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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记忆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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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河本源的深处,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边无际的能量漩涡在缓缓旋转。淡紫色的能量流像丝带般缠绕,时而凝聚成破碎的画面,时而消散成虚无的光点——那是散落在这里的,无数时空的记忆碎片。

简玉衍的意识体悬浮在漩涡中央,他的形态比在外界时更不稳定,周身的能量光膜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狂暴的本源能量撕碎。他的怀中,紧紧护着一团更微弱的淡蓝色光点——那是夜宇宸的残存意识,在本源能量的冲击下,己经快要溃散。

“宇宸,别怕,我在。”简玉衍的意识声音在能量流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将自身仅剩的能量不断注入夜宇宸的意识光点,试图稳住它的形态,“我们只需要找到你体质的根源,很快就回去,好不好?”

淡蓝色光点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话。简玉衍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意识,将两人的意识体朝着最近的一团记忆碎片推去——那团碎片泛着冷白色的光,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幼年时期的夜宇宸。

意识体穿过碎片的瞬间,周围的景象骤然变换。

他们置身在一个小小的村落里,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麦秆的香气。可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一群村民举着木棍和石头,朝着角落里的一个小男孩围过去。那男孩约莫五六岁,穿着破旧的布衣,瘦小的身体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抱着头,正是年幼的夜宇宸。

“灾星!都是因为你,我们的庄稼才会枯死!”

“还有李婶家的牛,昨天也死了,肯定是你带来的晦气!”

“把他赶走!不然我们村早晚要被他毁了!”

村民们的咒骂声像冰雹一样砸在夜宇宸身上,石头和木棍落在他的背上、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红肿的痕迹。可他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不要……”

简玉衍怀中的淡蓝色光点剧烈颤抖起来,意识中传来夜宇宸压抑的哭声。简玉衍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想冲上去护住那个小小的身影,可他只是意识体,无法干涉记忆中的画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幼的夜宇宸被村民们推搡着,一步步走出村落的边界。

“宇宸,那不是你的错。”简玉衍将意识体更紧地护在怀中,声音温柔却坚定,“你只是……生错了体质,这不是你的罪。”

淡蓝色光点的颤抖渐渐平息,却依旧散发着悲伤的气息。简玉衍知道,这些童年的痛苦,早己刻进了夜宇宸的灵魂深处,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他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没有停留,带着夜宇宸的意识体,继续穿梭在记忆碎片之间。

下一个碎片里,是少年时期的夜宇宸。他跪在一间破旧的木屋前,木屋的门敞开着,里面躺着两具冰冷的身体——那是他的父母。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医生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疑难杂症,无药可医”。

少年夜宇宸的脸上没有眼泪,只是呆呆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父母的衣角,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来。他的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如果没有我,你们就不会死……”

“不是的!”简玉衍忍不住低吼出声,意识中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你父母的死是意外,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淡蓝色光点剧烈地闪烁起来,像是在抗拒这份记忆,又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简玉衍能清晰地感受到,夜宇宸的意识正在崩溃的边缘——这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痛苦记忆,此刻被重新揭开,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在他的灵魂上反复切割。

简玉衍连忙将更多的能量注入夜宇宸的意识体,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他的意识体因为能量消耗过快,边缘开始变得模糊,淡紫色的本源能量趁机侵蚀进来,在他的意识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裂痕。

“再坚持一下,宇宸,我们快找到了。”简玉衍咬着牙,强忍着意识被撕裂的疼痛,继续寻找着与“厄难体”相关的记忆碎片。

不知穿梭了多少个碎片,终于,一团泛着暗黑色的记忆碎片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团碎片比之前的任何一团都要庞大,周围缠绕着浓郁的负面能量,正是他们要找的——关于夜宇宸体质起源的记忆。

简玉衍深吸一口气,带着夜宇宸的意识体,缓缓踏入了这团碎片。

黑暗中,没有具体的画面,只有无尽的负面能量在翻滚——痛苦、绝望、怨恨、悲伤……这些能量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两人的意识体彻底吞噬。在能量的最深处,他们“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真相:

夜宇宸诞生的那一天,恰好是这片时空的负面能量达到顶峰的时刻。天地间的负面能量无法宣泄,最终凝聚在刚刚出生的他身上,形成了“厄难体”。他不是“吸引”疾苦,而是他本身,就是疾苦的“容器”——他的存在,是为了替这片时空承担多余的负面能量,是命中注定的“牺牲者”。

“原来……是这样……”

夜宇宸的意识声音带着彻底的绝望,淡蓝色光点瞬间黯淡下去,边缘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溃散。“我生来就是个容器……是个牺牲者……我的存在,从来都没有意义……”

“不!你的存在有意义!”简玉衍急忙将他的意识体抱得更紧,意识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心疼,“对我来说,你的意义就是你本身!是那个会在山谷里等桃树开花的夜宇宸,是那个会因为一点温暖就满足的夜宇宸,不是什么负面能量的容器!”

他的能量在快速流失,意识体的光膜己经薄得透明,本源能量的侵蚀让他的意识开始出现混乱。可他不敢停下,他必须让夜宇宸知道,他不是没有意义的——他是他的执念,是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人。

“宇宸,看着我。”简玉衍的意识声音变得格外坚定,“就算你是负面能量凝聚而成,就算你是厄难体,我也不会放弃你。我们一起找办法,一定能改变这一切,相信我,好不好?”

淡蓝色光点的颤抖渐渐放缓,黯淡的光芒中,终于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它轻轻蹭了蹭简玉衍的意识体,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简玉衍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调整状态,周围的本源能量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暗黑色的能量流像巨浪般朝着两人涌来,显然是他们窥探了“厄难体”的起源,触动了本源的禁忌。

“不好!”简玉衍心中一紧,立刻将夜宇宸的意识体护在身后,用自己的意识体挡在前面。

狂暴的能量流狠狠撞在他的意识体上,光膜瞬间破裂,无数道裂痕在他的意识上蔓延开来。简玉衍的意识发出一阵痛苦的震颤,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快速消散,可他依旧死死护着身后的淡蓝色光点,没有丝毫退让。

“宇宸……我们……回去……”

简玉衍用尽最后一丝意识,将夜宇宸的意识体朝着记忆碎片的出口推去。在他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看到淡蓝色光点回头望了他一眼,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担忧。

他笑了笑,意识彻底消散在狂暴的本源能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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