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阳光像揉软的金纱，透过客厅的雕花窗棂，落在铺着浅棕色地毯的地面上。黄铜暖炉里的炭火“噼啪”轻响，将一室空气烘得暖融融的，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桂圆茶香气——柳芸刚在小泥炉上炖好的，还温在白瓷壶里。
柳芸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怀里抱着林天。小家伙穿着件鹅黄色的厚连体衣，领口和袖口都缝着柔软的兔毛，小脸蛋被烘得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柳芸一只手托着他的小屁股，另一只手轻轻捏着他的小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眼神里满是柔得化不开的笑意。
“天儿，咱们今天学说话好不好？”柳芸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慢，像春日里拂过湖面的风，“你看娘，娘——”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嘴唇轻轻开合，把“娘”字的发音拆得细细的，“n-i-ang，娘，跟着娘说好不好？”
林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柳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浅金，她眼角的细纹里都藏着笑意，温柔得让人心安。这半年来，他听着娘无数次的叮嘱、担忧和温柔的呢喃，从“天儿乖”到“天儿别怕”，从“天儿饿不饿”到“天儿冷不冷”，无数次想回应，却只能发出“咿呀”的轻响。
此刻看着娘耐心教自己说话的模样，林天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乎乎的——【终于能说话了，终于能回应娘了。】他小舌头在嘴里轻轻动了动，学着柳芸的样子，慢慢抬起小脑袋，目光紧紧锁在柳芸脸上。
柳芸见他认真的模样，心里更软了，又重复了一遍：“娘——天儿试试，娘——”
林天深吸一口气，攒足了力气，小嘴巴轻轻张开，学着柳芸的发音，一点一点地吐出那个在心里藏了半年的字：“娘……”
声音很轻，带着婴儿特有的稚嫩，像羽毛轻轻落在柳芸的心尖上。
柳芸的动作瞬间僵住了，托着林天屁股的手微微颤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带着点颤：“天儿……你刚才说什么？再跟娘说一遍，好不好？”
林天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也暖暖的，又攒了攒劲，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带着点小奶音：“娘！”
“哎！我的乖宝宝！”柳芸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掉在林天的连体衣上，她紧紧抱住林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又哭又笑，“娘在！娘在呢！我的天儿会说话了！会叫娘了！”
她心里的激动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一个念头清晰地冒出来——【我的宝宝会说话了，太厉害了！比同龄的孩子早了这么多，我的天儿真是个聪明的小福星！】
林天被她抱得紧紧的，能感受到她胸口的颤抖，还有眼泪的温度。他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柳芸的后背，小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又软软地叫了一声：“娘……”
“哎！娘在！”柳芸赶紧擦干眼泪，捧着林天的小脸，仔细看着他的眼睛，眼底满是惊喜和疼惜，“天儿真乖，真聪明！再叫一声娘，好不好？娘还想听。”
“娘！”林天毫不犹豫地开口，这次的声音更响亮了些，小嘴角还微微翘着，露出了两颗刚冒头的小牙尖，嫩的，格外可爱。
“真是娘的好宝宝！”柳芸忍不住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吻掉刚才落下的泪痕，“以后天儿就能跟娘说话了，娘问你饿不饿，你就能告诉娘；娘问你想不想玩，你也能告诉娘，是不是？”
林天点点头，小手指着桌上的拨浪鼓，嘴里发出“鼓……鼓……”的模糊音——他还不太会说复杂的词，但想告诉娘，他想玩拨浪鼓。
柳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拿起拨浪鼓递给他：“天儿想玩拨浪鼓呀？好，娘给你拿。咱们天儿不仅会叫娘，还会跟娘要东西了，真厉害！”
林天抓过拨浪鼓，小手摇了摇，“叮铃叮铃”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他咯咯地笑起来，小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时，张妈端着一盘刚做好的蒸南瓜走进来，看到柳芸红着眼眶却笑着的模样，还有林天手里的拨浪鼓，好奇地问：“夫人，您怎么了？是小少爷惹您生气了吗？”
“不是不是！”柳芸赶紧摆手，语气里满是激动，“张妈，你快听！天儿会说话了！他会叫娘了！”
说着，她看向林天，轻声说：“天儿，再叫一声娘，让张妈也听听。”
林天看向张妈，又看向柳芸，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娘！”
张妈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在地上，她惊喜地凑过来，看着林天，眼睛也亮了：“哎哟！小少爷真会说话了！这声音真好听！比大少爷二小姐小时候叫得还清楚呢！夫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小少爷这么聪明！”
“是啊，我真是好福气。”柳芸抱着林天，脸上的笑容止不住，眼泪却又悄悄掉了下来——这次是开心的泪，是盼了半年的心愿终于实现的泪。
暖炉里的炭火还在“噼啪”响，阳光越发明亮，落在林天和柳芸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林天摇着拨浪鼓，时不时叫一声“娘”，每叫一声，柳芸就应一声，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天看着娘开心的模样，心里也甜甜的——【以后我要多叫娘，多跟娘说话，不让娘再像以前那样，只能自己念叨。我还要保护娘，保护这个家。】
柳芸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的念头更满了——【我的天儿不仅聪明，还这么贴心。以后有他在，咱们家一定会越来越好，再大的风浪，咱们都能一起扛过去。】
客厅里的拨浪鼓声、林天稚嫩的“娘”声，还有柳芸和张妈的笑声，混着桂圆茶的香气，在暖融融的空气里漫开，成了初冬里最温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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