，变得更加凝聚。
他们都隐隐感觉到，彼此的相遇，或许是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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