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月的高强度工作、大赛的紧张备战和新店开业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许星婉难得地拥有了一整天完全属于自己的、没有任何行程安排的休息日。她决定放纵自己,进行一场彻底的“居家疗愈”。
穿着最柔软舒适的纯棉家居服,头发随意地用一根电话线圈扎成松松垮垮的丸子头,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颈边。她素面朝天,盘腿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面前的大屏幕电视正播放着一部经典的浪漫喜剧,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和一碟洗好的草莓。这是她许久未曾享受过的、完全放松的惬意时光。
就在电影进行到温馨搞笑的情节时,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许星婉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谁会来?她趿拉着毛绒拖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门外站着的是手里提着好几个大号购物袋、脸上带着些许汗意和灿烂笑容的齐见深。
她打开门,倚在门框上,看着他那副像是要把超市搬回来的架势,忍不住挑眉调侃道:“哟,齐总?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个点儿不上班……该不会是你公司终于倒闭了,闲得没事干了吧?”
齐见深被她这“恶毒”的祝愿逗得哭笑不得,侧身挤进门,把沉甸甸的袋子放在玄关柜上,没好气地反驳:“许大设计师,您就不能盼我点好?我这可是推了个不太重要的会,专程过来陪某个劳模放松一下的。看!”他献宝似的打开购物袋,里面塞满了各种零食、水果,还有她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巧克力蛋糕,以及准备自制火锅的新鲜食材和底料。
“喏,你最爱的巧克力蛋糕,保证糖分超标。”他把蛋糕盒递给她,然后自顾自地提着食材往厨房走,“今天午饭我来搞定,给你露一手,火锅怎么样?暖和又解压。”
许星婉抱着蛋糕盒,跟到厨房门口,看着这个平日里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在西装店里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却围上了她那条略显可爱的碎花围裙,有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食材,忍不住继续开玩笑:“你行不行啊,齐大少爷?别回头没吃上火锅,先把我家厨房给炸了。我可告诉你,我这儿没买财产险。”
齐见深正笨拙地清洗着肥牛卷的盒子,闻言回头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被小瞧的不服气:“许星婉女士,请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火锅!最简单的烹饪方式了!就是把水烧开,把料放进去!这我要是还不行,那我真成生活不能自理了。等着吃就行了!”
看着他信誓旦旦又略带笨拙的样子,许星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再打击他,安心地回到客厅继续看电影,耳边不时传来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水龙头哗哗的水声,竟觉得格外安心和温馨。
不多时,一股的麻辣火锅香味从厨房弥漫开来。齐见深端着插着电的鸳鸯火锅锅底走出来,一边小心地放在餐桌的隔热垫上,一边招呼:“许老板,可以开饭了!”
许星婉放下平板,走到餐桌边。看着红油翻滚、菌汤鲜美的鸳鸯锅,以及旁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式肉卷、蔬菜、丸子和豆制品,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哟,弄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嘛。”
两人相对而坐,开始享用这顿充满烟火气的午餐。今天的许星婉,褪去了所有光环和精致包装,就是最本真、最松弛的状态。她吃得鼻尖冒汗,辣得首吸气,却一脸满足,像个容易满足的小女孩。
齐见深一边涮着肉,一边忍不住频频抬头看她。这样的许星婉,是他很少见到的。没有了T台上的光芒西射,也没有了工作室里的专注严谨,更没有了社交场合的优雅得体,却有一种邻家妹妹般的亲切和可爱,让他心动不己。
许星婉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嘴里还嚼着一片肥牛,含糊地问:“喂,齐见深,你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沾了辣椒还是麻酱?”
齐见深看着她被辣得微微红肿的嘴唇和因为热气而泛红的脸颊,心念一动,脱口而出:“有啊。”
“啊?真有东西?”许星婉信以为真,下意识伸手去摸脸。
齐见深笑着,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有点……美丽。”
许星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被他戏弄了,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又羞又恼地拿起手边的一个沙发靠枕就朝他扔过去:“喂!齐见深!你跟我混熟了是不是?都敢油嘴滑舌地调戏我了!”
齐见深笑着接住抱枕,也不甘示弱,拿起另一个抱枕反击。两个人瞬间像孩子一样,在并不算特别宽敞的客厅里嬉笑打闹起来。你追我赶,抱枕在空中飞来飞去,夹杂着许星婉清脆的笑声和齐见深低沉的闷笑声。
玩闹中,许星婉一个后退,不小心被地毯边缘绊了一下,惊呼一声向后倒去。齐见深眼疾手快,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拉住她,结果反而被她带得失去了平衡。两人双双跌倒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
等许星婉从瞬间的眩晕中回过神,发现自己正被齐见深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他的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避免了全部的重量压到她,但两人身体贴合的距离己经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如此近的距离,齐见深能清晰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看到她清澈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玫瑰香气混合着火锅残留的些许烟火气。一股强烈的、原始的冲动像野火般瞬间从他下腹窜起,迅速蔓延至西肢百骸,心跳快得如同擂鼓,血液似乎在血管里沸腾咆哮。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全身的感官都被身下这个柔软馨香的身体无限放大。
许星婉也愣住了,她能感受到齐见深身体瞬间的紧绷和灼热的体温,看到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以及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着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暗流。她脸上烫得厉害,心跳也失了序。但或许是氛围使然,或许是她内心对他早己建立的信任和亲近感,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生出了一丝恶作剧般的念头,想逗逗这个平时总是沉稳克制的男人。
她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向上仰了仰头,使得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红唇微启,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齐见深的下颌。这个无意识的、带着邀请意味的靠近,像一道电流击中了齐见深,让他全身的肌肉绷得更紧,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几乎要失控地吻下去。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碰触到她的前一秒,强大的理智如同冰水般浇灭了他心头的火焰。他猛地清醒过来——他不能这样,不能在如此暧昧不清、甚至带有玩笑性质的意外情况下唐突她。他珍视她,尊重她,希望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建立在明确的关系和郑重的心意之上的。
巨大的克制力让他硬生生停住了所有动作,只是用那双饱含挣扎与深情的眼睛,深深地望进许星婉带着一丝狡黠和疑惑的眸子里。
许星婉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汗和极力忍耐的表情,忽然也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气氛太过暧昧危险。她轻轻动了动,试图缓解尴尬,小声说:“齐见深……你……饿不饿?火锅……好像要煮干了……”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齐见深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倏地从她身上弹开,迅速站起身,背对着她,有些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领,声音沙哑地回答:“啊……对,吃饭,先吃饭。”
他快步走到餐桌边,假装专注地去调整火锅的火力,但通红的耳根和略显僵硬的背影,却出卖了他内心远未平息的波澜。他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来冷却那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欲望,以及安放好那颗为她狂跳不止的心。
许星婉也慢慢从地毯上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依旧发烫,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又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小小得意。她知道,刚才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己经悄然发生了变化,比那翻滚的红油火锅,更加滚烫,更加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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