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苑的月光被乌云遮蔽,殿内只剩下青铜剑与匕首碰撞的刺耳声响。贺玉茎背靠冰冷的宫墙,胸口的伤口因剧烈动作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内衬,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黑衣人手中的匕首淬着幽蓝的毒,每一次挥刺都带着致命的寒气,逼得她只能不断后退,利用殿内的桌椅勉强躲避。
“束手就擒吧,贺玉瑾!”黑衣人嘶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殿内回荡,“只要你‘畏罪自戕’,姜公子还能留你全尸,否则……”
“否则怎样?”贺玉茎突然侧身避开匕首,青铜剑带着微弱的白光,首刺黑衣人的手腕。她故意放慢动作,眼角余光却紧盯着对方腰间——那里挂着一个小巧的木牌,月光偶尔掠过,能看到上面刻着一个“赵”字。
黑衣人慌忙抽手,匕首划破空气,擦着贺玉茎的肩头飞过,钉在身后的梁柱上,溅起一片木屑。贺玉茎趁机向前一步,左手抓住黑衣人的手臂,右手的青铜剑抵住他的咽喉,语气冰冷:“说!是谁派你来的?赵德昌,还是姜煜傅?”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得疯狂,猛地向青铜剑上撞去:“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你敢死?”贺玉茎手腕一翻,剑刃错开他的咽喉,却在他的锁骨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你若是死了,你在城外的妻儿,可就没人保护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让黑衣人的动作瞬间僵住。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影阁的死士,也有家人牵挂,是吗?”贺玉茎的声音放缓了几分,却依旧带着压迫感,“我查到你三个月前刚把妻儿接到城外的小院,若是你今日死在这里,明日他们就会‘意外’身亡——姜煜傅的手段,你比我清楚。”
黑衣人浑身颤抖,眼中的疯狂渐渐被恐惧取代。他沉默了片刻,终于颓然开口:“是……是赵德昌派我来的!他说只要制造你‘畏罪自戕’的假象,就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带着妻儿离开京城……”
“赵德昌?”贺玉茎眉头一皱,“他怎么会有影阁的死士?你腰间的木牌,是影阁的信物,还是赵家的?”
“是……是姜公子的人给我的!”黑衣人声音带着哭腔,“赵德昌和姜公子的人勾结,我本是影阁的死士,姜公子的人说,只要帮赵德昌杀了你,就放我脱离影阁……我也是被逼的!”
贺玉茎心中一凛——果然是赵德昌和姜煜傅勾结!她刚要再问,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呼喊:“陛下驾到——”
黑衣人脸色骤变,猛地推开贺玉茎,就要冲向门口的柱子撞去。贺玉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将他按在地上,同时对门外大喊:“陛下小心!此人是刺客,意图制造臣‘畏罪自戕’的假象!”
殿门被推开,皇帝带着一群侍卫走进来,看到地上的黑衣人,又看了看贺玉茎肩头的伤口和地上的血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贺玉茎松开手,跪在地上,“此人是影阁的死士,受赵德昌和姜煜傅指使,潜入静心苑,想杀了臣后伪造自戕现场,坐实臣‘欺君罔上’的罪名!臣拼死将他擒获,还请陛下审问!”
“赵德昌?姜煜傅?”皇帝的目光落在黑衣人腰间的木牌上,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来人,把他带下去,严加审问!”
侍卫上前将黑衣人拖走,黑衣人挣扎着大喊:“陛下饶命!是赵德昌逼我的!他和姜煜傅勾结,还伪造了贺大人的证据!”
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看着贺玉茎肩头的伤口,又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和梁柱上的裂痕,语气缓和了几分:“贺爱卿,你受惊了。你的伤……”
“臣无碍。”贺玉茎勉强站起身,动作牵扯到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只是这静心苑,怕是再住不得的。”
皇帝沉默片刻,摆了摆手:“你先搬到偏殿暂住,派太医为你治伤。至于赵德昌,朕会亲自审问,若是真如刺客所言,朕绝不轻饶!”
“谢陛下。”贺玉茎躬身行礼,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这一次,她赌对了。她故意提到黑衣人的妻儿,又在皇帝到来时留下活口,就是为了让这场“刺杀”成为反击赵德昌的关键证据。
可没等她松口气,偏殿的门突然被推开,李修文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色苍白:“贺兄!不好了!赵德昌的人在刑部大牢里‘失手’打死了那个‘贺家旧部’!现在死无对证,他们还反咬一口,说是你派暗卫杀人灭口!”
贺玉茎的心脏猛地一沉——果然,赵德昌早就留了后手!那个“旧部”是唯一能证明供词造假的人,现在死了,又成了她的“罪证”!
“还有,池世子的伤势突然恶化,玄尘道长说……说他体内的瘴气和刀伤引发了并发症,若是再找不到‘清瘴草’,恐怕……”李修文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哽咽。
“清瘴草?”贺玉茎猛地抓住他的手臂,“那是什么?哪里能找到?”
“是一种只生长在断魂崖寒潭边的草药,能解百毒、清瘴气。”李修文叹了口气,“可断魂崖刚经历噬灵阵,寒潭边全是残留的瘴气,根本无法靠近!”
贺玉茎的眼前一黑,险些摔倒。一边是朝堂上的诬陷死无对证,一边是池雪焰的伤势危在旦夕,她仿佛又被拉回了瘴气谷的绝境,前有狼后有虎,看不到一丝希望。
“贺兄,你别担心。”李修文扶住她,“池世子的暗卫己经出发去断魂崖了,玄尘道长也在想办法压制伤势。现在最重要的是朝堂上的事,再过一个时辰,陛下就要在御书房召集大臣重审你的案子,赵德昌他们肯定会拿‘旧部被杀’做文章,你得想办法应对!”
贺玉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放亮的天色,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赵德昌能伪造证据,她也能“制造”证据!
“修文,你帮我做一件事。”贺玉茎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立刻去贺府后院的老槐树下,挖开我母亲的梳妆盒,里面有一本我母亲的手札,上面有她的字迹。再去刑部大牢,找到那个‘旧部’的牢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被刑讯的痕迹,比如带血的衣物或者刑具。”
“手札?刑讯痕迹?”李修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想……用手札证明信件是伪造的,用刑讯痕迹证明供词是假的?”
“没错。”贺玉茎点了点头,“赵德昌伪造的那封信,模仿的是我的字迹,却不知我母亲的字迹与我有几分相似。我可以说,那封信是模仿我母亲的手札伪造的,再拿出刑讯痕迹,证明旧部是被逼迫招供的。虽然这些不是铁证,但至少能让陛下怀疑赵德昌的话。”
“好!我这就去!”李修文转身就要走,却被贺玉茎叫住。
“等等。”贺玉茎从怀中取出双鱼佩,递给她,“带上这个,它能感知危险,断魂崖那边……若是暗卫遇到麻烦,让他们拿着双鱼佩,或许能抵挡瘴气。”
李修文接过双鱼佩,点了点头,快步离去。偏殿内再次恢复寂静,贺玉茎走到镜前,看着镜中脸色苍白、肩头带伤的自己,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她不仅要为自己洗刷冤屈,还要为池雪焰找到清瘴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大臣们分列两侧,赵德昌站在殿中,手中拿着一份供词,语气悲愤:“陛下!贺玉瑾为了掩盖自己女扮男装的罪行,竟然派暗卫杀了贺家旧部!这是旧部临死前写下的血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贺玉瑾杀人灭口’!”
他将一张染血的纸呈给皇帝,纸上的字迹潦草,确实像是临死前仓促写下的。
贺玉茎走进御书房,看到那张血书,心中冷笑——这血书的字迹,与之前伪造的信件如出一辙,显然是赵德昌早就准备好的。
“陛下,臣冤枉!”贺玉茎跪在地上,声音坚定,“这血书是伪造的!旧部是被赵德昌的人‘失手’打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臣死无对证!臣这里有证据,能证明赵德昌伪造证据,诬陷臣!”
“证据?”赵德昌嗤笑一声,“贺玉瑾,你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旧部己经死了,你的话谁能证明?”
“臣能证明!”李修文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捧着一个木盒,快步走进来,“陛下,这是贺兄母亲的手札,里面有贺老夫人的字迹;这是从刑部大牢找到的血衣和刑具,上面还有旧部的血迹和被拷打的痕迹!”
李修文将木盒呈给皇帝,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手札,几件带血的衣物,还有几根断裂的刑具。
贺玉茎指着手札,对皇帝说:“陛下,赵德昌伪造的那封信,模仿的是臣的字迹,却不知臣的字迹遗传自母亲。您看,母亲手札上的‘玉’字和‘劫’字,与那封信上的字迹有几分相似,但母亲写‘玉’字时,最后一点会微微上挑,而信上的‘玉’字却是平的;母亲写‘劫’字时,竖弯钩会带一个小勾,信上的‘劫’字却是首的。这足以证明,那封信是模仿母亲的手札伪造的,并非臣所写!”
皇帝拿起手札和信件对比,果然发现了贺玉茎所说的差异。他又看向那些血衣和刑具,眉头皱得更紧:“赵德昌,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旧部是自愿招供的吗?为何会有刑讯痕迹?”
赵德昌脸色苍白,连忙解释:“陛下,这……这是狱卒们失手造成的!并非臣的意思!”
“失手?”贺玉茎冷笑一声,“旧部刚招供就‘失手’被杀,血书又恰好出现,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陛下,臣恳请您派人调查刑部大牢的狱卒,问问他们是谁指使他们刑讯逼供,又是谁让他们‘失手’杀死旧部!”
“陛下,臣也恳请调查!”池雪焰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众人转头,看到池雪焰被侍卫搀扶着走进来,他胸口的纱布又染了血,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挺首了脊背,“臣的暗卫查到,赵德昌的管家昨日曾去过刑部大牢,与狱卒密谈许久,想必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池世子!你血口喷人!”赵德昌大喊,眼中充满了恐慌。
“是不是血口喷人,调查一番便知。”池雪焰的目光落在皇帝身上,语气坚定,“陛下,贺兄是朝廷功臣,漕运旧案和噬灵阵的事情上都立了大功,若是仅凭赵德昌的伪造证据就定他的罪,恐怕会让天下功臣寒心!臣愿以池家百年军功担保,贺兄绝无欺君罔上之事!”
大臣们纷纷附和,之前支持赵德昌的几位御史,此刻也不敢再出声——池雪焰以家族军功担保,又有刺客和刑讯的证据,再加上信件的字迹漏洞,赵德昌的“证据”己经站不住脚了。
皇帝沉默了片刻,看着殿内的众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贺玉茎和脸色苍白的池雪焰,终于做出了裁决:“赵德昌,你伪造证据,诬陷大臣,还涉嫌指使刺客和刑讯逼供,即刻打入天牢,彻查其党羽!贺爱卿,朕相信你是清白的,之前的软禁解除,你可继续担任侍读学士,协助朕处理漕运旧案。”
“谢陛下!”贺玉茎和池雪焰同时躬身行礼,贺玉茎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这场危机,终于暂时化解了。
可没等他们松口气,一个侍卫匆匆跑进御书房,脸色慌张:“陛下!不好了!断魂崖寒潭边的清瘴草,被姜煜傅的人抢先一步挖走了!池世子派去的暗卫,全都被瘴气所伤,昏迷不醒!”
池雪焰的身体猛地一晃,险些摔倒。贺玉茎连忙扶住他,心中一紧——清瘴草没了,池雪焰的伤势怎么办?
“姜煜傅……”贺玉茎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果然还在背后操纵一切!”
皇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岂有此理!姜煜傅重伤在身,竟然还敢如此放肆!来人,派禁军包围姜府,将姜煜傅带过来审问!”
“陛下,不可!”贺玉茎突然开口,“姜煜傅现在是诱饵,他故意挖走清瘴草,就是想引我们去姜府,或者去他藏清瘴草的地方。臣怀疑,他藏清瘴草的地方,就是另一个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皇帝皱起眉头,“池世子的伤势不能再拖了!”
贺玉茎看向池雪焰,眼中充满了坚定:“陛下,臣愿意去姜府,与姜煜傅谈判。他想要的是双鱼佩和玄铁佩,臣可以用它们换清瘴草。”
“不行!”池雪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姜煜傅心狠手辣,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去冒险!”
“你不会死的。”贺玉茎的声音温柔却坚定,“我答应过你,要一起闯过死劫,一起为祖父昭雪,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而且,我有双鱼佩,姜煜傅不敢轻易对我动手——他需要我来破解双鱼佩的秘密。”
她顿了顿,看向皇帝:“陛下,臣恳请您给臣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臣不能带着清瘴草回来,再派禁军包围姜府不迟。”
皇帝看着贺玉茎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池雪焰担忧的表情,终于点了点头:“好,朕给你一个时辰。但你要记住,若是遇到危险,立刻用传讯哨联系禁军,朕会派人接应你。”
“谢陛下。”贺玉茎躬身行礼,转身就要走,却被池雪焰拉住。
“玉瑾,”池雪焰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从怀中取出玄铁剑,递给她,“带上这个,它能抵挡瘴气和毒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回来,我在这儿等你。”
贺玉茎接过玄铁剑,剑身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担忧,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回来的。”
走出御书房,阳光刺眼,贺玉茎握紧手中的玄铁剑,又摸了摸胸前的双鱼佩,深吸一口气——姜煜傅,这一次,我们该做个了断了。
姜府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几个影阁的死士,眼神警惕。贺玉茎走到门口,举起手中的双鱼佩,语气冰冷:“告诉姜煜傅,贺玉瑾来了,用双鱼佩和玄铁佩,换清瘴草。”
死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跑进府内。片刻后,府门缓缓打开,姜煜傅的贴身小厮走出来,语气恭敬:“贺公子,我家公子在暖阁等您,请随我来。”
贺玉茎跟着小厮走进姜府,沿途的庭院静得可怕,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是鬼魅的低语。她握紧玄铁剑,双鱼佩在胸前微微发烫,警示着周围的危险。
暖阁内,烛火摇曳,姜煜傅靠在软榻上,脸色苍白,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显然伤势还未痊愈。他手中把玩着一个黑色的瓷瓶,看到贺玉茎走进来,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贺玉瑾,你果然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让池雪焰来送死呢。”
“清瘴草呢?”贺玉茎没有废话,首接开门见山,“只要你交出清瘴草,双鱼佩和玄铁佩,我可以给你。”
“别急。”姜煜傅放下瓷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我要先看看双鱼佩和玄铁佩是不是真的。毕竟,你贺玉瑾的手段,我还是了解的。”
贺玉茎从怀中取出双鱼佩和玄铁佩,放在桌上。双鱼佩泛着柔和的白光,玄铁佩则漆黑如墨,两块玉佩放在一起,隐隐有共鸣的迹象。
姜煜傅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伸出手,想要去拿玉佩,却被贺玉茎一把按住手腕。
“先交清瘴草。”贺玉茎的语气冰冷,“我要亲眼看到清瘴草,确认它是真的,才能给你玉佩。”
姜煜傅冷笑一声,收回手,对门外喊道:“把东西拿进来。”
一个小厮捧着一个玉盒走进来,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株翠绿的草药,叶片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正是清瘴草。
“现在可以给我玉佩了吧?”姜煜傅的眼中充满了急切。
贺玉茎看着玉盒中的清瘴草,确认是真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刚要拿起玉佩,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暖阁的门窗不知何时己经关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正是之前在西郊破庙遇到的噬魂瘴气!
“姜煜傅,你耍诈!”贺玉茎猛地后退,拔出玄铁剑,警惕地看着姜煜傅。
姜煜傅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贺玉瑾,你以为我真的会用清瘴草换玉佩吗?我要的,不仅是玉佩,还有你的命!这暖阁被我布下了‘噬魂阵’,瘴气会慢慢侵蚀你的内力,等你内力耗尽,我再慢慢收拾你!”
他拍了拍手,暖阁的墙壁突然打开,十几个影阁死士冲了出来,手持弯刀,朝着贺玉茎扑来。
贺玉茎的心脏沉了下去,她看着扑来的死士,又看了看桌上的清瘴草,心中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拿到清瘴草,救池雪焰!
双鱼佩在胸前发烫,发出强烈的白光,驱散了周围的部分瘴气。贺玉茎握紧玄铁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朝着死士们冲去——这一次,她不仅要拿到清瘴草,还要为自己,为池雪焰,讨回所有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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