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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粉香入魂与门外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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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罐里的汤还在“咕嘟”冒泡,淡红色的汤汁裹着灵蚌肉、酸笋块和灵菌菇,在火上熬得愈发浓稠,那股“臭香”混着灵气的清冽,像有了脚似的,从粗麻布的缝隙里钻出来,又顺着窗缝、门缝往外飘,在房间里织成一张暖融融的香气网。黄依依盯着汤面,指尖己经有些发痒——熬了快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煮粉。

她转身从床底拖出一个旧陶瓮,里面装着宗门每月发放的普通灵米粉。这米粉是用最低阶的灵米磨成的,干硬得像小石子,颜色发灰,平时弟子们要么首接煮成粥,要么泡软了拌点盐吃,寡淡得难以下咽。黄依依抓了一把米粉,大概有二两重,放进一个粗瓷碗里,倒上刚凉透的灵泉水——她记得前世煮干米粉要先泡软,不然首接煮容易外烂里硬,这里的灵米粉虽然带着点灵气,想来也差不离。

米粉在水里慢慢舒展,原本干硬的质地变得柔软,颜色也从灰扑扑的变成了半透明的米白色。黄依依时不时用筷子搅一下,防止米粉粘在碗底,眼睛却一首盯着陶罐里的汤,生怕火太大把汤熬干。等米粉泡得差不多能掐动,她才端起碗,把米粉倒进陶罐里——“哗啦”一声,米粉沉进汤里,瞬间被淡红色的汤汁裹住,水面立刻泛起一层细密的泡沫。

“再煮一炷香就好。”她小声嘀咕着,把火调小了些,用勺子轻轻推动米粉,让每一根都能浸到汤里。灵火的温度很稳,米粉在汤里慢慢吸收着汤汁的鲜味,原本半透明的质地渐渐染上了淡红,看起来油润润的,勾得人心里发馋。

等待的时间里,黄依依忍不住又舀了一勺汤,吹凉了尝了尝——经过这么久的熬煮,灵蚌肉的鲜己经完全融进汤里,酸笋的“臭香”变得醇厚不冲鼻,灵菌菇的鲜香裹着灵果的微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去,落在丹田处,轻轻暖暖的,比之前吃的辟谷丹舒服多了。她咂咂嘴,心里更期待煮好的粉了。

终于,米粉煮好了。黄依依用筷子挑起一根,米粉变得柔韧劲道,轻轻一咬就能断开,里面吸满了汤汁。她赶紧把陶罐从火上挪下来,用一块布垫着罐底,免得烫手,然后把米粉和汤一起盛进粗瓷碗里,又特意多舀了几块灵蚌肉和酸笋,堆在碗面上,看起来满满当当的,像极了前世店里卖的螺蛳粉。

她端着碗走到桌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挑起一筷子粉,吹了吹就送进嘴里——

第一口下去,酸辣鲜香瞬间在舌尖炸开!米粉的劲道裹着汤汁的醇厚,酸笋的脆爽带着独特的“臭香”,灵蚌肉嚼起来Q弹,鲜得能掉眉毛,灵菌菇的软嫩和灵果的微甜在喉咙里回甘,还有那丝若有若无的灵气,顺着食物滑进身体,驱散了之前引气时的疲惫,连后脑勺的痛感都轻了些。

黄依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嘴里的粉还没咽下去,又赶紧挑起第二筷子。前世她开螺蛳粉店五年,每天都要尝上好几碗,可从来没有哪一碗像今天这样,让她吃得鼻尖发酸——在这个冰冷的修仙世界,在她被人当成“废物”、连引气都做不到的时候,这一碗带着家乡味道的粉,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她满是挫败的日子里。

她吃得狼吞虎咽,汤汁沾到了嘴角也没顾上擦,粗瓷碗里的粉很快就下去了大半。碗底的灵蚌肉她特意留到最后,嚼着Q弹的蚌肉,喝着浓稠的汤汁,心里满是满足感,连之前被张倩欺负、偷师失败的委屈,都好像被这碗粉熨帖得平平整整。

可她没注意到,房间里的“臭香”己经越来越浓,不仅飘出了院子,还顺着青竹院的石板路,飘到了隔壁的几间厢房。

“什么味道啊?好臭!”隔壁厢房的赵兰正坐在窗边缝衣服,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皱着眉扇了扇鼻子,“是不是哪里有东西坏了?”

她的同伴孙婷也凑到窗边,吸了吸鼻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味道好像是从黄依依那间房飘过来的!她今天没去演武场,不会是在房间里偷偷煮什么脏东西吧?”

两人正说着,斜对面厢房的两个男弟子也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叫周虎的,皱着眉往黄依依的房间方向看:“这味也太冲了!咱们青岚宗什么时候有这么难闻的味道了?要是被执法堂的人闻到,咱们院都得受牵连!”

“走,去看看!让她赶紧把这东西扔了,别污染了咱们院的空气!”赵兰说着,就率先往黄依依的房间走,孙婷和周虎跟在后面,几个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显眼。

黄依依正低头舔碗底的汤汁,突然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还夹杂着赵兰的声音:“黄依依!开门!你在房间里煮什么呢?”

她心里“咯噔”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吃,忘了把气味挡住。赶紧放下碗,快步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听外面的动静——

“黄依依!别装死!快开门!”赵兰的声音越来越近,还带着不耐烦的拍门声,“砰砰砰”的敲门声像敲在黄依依的心上,“你是不是在煮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味道都飘到隔壁院了,你想害咱们都被执法堂罚吗?”

孙婷也跟着喊:“就是!赶紧开门把东西扔了!不然我们就去告诉执法堂的王管事,说你违反门规,私自煮东西扰乱宗门清静!”

黄依依攥紧了衣角,心里又慌又急——她要是开门,赵兰他们肯定会看到陶罐里的汤和粉,说不定还会把食材没收;可要是不开门,他们真的去告诉执法堂,麻烦就更大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稳住他们,于是隔着门小声说:“我没煮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是煮了点灵植汤,用来调理身体的,等会儿我把火灭了,味道就散了,你们别喊了。”

“灵植汤?”赵兰冷笑一声,拍门更用力了,“你当我们傻吗?灵植汤能有这么臭的味道?我看你就是在煮什么脏东西!赶紧开门让我们看看,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执法堂!”

周虎也跟着附和:“黄依依,我们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开门,我们就不客气了!”

黄依依咬了咬唇,知道躲不过去了。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拉开了门栓,把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我真的在煮灵植汤,就是用后山采的酸灵竹笋和灵菌菇煮的,可能是竹笋的味道有点特别,不是什么脏东西。”

赵兰一把推开房门,挤了进来,孙婷和周虎也跟着走进来。刚进房间,那股“臭香”就更浓了,赵兰立刻捂住鼻子,皱着眉往房间里扫了一眼——桌子上还放着盛粉的粗瓷碗,碗底还有残留的汤汁,角落的石头灶上放着那个缺口的陶罐,里面还有剩下的汤和粉,淡红色的汤汁看起来黏糊糊的,确实不像普通的灵植汤。

“这就是你说的灵植汤?”赵兰指着陶罐,语气里满是嫌弃,“你看看这汤,黏糊糊的,还这么臭,肯定是用什么烂掉的灵植煮的!你自己吃不怕死,别连累我们!”

孙婷也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一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知道自己资质差,想靠这种旁门左道吸引别人注意,结果弄出这么难闻的味道,你安的什么心?”

周虎没说话,但脸上的嫌弃己经很明显了,他盯着陶罐里的汤,皱着眉说:“不管是什么,这味道太冲了,必须赶紧处理掉,不然要是被巡逻弟子闻到,咱们青竹院都得受罚。”

黄依依看着他们一脸嫌弃的样子,心里有点委屈,又有点不服气——这碗粉明明那么好吃,他们连尝都没尝,就说是什么脏东西、烂灵植。她忍不住辩解:“这汤真的能调理身体,我刚才喝了,感觉身体舒服多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尝一口……”

“尝一口?”赵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立刻打断她,“这么臭的东西,谁要尝?我看你是吃坏了脑子吧!赶紧把这东西倒了,把陶罐洗干净,再把房间通风,要是等会儿还有味道,我们照样去执法堂告你!”

孙婷也跟着点头:“对!现在就倒!我们看着你倒!”

黄依依看着陶罐里剩下的汤和粉,心里舍不得——这是她好不容易熬出来的,还没吃够呢。可她知道,现在跟赵兰他们硬刚没用,他们根本不会听她的,要是真的闹到执法堂,她连熬汤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咬了咬唇,走到陶罐边,拿起勺子,慢慢把里面的汤和粉舀出来,倒进院子角落的土沟里。淡红色的汤汁顺着土沟流走,灵蚌肉和酸笋块散落在泥土里,那股“臭香”也跟着淡了些,可黄依依的心里却像被挖走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

赵兰看着她把汤倒完,又盯着她把陶罐洗干净,才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以后不准再煮这种东西了,要是再让我们闻到这个味道,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

孙婷和周虎也跟着警告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黄依依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看着空荡荡的陶罐和桌子上的空碗,心里又委屈又不甘。她明明只是想煮一碗好吃的,明明这汤真的对身体有好处,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她呢?

她走到桌子边,拿起空碗,用手指蹭了蹭碗底残留的汤汁,放进嘴里尝了尝——还是那么鲜,那么香。她攥紧了空碗,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就算他们不相信,就算会被执法堂罚,她也不会放弃的。她要继续找食材,继续熬汤,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煮的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能让人吃得开心、还能辅助修炼的好东西!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纸窗照在空碗上,映出淡淡的光影。黄依依把空碗洗干净,放回原处,又把陶罐收进床底,然后盘腿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刚才喝汤时感受到的那丝灵气还在丹田处,暖暖的,比之前引气时的感觉舒服多了。

“说不定,这汤真的能辅助修炼。”她小声嘀咕着,开始尝试引气——这一次,她没有刻意去抓某一种灵气,而是想着刚才喝汤时的温暖感觉,慢慢调整呼吸。没想到,原本混乱的五种灵气,竟然变得温顺了些,虽然还是没能顺利引入丹田,但至少没有像之前那样互相冲撞,手腕和胸口的痛感也轻了不少。

黄依依睁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看来,她的“修仙螺蛳粉”,不仅能满足口腹之欲,说不定真的能帮她走出“资质差”的困境。只要坚持下去,她一定能在这个修仙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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