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楚灵儿是被脑子里准时响起的“闹钟”吵醒的。
【叮！新的一天，新的作死！每日任务己刷新！】
【任务内容：请宿主在今日内，成功让冷面师兄沈清寒产生明显情绪波动（震惊、无语、愤怒、笑意等均可）。】
【任务奖励：根据情绪波动程度发放对应吐槽能量点。】
【任务失败惩罚：未来十二个时辰内，宿主每说一句话，末尾都会自动加上一句娇滴滴的‘喵~’，无药可解哦亲~】
楚灵儿瞬间就睡意全无了，“噌”地坐了起来。
“系统！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这是什么社死惩罚？！”她在内心疯狂咆哮，“还有，沈清寒？就那个脸跟被冻住一样的面瘫师兄？让他情绪波动？你不如让我去给掌门假发梳个中分更容易点！”
【哦？宿主对给掌门的假发做造型也有兴趣？本系统可以额外追加任务……】
“停！给我打住！我选师兄！”楚灵儿光速认怂。
给假发梳中分？
她怕云道子真人首接来个清理门户。
不就是撩拨冰山嘛！
她楚灵儿别的本事没有，惹人生气的本事那可是专业级的！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出……呃，她那个勉强用枯枝和破布搭起来的窝棚，开始满碑林溜达，寻找那位冷面师兄的身影。
根据昨天那两个执法弟子同情中带着一丝敬畏的透露，这位沈清寒师兄负责宗门部分巡戒事务，这片鸟不拉屎的梗碑林，理论上也在他的巡逻范围内。
果然，还没溜达多久，就在碑林边缘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沈清寒一袭内门弟子青衣，身姿挺拔如松，正背对着她，似乎在检查一处年久失修的结界标记。
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仿佛都被他那身冷气凝住了，显得周遭更加寂静了。
楚灵儿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无比灿烂（实则不怀好意）的笑容，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
“沈师兄？早上好呀！吃了吗？吃的啥？今天天气不错哈！”她试图用废话文学来打开局面。
沈清寒的身形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如同精雕细琢的寒玉，俊美却毫无温度，眼神扫过了楚灵儿，平淡无波，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路边的石头。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地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继续回头检查结界，完全就当她不存在。
楚灵儿：“……”
好家伙，这防御力，绝对满分！
【挑衅失败。情绪波动值：0。宿主加油，本系统看好你哦（看热闹不嫌事大版）。】
系统适时播报起来。
楚灵儿的嘴角一抽。
行，硬核聊天不行，那就别怪她出绝招了！
她开始围着沈清寒转悠，嘴巴一刻也不停。
“师兄，你这剑叫‘沉默’吧？真是好名字！但你看它这么黑，叫‘黑黢黢’是不是更形象些？”
“师兄，你走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我猜是左脚，因为这样看起来更帅些吗？”
“师兄，你衣服这个边角好像有点皱了啊，这你能忍吗？完全不像你的风格啊！”
“师兄，你……”
沈清寒依旧充耳不闻，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甚至手法极其标准地将楚灵儿刚才指出那点微不可察的衣角褶皱抚平了。
楚灵儿说得口干舌燥，对方愣是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语言骚扰失败。情绪波动值：0。宿主，需要本系统为你点播一首《凉凉》吗？】
“闭嘴！”楚灵儿恼羞成怒。
她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物理攻击！
虽然打不过，但绝对可以制造点小麻烦！
她瞅准沈清寒正要在一个古碑上刻画加固符文的时机，假装被绊倒，“哎呀”一声，整个人就朝着他那边歪了过去，目标是撞歪他那画符的手！
谁知沈清寒仿佛背后长了眼，脚步微微一错，身形如流水般自然地滑开半尺。
楚灵儿收势不及，差点就一头撞在石碑上。
而沈清寒的手稳如磐石，符文的最后一笔精准落下，光芒一闪，完美无缺。
他甚至还有空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楚灵儿的额头，防止她真的撞上去。
那手指冰凉，力道恰到好处。
楚灵儿：“……”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全能啊？
【碰瓷失败。情绪波动值：+0.5（疑似对宿主平衡能力产生一丝极其微弱的鄙夷）。】
楚灵儿彻底没辙了，瘫坐在旁边一块断碑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沈清寒一丝不苟、近乎完美地完成所有检查工作。
这人就像一台精密机器，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阳光掠过他严谨的侧脸，勾勒出冷硬的线条。
楚灵儿看着看着，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特别像一种动物？”
沈清寒动作不停，置若罔闻。
楚灵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是那种……在雪地里，走路特别慢，特别稳，表情总是很严肃，好像全世界都欠它钱似的……”
沈清寒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停顿了百分之一秒。
“——企鹅啊！”楚灵儿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你这身黑衣，像不像穿了件小礼服？还是量身定做一丝不苟的那种！哈哈哈哈哈！”
她越想就越觉得像，笑得前仰后合。
“嘎——”
笑声戛然而止。
楚灵儿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
刚才那一声诡异的、类似鸭叫又像鹅叫的声音，真的是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的？！
【叮！检测到言出法随·改（弱化版）生效！概率触发！效果：将宿主关于‘企鹅’的吐槽，部分转化为对应叫声！】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解释着。
现场一片死寂。
楚灵儿社死当场，恨不得立马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而一首如同冰雕般的沈清寒，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第一次真正聚焦在了楚灵儿脸上。
他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着。
一下，两下……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一种介于“震惊”、“无语”和“这怕不是个傻子”之间的复杂情绪，极其罕见地掠过他的眼底。
虽然他很快强行压制了下去，重新恢复了面瘫，但那一刻的波动，确实真实存在过！
【叮！任务完成！检测到目标人物沈清寒产生了强烈情绪波动（混合型）！奖励计算中……】
【奖励发放：吐槽能量+150！获得被动技能‘冷面观察者’（初级）：小幅提升对他人情绪细微变化的感知力。）】
楚灵儿还沉浸在刚才那声“嘎”带来的羞愤中，听到系统提示，猛地抬起头，恰好捕捉到沈清寒嘴角那最后一丝尚未完全平复的细微涟漪。
成功了？居然真的成功了？
就因为一声“嘎”？！
沈清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他迅速收敛所有的情绪，比之前更冷三分地瞥了楚灵儿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不可回收垃圾。
然后，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利落地转身，御剑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背影甚至还带着点仓促逃离的意味。
楚灵儿呆呆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回想了一下刚才沈清寒那罕见的表情波动……
“噗……”她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哈！企鹅！嘎！哈哈哈哈！”
虽然过程社死了点，但结果好像……还不赖？
就是不知道下次再见面，这位冷面师兄会不会首接拔剑。
【宿主，友情提示，根据计算，沈清寒对您的嫌恶值上升了15点。请再接再厉，争取早日达成‘全宗门公敌’成就哦！】
楚灵儿：“……系统，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不能哦~本系统是您最忠实的吐槽（添乱）伙伴。下一项任务，正在路上，请宿主做好（赴死）准备。】
楚灵儿忽然觉得，这片梗碑林，往后的日子恐怕是安静不了了。
而她那位冷面师兄，好像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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