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深夜,将军府的书房还亮着一盏孤灯。烛火摇曳中,林震手里捏着一封染了风尘的急报,信纸边缘被他攥得发皱,上面“匈奴三万骑兵突袭黑风口,西北防线告急”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底通红。窗外的寒风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竟比朝堂上的非议更让他心头发紧。
“将军,赵勇副将还在门外等着您的吩咐。”小厮轻声禀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从未见过林震如此凝重的模样,连铠甲的甲片都因攥紧的拳头而微微颤动。
林震深吸一口气,将急报按在桌案上,指尖划过“军饷未到,士兵缺粮三日”的字样,心声像被巨石压着,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匈奴真的来了!黑风口一破,西北就会门户大开,到时候不仅士兵要丧命,边境的百姓也要遭殃!可王尚书卡在户部,军饷批不下来,陛下又被太子和二皇子的事缠住,根本顾不上西北……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防线失守?】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外漆黑的夜空,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去镇国公府求援?可镇国公最近也被文官弹劾,自顾不暇;向其他勋贵借粮?怕是会被王尚书抓住把柄,说他“结党营私”。最后,一个艰难的念头冒了出来,带着对家人的愧疚:【只能先挪用府里的钱了……芸儿的嫁妆、家里的私库,先凑够粮草和军饷送过去,解了燃眉之急再说。可芸儿跟着我没享过几天福,连她的嫁妆都要动,我这个丈夫,太不称职了……】
“让赵勇进来。”林震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沉稳——他知道,此刻不能慌,一旦他乱了,西北的士兵就真的没了指望。
赵勇快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他单膝跪地:“将军,西北的情况越来越糟,匈奴的骑兵己经开始袭扰附近的村落,再没粮草,士兵们真的撑不住了!”
“我知道。”林震扶起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家里的五千两私银,你先带去西北,让副将先买些粮草,稳住军心。军饷的事,我再想办法。”
他的心声里满是无奈的决断:【五千两不够,但聊胜于无。等会儿跟芸儿说清楚,再把她的嫁妆折算成银子,凑够三万两,应该能撑到军饷批下来。只是这事,不能让她受委屈……】
赵勇接过银票,眼眶微微发红:“将军,您……”他知道这是林震的家用,却没想到将军会动用私产救急,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别多说了,连夜出发,务必把粮草送到。”林震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坚定,“告诉士兵们,我林震绝不会让他们饿着肚子打仗,军饷很快就到!”
赵勇重重点头,躬身行礼后快步离开。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林震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连呼吸都带着沉重——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柳芸说挪用嫁妆的事,那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念想,是她的底气。
“怎么还没睡?”柳芸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披着一件厚披风,手里端着一碗热姜汤,见林震脸色苍白,快步走过来,将姜汤递到他手里,“是不是西北出了事?”
她的心声里满是担忧——刚才路过书房,见灯还亮着,又听到赵勇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西北的急报到了。她没多问,只是煮了碗姜汤,想让他暖暖身子。
林震接过姜汤,却没喝,只是看着柳芸,眼神里满是愧疚:“芸儿,西北……匈奴来了,三万骑兵,突袭了黑风口。军饷还没批下来,我……我想先挪用家里的钱,给士兵买粮草。”
他没说要动嫁妆,可柳芸怎么会不明白——家里的私银只有几千两,根本不够支撑西北的粮草,能凑得出大笔银子的,只有她的嫁妆。
柳芸的手轻轻放在林震的手背上,没有丝毫犹豫,语气温柔却坚定:“家里的钱你尽管用,别委屈了士兵。他们在前线拼命,咱们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打仗。”
她的心声里没有一丝不舍,只有对丈夫的支持和对士兵的心疼:【嫁妆算什么?不过是些珠宝绸缎,哪有士兵的性命重要?哪有西北的安稳重要?只要能帮他渡过难关,别说嫁妆,就算让我再苦些,也愿意。】
“可是你的嫁妆……”林震还想说什么,却被柳芸打断。
柳芸站起身,走到墙角的大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整齐码着十几个描金漆盒——那是她的嫁妆,从首饰、银票到田地契,样样都用红布裹着,是她娘亲手为她准备的,也是她在将军府的“退路”。可此刻,她毫不犹豫地将漆盒一个个抱出来,放在桌案上,打开最上面的一个,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几支成色极好的玉簪。
“这里面有五万两银票,还有些珠宝和田地契,你先拿去折算成银子,不够的话,再跟我说。”柳芸拿起银票,递到林震手里,语气里没有丝毫不舍,“我嫁进林家,就跟你是一体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西北的士兵在保家卫国,咱们帮衬些是应该的。”
她的心声里满是通透的大义:【什么退路不退路的?有他在,有孩子们在,这将军府就是我的退路。只要一家人平安,只要西北安稳,没了嫁妆又算什么?以后还能再挣回来,可士兵的命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林震接过银票,指尖触到那温热的纸张,眼眶突然红了。他活了三十多年,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在朝堂上受尽了算计,却从未像此刻这样,被一股暖流裹住心脏——他以为会被埋怨,以为会让她委屈,可她却用最坚定的姿态,给了他最坚实的支撑。
“芸儿,谢谢你。”林震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伸手将柳芸拥进怀里,紧紧抱着她,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等军饷批下来,我一定把你的嫁妆都赎回来,加倍补偿你。”
“不用补偿我。”柳芸靠在他怀里,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只要西北能安稳,比什么都强。对了,我让厨房炖了鸡汤,你喝点再忙,别累坏了身子。”
她的心声里满是温柔的牵挂:【他最近肯定没好好吃饭,又要操心军饷,又要担心西北,身子哪扛得住?得让他多补补,不然怎么撑得住接下来的硬仗?】
林天在娘胎里,将父母的对话和心声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既温暖又震撼。他知道娘的嫁妆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却没想到娘会如此毫不犹豫地拿出来,只为支持爹、支持西北的士兵。而爹的愧疚与感动,娘的大义与温柔,像一束光,照亮了深夜的书房,也让他更深刻地明白——这个家,之所以能在风雨中站稳,是因为有这样同心同德的爹娘。
“对了,”柳芸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支小巧的金钗,递给林震,“这支钗你带着,是我娘给我的,说能保平安。你把它交给赵勇,让他带给西北的副将,就说咱们林家,等着他们凯旋。”
林震接过金钗,紧紧攥在手里,那小小的金钗,却像是带着千斤的力量,让他瞬间充满了斗志。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有他的妻子,有他的家人,有整个林家的支持。
“好。”林震重重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这就去安排,一定让粮草尽快送到西北,一定守住黑风口!”
柳芸笑着点头,看着林震快步走出书房,去安排送粮草的事。她走到桌案前,将剩下的漆盒重新抱回衣柜——虽然空了大半,可她心里却满当当的,没有丝毫失落。
林天在娘胎里,轻轻蹬了蹬腿,像是在跟柳芸说“谢谢”。柳芸感受到胎动,低头摸了摸肚子,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宝宝,你看,你爹要去保护西北的百姓了,咱们也要支持他,对不对?”
窗外的寒风依旧,可书房里却暖融融的。烛火摇曳中,柳芸靠在椅背上,想着西北的士兵能吃上热饭,想着林震能平安归来,想着宝宝能健康出生,心里满是希望。而这份希望,也像一颗种子,在林天的心里生根发芽——他知道,等他出生后,也要像爹娘一样,做一个有担当、有大义的人,守护这个家,守护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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