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的夜晚，将军府正屋的暖炉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炭火偶尔“噼啪”一声，溅起细碎的火星，将满室烘得暖融融的。桌上还留着晚饭的余温，林雪刚把林天的虎头帽和小衣服叠好放进木箱，林风就捧着一个布包跑进来，里面是他从西北带回来的小石子，正兴奋地跟林雪说要给弟弟当玩具。
“娘，您看这颗石子，上面有像老虎的花纹，等弟弟长大了，我就教他认！”林风举起一颗磨得光滑的灰石，眼里满是得意。
柳芸靠在软榻上，笑着点头，指尖却轻轻揉了揉腰——孕晚期的疲惫越来越明显，坐久了就腰酸背痛。林震看在眼里，走上前，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掌心，还有指腹上淡淡的薄茧——那是她这些日子缝小衣服、做点心磨出来的。
林震的手粗糙却温暖，带着常年握剑和骑马留下的厚茧，指节处还有几道浅浅的旧伤，是西北战场上留下的痕迹。他轻轻着柳芸的手，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心声像被暖炉烘软的棉絮，又沉又柔：
【芸儿，辛苦你了。我在西北打仗的这几个月，你一个人怀着孕，要防着李姨娘的算计，要打理家里的事，还要担心我和风儿的安危，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这次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和孩子了，一定好好陪你，陪孩子长大，把之前欠你们的都补回来。】
柳芸被他掌心的温度裹着，又听到他藏在心底的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抬起头，看着林震眼底的血丝——他刚从军营回来，还没好好歇过，眼里的疲惫藏都藏不住，却第一时间顾及她的感受。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满是满足：“你平安回来就好，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林震手背上的旧伤，小声说：“在西北是不是受了很多苦？我看你手上又添了新伤。”
林震愣了一下，才想起手背上的划伤是斩杀匈奴左贤王时留下的，当时没在意，现在还留着浅疤。他连忙把伤处往身后藏了藏，笑着摆手：“都是小伤，不碍事。西北的匈奴没什么本事，很快就被我们打跑了，我和风儿都好好的，一点没吃亏。”
他的心声里满是掩饰的温柔：【不能让芸儿担心。那道伤当时流了不少血，赵副将还劝我退下去包扎，可我想着早点打完仗回来见她，就硬撑着了。现在跟她说这些，只会让她心疼。】
林风还在跟林雪摆弄石子，没注意到爹娘的小动作，倒是林雪眼尖，看到柳芸红了眼眶，连忙跑过来，递上一块帕子：“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柳芸接过帕子，擦了擦眼角，笑着摇头：“娘没事，就是看到你爹回来了，高兴。”
她的心声里满是柔软的庆幸：【幸好震哥平安回来了，幸好风儿也没事。之前李姨娘下毒、二皇子算计，还有张丞相的刁难，那些日子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怕他在西北出事，怕家里被人搅乱。现在他回来了，就像天塌下来有了顶梁柱，心里踏实多了。】
林震扶着柳芸慢慢起身，说：“坐久了累，我扶你在屋里走一走，活动活动。”
他扶着柳芸的腰，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柳芸靠在他身边，慢慢走着，目光扫过桌上的木箱——里面装满了给林天的东西，有她缝的襁褓，林雪做的虎头帽，林震买的玉虎，还有林风带回来的小石子，每一件都藏着家人的心意。
“你走之后，李姨娘还想在我汤里下毒，幸好宝宝及时胎动，我才没喝。”柳芸轻声说起之前的事，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后来我把证据交给陛下，陛下把她打入冷宫，林薇也被送到乡下庄子了，家里现在安稳了。”
林震的脚步顿了顿，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怒火，随即又被心疼取代。他握紧柳芸的手，声音沉了下来：“都怪我，没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以后不会了，我会一首在你身边，谁也别想再欺负你和孩子。”
他的心声里满是后怕：【幸好芸儿机灵，幸好宝宝有灵性，不然我回来可能就见不到他们了。李姨娘那个毒妇，就算被打入冷宫，我也得让人盯着，绝不能让她再有机会出来害人。】
柳芸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都过去了，别再提了。你看，宝宝也在安慰你呢。”
她说着，拉过林震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正好林天轻轻动了动，小拳头似的顶了顶林震的掌心，像是在跟他打招呼。林震的眼底瞬间柔和下来，嘴角的线条也变得温润，他低下头，轻轻贴着柳芸的肚子，声音放得极轻：“宝宝，我是爹。爹回来了，以后爹保护你和娘，再也不让你们受委屈了。”
林天像是听懂了，又轻轻动了动，惹得柳芸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他肯定听懂了。之前你不在的时候，他就总在我想你的时候胎动，像是在陪我。”
林风听到动静，也凑过来，踮着脚想摸柳芸的肚子，却被林震按住了：“轻点，别弄疼你娘和弟弟。”
“知道了爹！”林风乖乖地放轻动作，指尖轻轻碰了碰柳芸的肚子，感受到里面的胎动，兴奋地喊，“弟弟动了！他在跟我玩！”
林雪也凑过来，小声说：“弟弟肯定是个活泼的宝宝，以后肯定跟大哥一样，喜欢跑跳。”
一家人围着柳芸的肚子，说说笑笑，暖炉里的炭火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满室都是温馨的烟火气。林震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满是前所未有的踏实——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没有战场的厮杀，没有朝堂的算计，只有妻儿在侧，家人相伴。
夜深了，林雪和林风回了自己的院子，正屋里只剩下林震和柳芸。春桃端来热水，柳芸洗漱后，林震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又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动作细致得像在照顾易碎的瓷器。
“你也早点歇吧，在军营里肯定没睡好。”柳芸看着他眼底的血丝，心疼地说。
林震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我再陪你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的心声里满是眷恋：【在西北的每一个晚上，我都想着能早点回来，像现在这样，握着你的手，看着你安安稳稳地睡着。现在终于如愿了，我想多陪你一会儿，哪怕只是坐着。】
柳芸靠在枕头上，看着林震温柔的眼神，心里满是暖意。她渐渐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平缓，很快就睡着了。林震看着她熟睡的模样，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只留下暖炉里的炭火，映着满室的温馨。
他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月色——月亮又大又圆，洒在青石板上，像铺了一层银霜。林震的心声里满是坚定的承诺：【芸儿，宝宝，以后我会一首在你们身边，守护好这个家，让你们永远这么平安、幸福。】
林天躺在温暖的羊水里，听着林震的心声，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爱，也渐渐进入了梦乡。他知道，等他出生的时候，迎接他的，会是一个充满爱的家，会是永远守护他的爹娘、大哥和姐姐。而这份爱，会陪着他长大，成为他一生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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