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魏寒尸体的腥气,在沙滩上绕了一圈,又沉进浪里。渔民们的议论声还没停,云浪却突然抬手,压下了所有声响——他看见那道青蓝色的光越来越远,知道报信的弟子己经逃远,凝冰阁的报复绝不会迟。
“大家听我说,”云浪的声音穿过渐歇的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杀魏寒的是我,和望鱼礁没关系。凝冰阁要来,也是冲我来的,你们不能留在这。”
王大叔立刻摇头:“云浪,你说的什么话!要走一起走,哪能让你一个人扛?”
“就是!我们不走!”几个年轻渔民也跟着喊,可声音里藏着难掩的慌——他们不怕和云浪一起扛,却怕凝冰阁的怒火牵连家人,怕孩子像阿小一样没了家。
云浪抱着阿小,走到王大叔面前,把孩子往他怀里塞:“王大叔,阿小就拜托你了。你们往东边走,那里有个废弃的渔寨,能暂时躲躲。等我解决了凝冰阁的事,就去找你们。”
“我不跟王大叔走!我要跟浪哥在一起!”阿小攥着云浪的衣襟,眼泪掉了下来,“浪哥,我不怕!”
云浪蹲下来,擦了擦阿小的眼泪,声音软了些:“阿小乖,你先跟王大叔走,等哥把坏人打跑了,就给你煮咸鱼粥,好不好?”他又看向其他人,“凝冰阁的人要是来了,看见村里没人,只会找我。你们走了,不仅是保护自己,也是帮我——我不用分心护着你们,才能专心对付他们。”
渔民们沉默了,他们知道云浪说的是实话。几个妇人开始收拾东西,把干粮和衣物往布包里塞;年轻渔民则去拆船上的木板,想给老人孩子做个简易的筏子。王大叔看着云浪,叹了口气:“你自己要小心,要是打不过,就往东边跑,我们在渔寨等你。”
云浪点头,帮着把老人扶上筏子。看着筏子慢慢划向海面,阿小在筏子上挥着手喊“浪哥保重”,他心里一酸,却还是转过身,往村里走——他要留在这,等着凝冰阁的人来。
而此刻,凝冰阁的议事厅里,报信的弟子正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地说着魏寒的死状:“……那凡人云浪,能操控台风和浪涛,魏师兄根本不是对手,最后被风柱砸进海里,连尸体都没捞上来……”
坐在主位上的凝冰阁仙尊——玄清真人,手指敲着桌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修行数百年,从没把凡人放在眼里,如今却有凡人杀了他的弟子,还敢操控自然之力,这不仅是挑衅,更是打他的脸。
“一个凡人,也敢在我凝冰阁头上动土。”玄清真人的声音冷得像冰,“传我命令,下诛杀令——凡见云浪者,格杀勿论!再派十位内门弟子,带着‘锁灵网’,去望鱼礁把魏寒的尸体带回来,我要让所有凡人知道,得罪仙门的下场!”
“是!”殿外的弟子领命,立刻去传旨。议事厅里,玄清真人看着窗外的云海,眼神里满是杀意——他倒要看看,那个叫云浪的凡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跟他凝冰阁作对。
望鱼礁的村里,云浪坐在阿婆的破棚里,摸着阿婆留下的针线筐碎片。海风从破窗里吹进来,带着熟悉的咸腥。他知道,凝冰阁的人很快就会来,带着比魏寒更强的灵力,带着要他命的杀意。
可他不怕。他站起身,走到海边,抬手引着风。远处的海面上,乌云又开始聚集,台风像是听到了他的召唤,正慢慢往望鱼礁的方向来。
“凝冰阁,我在这等着你们。”云浪望着海面,声音里满是坚定,“这一次,我不仅要保住望鱼礁的人,还要让你们知道,凡人的命,不是你们想拿就能拿的。”
风越来越急,浪越来越高,望鱼礁的海面上,又一次掀起了狂涛——这一次,云浪要为自己,为望鱼礁的人,跟凝冰阁,跟所谓的仙尊,拼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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