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太和殿的雕花窗棂,洒在金砖地面上,映得殿内庄严肃穆。贺玉茎身着青色官袍,跪在丹墀之下,耳边回响着太监尖细的宣旨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编修贺玉瑾,才思敏捷,办事干练,特擢升为侍读学士,伴驾左右,钦此。”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贺玉茎叩首谢恩,心中却并无半分喜悦——侍读学士虽为从五品,却能常伴皇帝左右,看似荣耀,实则是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尤其是在流言未散、姜煜傅虎视眈眈的此刻。
果然,刚站起身,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不满响起:“陛下,臣有异议!”
礼部侍郎赵德昌越众而出,须发皆白,却眼神锐利,对着皇帝躬身道:“贺玉瑾入仕不过半年,资历尚浅,且近日流言缠身,恐难担侍读学士之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贺玉茎心中一凛——赵德昌是姜煜傅的舅父,向来与池家不对付,今日公然反对,显然是受了姜煜傅的指使,想借“资历”和“流言”打压她。
“赵侍郎此言差矣。”池雪焰身着玄色将军袍,大步走出队列,声音洪亮,“贺兄虽入仕时间短,却在盐铁案、影阁刺杀案中立下大功,其才学与能力,翰林院上下有目共睹。至于流言,不过是无稽之谈,陛下英明,岂会因流言而埋没人才?”
“池将军此言,莫非是在说陛下不英明?”赵德昌立刻抓住把柄,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赵侍郎休要断章取义!”池雪焰眼神一冷,“臣只是陈述事实,贺兄的能力,足以胜任侍读学士之职!”
两人在殿上争执起来,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赵德昌,认为贺玉瑾资历不够;一派支持池雪焰,认可贺玉瑾的才华。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殿内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贺玉茎深吸一口气,走出队列,对着皇帝躬身道:“陛下,臣以为,资历并非衡量能力的唯一标准。臣愿以一月为限,若在此期间,臣未能做好侍读学士之事,自愿降职,绝无二话。”
她的语气坚定,既展现了自信,又给了皇帝台阶下。皇帝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准奏。贺玉瑾,朕就给你一月时间,若做得好,便留任;若做不好,便回翰林院继续历练。”
“臣,遵旨。”贺玉茎叩首谢恩,心中却清楚——这一月,将是她仕途上最艰难的考验。
下朝后,贺玉茎刚走出太和殿,就被赵德昌拦住。他上下打量着贺玉茎,眼神带着几分轻蔑:“贺学士,年轻人有才华是好事,但太过张扬,可不是什么好事。侍读学士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你好自为之。”
“多谢赵侍郎提醒。”贺玉茎语气平淡,“臣会做好自己的事,就不劳侍郎费心了。”
看着贺玉茎转身离去的背影,赵德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身后的小厮:“把这个交给姜公子,告诉他,计划可以开始了。”
贺玉茎回到翰林院收拾东西,李修文连忙跑过来,一脸担忧:“贺兄,你真要去当侍读学士啊?赵德昌肯定不会放过你,这一月,你可得小心!”
“我知道。”贺玉茎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但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不能拒绝。而且,侍读学士能接触到更多宫廷秘档,或许能找到关于祖父冤案和死劫的线索。”
“可也太危险了!”李修文急得团团转,“赵德昌和姜煜傅勾结,他们肯定会给你使绊子!”
“放心,我有准备。”贺玉茎拍了拍李修文的肩膀,“若是遇到麻烦,我会找你帮忙的。”
刚收拾完东西,池雪焰就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木盒:“这是我整理的宫廷秘档目录,里面有关于漕运、盐铁的部分记录,或许对你有用。另外,赵德昌肯定会给你安排棘手的差事,你若是应付不来,随时找我。”
贺玉茎接过木盒,心中一暖:“多谢池世子。”
“我们是盟友,不必言谢。”池雪焰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担忧,“这一月,你要格外小心,赵德昌老奸巨猾,姜煜傅又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很可能会用宫廷秘档做文章,甚至试探你的身份。”
“我知道。”贺玉茎点了点头,“我会注意分寸,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两人并肩走出翰林院,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彼此心中的凝重。贺玉茎知道,从她接受侍读学士任命的那一刻起,一场新的官场斗争,己经悄然拉开序幕。
果然,第二日,贺玉茎刚到侍读学士的值房,就接到了赵德昌的命令——整理近十年的漕运旧档,务必在三日内整理完毕,呈给皇帝过目。
“贺学士,这漕运旧档可是重中之重,里面记载着历年的漕运收支、路线,陛下近日要整顿漕运,急需这些资料,你可千万别出错。”赵德昌的亲信将一摞厚厚的旧档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贺玉茎看着桌上足有一人高的旧档,心中冷笑——三日内整理完毕,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赵德昌就是想让她出错,好借机弹劾她。
“多谢大人提醒,臣定会尽快整理完毕。”贺玉茎语气平静,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生死劫:贺郎非郎 送走亲信后,立刻开始翻阅旧档。
旧档纸张泛黄,字迹模糊,很多地方还被水浸过,难以辨认。贺玉茎一边翻阅,一边记录,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值房内灯火通明,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刚要起身活动,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贺玉茎以为是太监送宵夜,抬头却看到池雪焰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还没整理完?”池雪焰将食盒放在桌上,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旧档,眉头皱得更紧,“赵德昌这是故意刁难你,三日内整理完这些,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贺玉茎苦笑一声,“但我不能认输,若是完不成,他定会借机弹劾我。”
池雪焰打开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粥和几样小菜:“先吃饭,我帮你一起整理。这些漕运旧档,我之前处理过一些,或许能帮上忙。”
“不用,你伤口还没好,熬夜对身体不好。”贺玉茎连忙拒绝。
“没事。”池雪焰拿起一本旧档,开始翻阅,“我们是盟友,一起面对。”
贺玉茎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中一暖,不再拒绝,拿起粥碗,小口喝了起来。两人并肩坐在桌前,灯光摇曳,映着彼此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情,冲淡了官场斗争的冰冷。
整理过程中,贺玉茎突然发现一本旧档上记载着——十年前,有一批漕粮在运输途中“失踪”,而负责这批漕粮的官员,正是祖父贺凛当年的下属。更让她震惊的是,旧档上还画着一个小小的双鱼佩图案,与她颈间的双鱼佩一模一样!
“池世子,你看这个。”贺玉茎将旧档递给池雪焰,声音带着几分激动,“这肯定和祖父的冤案有关!十年前的漕粮失踪案,或许就是影阁和北狄勾结的证据!”
池雪焰接过旧档,仔细翻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错,这漕粮失踪案当年被定性为‘意外’,但看这记载,明显是人为的。赵德昌让你整理漕运旧档,或许不仅仅是刁难你,还想让你发现这个,然后……”
“然后嫁祸给我,说我故意寻找旧档,意图翻案,甚至诬陷我与影阁有关。”贺玉茎接过话茬,脸色变得凝重,“赵德昌和姜煜傅,果然没安好心。”
“别担心。”池雪焰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们先将这个秘密藏好,等找到更多证据,再一举揭穿他们的阴谋。这三日内,我们一起整理旧档,既能完成任务,又能寻找更多线索。”
贺玉茎点了点头,握紧池雪焰的手,心中充满了力量。有他在身边,再艰难的任务,似乎也变得不再可怕。
三日后,贺玉茎如期将整理好的漕运旧档呈给皇帝。皇帝翻阅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做得好,贺爱卿,看来朕没有看错人。”
贺玉茎刚松了一口气,赵德昌突然站出来,对着皇帝躬身道:“陛下,臣有奏!贺玉瑾整理的漕运旧档中,缺失了十年前漕粮失踪案的关键记录,臣怀疑,是贺玉瑾故意藏匿,意图隐瞒真相!”
贺玉茎心中一凛——赵德昌果然来了!她立刻躬身道:“陛下,臣冤枉!十年前漕粮失踪案的记录,臣并未藏匿,旧档中本就没有,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臣可以作证!”池雪焰走出队列,“贺兄整理旧档时,臣一首在旁协助,并未见他藏匿任何记录。十年前的漕粮失踪案,或许是有人故意销毁了记录,还请陛下派人彻查!”
皇帝脸色一沉,语气冰冷:“赵德昌,你说贺玉瑾藏匿记录,可有证据?”
赵德昌顿时语塞,他只是听姜煜傅说旧档中有漕粮失踪案的记录,以为贺玉瑾会藏匿,却没想到旧档中根本没有,更没想到池雪焰会为贺玉瑾作证。
“臣……臣只是猜测。”赵德昌脸色苍白,躬身道,“臣失察,请陛下降罪。”
“哼,没有证据,就敢污蔑朝廷命官,朕看你是老糊涂了!”皇帝冷哼一声,“罚你三个月俸禄,闭门思过!贺玉瑾,此事朕会派人彻查,你继续担任侍读学士。”
“臣,遵旨。”贺玉茎叩首谢恩,心中却清楚——这只是赵德昌的第一次试探,接下来,他和姜煜傅,定会使出更狠的手段。
下朝后,贺玉茎和池雪焰并肩走出太和殿,赵德昌在后面狠狠瞪着他们,眼神阴狠。
“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会更不好过。”贺玉茎语气凝重。
“放心,我会一首陪着你。”池雪焰看着她,眼神坚定,“无论遇到什么阻力,我们都一起面对。”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官场的阴霾。贺玉茎知道,她的仕途之路,才刚刚开始,而更大的阻力和危险,还在前方等待着她。但只要有池雪焰在身边,她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挑战。
而此刻,姜府的暖阁内,姜煜傅看着赵德昌送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舅父还是太心急了。不过没关系,这只是开始,贺玉瑾,池雪焰,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漕运案·贺凛·影阁”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贺家的冤案,影阁的秘密,还有贺玉瑾的身份,这一次,我要让你们一起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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