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篝火只剩下零星的火星，风从洞口的缝隙钻进来，卷起地上的枯草，落在简玉衍苍白的脸上。他刚从一阵剧烈的抽搐中缓过来，后背的伤口撕裂得更严重了，鲜血浸透了新换的布条，在身下的干草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他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体内的能量像失控的野马一样乱撞，每一次冲撞都让他的五脏六腑像被碾碎般疼痛——这就是动用禁忌能量的代价，时空反噬以几何倍数加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正在快速流失，像是沙漏里的沙，每一秒都在减少。
夜宇宸跪在他身边，手里攥着一块沾了冷水的布条，正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他的手也在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恐惧——刚才简玉衍抽搐时，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眼睛翻白，嘴里溢出带着血丝的白沫，那模样像极了濒死之人，吓得他心脏都快停跳了。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却被他强行憋了回去，他怕自己一哭，简玉衍会更难受。
“还疼吗？”夜宇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轻轻按压简玉衍的手腕，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我再帮你敷点草药好不好？”
简玉衍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他看着夜宇宸满是担忧的脸，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疼了……别担心。”
这句话骗不了任何人。夜宇宸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痛苦，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每一次细微颤抖，能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他放下布条，伸手轻轻触碰简玉衍的后背，刚碰到，就听到简玉衍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绷紧。
“是不是伤口又裂了？”夜宇宸立刻收回手，眼眶红得更厉害了，“我就说别硬撑着，你偏不听……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傻话。”简玉衍伸出手，艰难地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保护你是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
他的手很用力，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夜宇宸能感受到他掌心的颤抖，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坚定。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简玉衍的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
“玉衍，”夜宇宸哽咽着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个灾星？走到哪里都给人带来麻烦……如果没有我，你就能好好的，就能回到你的总部，不用承受这些痛苦……”
“不准你这么说！”简玉衍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疼痛再次倒下去，闷哼一声，“你不是灾星，你是夜宇宸，是我想守护的人……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牵挂，什么是想要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东西……”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集中精神。体内的能量还在乱撞，每一次冲撞都像是在撕扯他的灵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能量核心正在逐渐破碎——这意味着，他可能再也无法使用能量，甚至可能连普通人的寿命都达不到。
“宇宸，”简玉衍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他看着夜宇宸的眼睛，眼神里满是认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夜宇宸看着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简玉衍的手：“你说。”
“动用禁忌能量的代价……比我想象的要大。”简玉衍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夜宇宸的心上，“我的能量核心正在破碎，以后……可能再也无法使用能量了，甚至……可能活不了多久。”
夜宇宸的身体瞬间僵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简玉衍，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砸在简玉衍的手背上，也砸在他的心上。
“不……不会的……”夜宇宸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骗人……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活不了多久……我们还要一起看桃花，一起看西域的星星，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没骗你。”简玉衍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夜宇宸的脸颊，擦去他的眼泪，“这是时空反噬的必然结果，谁也改变不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尽量撑下去，陪你看完桃花，陪你看完西域的星星……”
“我不要看桃花，也不要看星星！”夜宇宸突然抱住他，声音里满是绝望，“我只要你好好的！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他抱得很紧，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简玉衍的伤口。简玉衍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能感受到他眼泪的温度，能感受到他话语里的绝望。他伸出手，轻轻抱住夜宇宸，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不会离开你。”简玉衍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答应过你的，会一首陪着你，就不会食言……就算我的能量没了，就算我的寿命不长了，我也会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
山洞外的风更紧了，卷起地上的枯草，打在洞口的岩石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篝火彻底熄灭了，山洞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月光从洞口的缝隙钻进来，照亮两人相拥的身影。
夜宇宸靠在简玉衍的怀里，听着他微弱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心里满是绝望和自责。他知道，简玉衍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这个“厄难体”，简玉衍就不会违背总部的命令，不会动用禁忌能量，更不会承受这么严重的时空反噬。
“玉衍，”夜宇宸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决绝，“如果……如果总部的人再来，你就跟他们回去好不好？我会自己离开，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不准说这种话！”简玉衍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我说过，我会守护你，就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就算总部的人再来，我也会保护你，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夜宇宸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简玉衍，眼泪无声地掉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袍。他知道，简玉衍的决定不会改变，就像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放下简玉衍一样。
简玉衍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能量核心的破碎是不可逆的，时空反噬还会越来越严重，他可能撑不到看完桃花，撑不到看完西域的星星。可他不想让夜宇宸知道这些，不想让他再承受更多的痛苦。
“宇宸，”简玉衍轻轻抚摸着夜宇宸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月光，“我们明天去山下的村落看看好不好？听说那里有一片桃林，虽然还没开花，但我们可以先看看，等春天来了，就能看到满树的桃花了。”
夜宇宸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我们明天去看桃林，等春天来了，一起看满树的桃花。”
他知道，这可能只是简玉衍的安慰，可他还是愿意相信。他愿意相信，简玉衍会好起来，愿意相信他们能一起看到桃花盛开，愿意相信他们能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天。
山洞里恢复了平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外面的风声。简玉衍抱着夜宇宸，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保护好他，也要陪他看完那片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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