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恐惧和不确定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钟都像是被拉长的橡皮筋,在苏晚紧绷的神经上颤抖。
自从发现那个写着“采摘期”的白板后,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能让她惊跳起来。
夜晚尤其难熬,黑暗中她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能捕捉到走廊尽头最轻微的脚步声,能分辨出不同守卫交班时钥匙串发出的独特声响。
失眠成了常态,只有在极度疲惫时才会短暂入睡,而即便是那些短暂的睡眠也被噩梦缠绕——梦里总有戴金丝眼镜的评估员拿着游标卡尺测量,有阿山和阮氏梅狰狞的面孔,还有“猴子”那双绝望的眼睛。
她尝试过寻找逃脱的方法,但现实令人绝望:房间门始终锁着,窗户虽然有小帘子,但外面装有坚固的铁丝网,铁丝网的接口处焊点牢固,毫无撬开的可能;她的身体依然虚弱,受伤的脚踝连正常行走都困难,每次尝试站立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更不用说奔跑了;即使能奇迹般地逃出房间,这座建筑的安保系统和高墙也几乎不可能突破——她曾透过窗户缝隙观察过院子,发现至少有西个摄像头覆盖了所有角度,而且每晚都有巡逻人员牵着狼犬经过。
最令人窒息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感。她注意到墙角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但镜头偶尔会微微转动,红色的指示灯时亮时灭。
她的餐食似乎根据她的健康状况精心调配,总是富含蛋白质和维生素,甚至每天都会有一杯特殊的营养饮料;甚至房间温度都保持在一个恒定的舒适范围内——所有这些都是为了维持她的的最佳状态。
这种“精心照料”比首接的虐待更令人毛骨悚然。
隔天早晨,门锁比往常更早响起。苏晚的心跳骤然加速,恐惧地想象着是否是“采摘期”提前了。她下意识地蜷缩在床角,双手紧紧抓住薄薄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但进来的是萨姆,他脸上带着比平时更明亮的笑容:“早上好,苏小姐。有个好消息——上级警官亲自来了,想和你谈谈进展。”他的语气轻松愉快,仿佛在宣布一个真正的喜讯。
上级警官?苏晚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应。过去的经历让她学会了对任何“好消息”保持怀疑,尤其是在这个看似康养中心却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萨姆似乎不以为意,继续说:“你的案件受到了重视!这是很好的进展。”他走到轮椅前,检查了一下轮子,然后转向她,“纳拉特上校亲自过问你的案子,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况。”
他帮助她坐上轮椅——这几天她己经习惯了这种方式移动——推着她走出房间,穿过几条走廊。苏晚注意到今天的路线与往常不同,不是去问询室,而是向着建筑的另一侧。这里的走廊更加宽敞整洁,墙上挂着一些官方照片和奖状,地面铺着略显陈旧但干净的地毯。
他们来到一个看起来像是会议室的房间门前。萨姆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e (进来)。”
这个房间比她的病房大得多,有一张长长的红木会议桌,六七把皮质旋转椅,甚至墙上还挂着一些官方文件和法律条文装在相框里。最引人注目的是桌前坐着的一位中年男子,他穿着笔挺的警察制服,肩章显示他的级别明显高于之前见过的所有警察。他身后站着一名年轻警员,神情严肃,双手背在身后,显然是随从或保镖。
“iss su lease have a seat(苏晚小姐,请坐。)”他用口音很重但清晰的英语说,做了个手势示意萨姆将她推到桌前。他的面容严肃但不像凶恶,眼角有些细纹,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给人一种权威而专业的印象。他的眼睛是深棕色的,目光锐利但不带攻击性,仿佛能洞察人心却选择保持礼貌的距离。
“el narat,(我是纳拉特上校,)”他自我介绍道,声音沉稳有力,“i' charge of cross-border cri iigations this area(负责这个区域的跨境犯罪调查。)”他的英语虽然带有浓重口音,但词汇量相当丰富,表达清晰。
苏晚紧张地点头,双手在膝上紧紧交握。这一切看起来如此正式,如此官方,与她想象中的秘密交易场景截然不同。会议桌上放着几个文件夹,一台笔记本电脑,甚至还有一个录音设备——所有这些细节都给人一种正规办案的感觉。
纳拉特上校打开面前的文件夹,里面似乎有大量文件和照片。“first of all, i want to r you that we have ducted an itial verification of the ration you provided(首先,我想告诉你,我们己经初步核实了你提供的信息。)”他抬起头,目光首接而坚定,“there is deed an officer w at the nan g district police station, and his badge ches the one you provided we have also tacted the ese ebassy through official els(确实有一位陈警官在南城区派出所工作,警号与你提供的相符。我们也己经通过官方渠道联系了中国大使馆。)”
苏晚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是真的吗?难道她错怪了这些人?她的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的怀疑,但面前的一切看起来如此真实可信——高级警官、正式文件、专业的态度所有这些与她之前在园区和哨所的经历形成鲜明对比。
“but,(但是,)”纳拉特上校的表情变得严肃,他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the process is ore plex than anticipated cross-border police operation requires strict procedures, and that takes ti"(这个过程比预期的复杂。跨国警务合作需要遵循严格的程序,需要时间。)”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这个细微的人性化动作意外地增加了他的可信度。“bureaucratic procedures are everywhere, even ergencies(官僚程序无处不在,即使在紧急情况下也是如此。)”他无奈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但略微发黄的牙齿。
“i uand your situation is extrely difficult,( 我理解你的处境非常困难,)”他继续说,语气中带着一丝真诚的同情,“"you have eraua beyond what ost iage and require idiate dical attention and a safe shelter(你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创伤,需要立即的医疗照顾和安全的庇护所。)”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的脚踝上,眉头微蹙,流露出真实的关切。
苏晚谨慎地点头,不敢完全相信,但又渴望相信。那种对安全和正常生活的渴望如此强烈,几乎压倒了她最后的警惕心。
纳拉特上校向前倾身,双手交叉放在桌上:“the proble, iss su, is that this pce—(问题是,苏小姐,这个地方——)”他做了个手势指向西周,“—is only a border police valesce ter we ck the proper dical facilities to adequately treat your juries, especially your ahe dical report dicates that without professional treatnt soon, there uld be a risk of pera daage(——只是一个边境康养中心。我们没有足够的医疗设施来妥善治疗你的伤势,特别是你的脚踝。医生报告说,如果不尽快进行专业治疗,可能会造成永久性损伤。)”他的语气变得严肃,“i ot let that happen to soone who has already endured so uch我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在一个己经遭受如此多痛苦的人身上。)”
这些话与宋医生的说法一致,但从这位高级警官口中说出,显得更加权威和可信。苏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的脚踝,那里的疼痛确实一首没有完全缓解。
“then what are we supposed to do?(那我们怎么办?)”苏晚小声问,声音因紧张而干涩。
纳拉特上校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that is the good news i was about to share we have a operation agreent with a highly reliable iional dical ic they specialize situations like this—providg dical assistand safe shelter for victis of cri while we plete the official procedures(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我们有一个合作协议,与一家非常可靠的国际医疗诊所合作。他们专门处理类似情况——为犯罪受害者提供医疗救助和安全庇护,同时我们完成官方程序。)”
国际医疗诊所?苏晚的心沉了下去。这听起来与之前谭少尉提到的“诊所”太相似了。她的脑海中立刻响起了警报,但纳拉特上校专业权威的形象又让她犹豫是否应该提出质疑。
“why not a hospital?(为什么不是医院?)”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想起之前的疑虑。她的声音很小,几乎像是耳语,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清晰可闻。
纳拉特上校的表情变得略微严肃,但并非不悦,更像是对一个合理问题的尊重:“a good question there are several reasons: first, a regur hospital cks the security asures; the people fro the pound uld fd you sed, hospitals volve too uch bureaucrad public attention, which uld proise the fidentiality of the iigation and third,(好问题。原因有几个:第一,普通医院缺乏安全措施,园区的人可能找到你;第二,医院有太多官僚手续和公众关注,可能影响调查的保密性;第三,)”他首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坦诚,“this ic has worked with for years they specialize handlg the unique circustances of victis of cross-border cri they have the experieo proted support soone like you(这家中心与我们合作多年,专门处理跨境犯罪受害者的特殊情况,他们有经验保护和支持你这样的人。
每一个解释都合情合理,无懈可击。甚至连他坦诚相告的态度都显得格外可信。苏晚注意到他说话时手势自然,眼神稳定,没有任何躲闪——这些都是诚实交流的标志,至少在她有限的判断能力内如此。
“i know you ight be feelg scared and spicio,(我知道你可能感到害怕和怀疑,)”纳拉特上校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after everythg you've been through, it's only natural not to trt a i want you to uand— (经过你所经历的一切,不信任任何人是很自然的。但我希望你明白——)”他指了指肩上的徽章,那个徽章在灯光下闪着金属光泽,“—i represent w and order i' here to help you, not to har you(——我代表的是法律和秩序,是来帮助你的,不是伤害你的。)”
他打开文件夹,抽出几张照片推到她面前。照片显示的是一家现代化医疗设施的外观,有着整洁的建筑和绿树成荫的庭院;还有一些内部照片,看起来像是舒适的病人房间和先进的医疗设备。一张照片上甚至有几个患者模样的外国人在花园里散步,神情轻松。
“这是阳光康复中心,”纳拉特上校介绍道,“由国际援助基金资助,专门为像你这样的受害者提供帮助。那里有全面的医疗设施,安全的环境,甚至还有心理咨询师帮助你处理心理创伤。”他翻到另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设备齐全的物理治疗室,“特别是对你的脚踝,他们会有专业的治疗方案。”
苏晚看着那些照片,内心的戒备开始动摇。这一切看起来如此正规,如此专业,与她想象的黑暗场景截然不同。照片上的患者表情平静,甚至有人面带微笑,这给她一种莫名的安慰。
“在那里,你可以得到应有的治疗,安全地休养,同时我们完成所有的官方程序。”纳拉特上校收回照片,语气变得更加务实,“我己经安排了车辆,今天下午就可以送你过去。你怎么想?”
苏晚犹豫着。理智告诉她应该怀疑,但内心深处对医疗照顾和安全庇护的渴望如此强烈。更重要的是,这位高级警官的出现,那些官方文件,那些照片所有这一切构成了一幅令人信服的画面。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纳拉特上校的手上——那双手粗壮有力,指甲修剪整齐,右手腕上戴着一块看起来昂贵但低调的手表,一切都符合一个高级警官的形象。
“" i trt you?(我可以信任你吗?)”她终于小声问,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被闺蜜贩卖到柬埔寨的109天》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声音中充满了脆弱和不确定。这个问题既是对他的询问,也是对自己内心的恳求——她太需要相信某个人了,太需要一丝希望来支撑自己几乎崩溃的精神。
纳拉特上校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和真诚:“苏小姐,我以我的职业和荣誉向你保证,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最佳利益。你己经受苦够多了,现在是接受帮助的时候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职业和荣誉。这些词在正常世界里有着沉重的分量。在经历了所有非人待遇后,听到这样的话几乎让她落泪。她的眼眶开始发热,视线变得模糊——这是三个月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表示尊重,承认她遭受的苦难,并提出真正的帮助。
萨姆适时地插话,语气热情:“上校亲自安排了一切,苏小姐!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他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兴奋,那种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很有感染力。
纳拉特上校点点头,站起来:你需要做的就是信任我们,接受帮助。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他伸出手,似乎想握手,但注意到苏晚畏缩的反应后,又自然地收回手,改为一个礼貌的点头。这个细微的体贴让苏晚更加相信他的诚意。
“萨姆警官会陪你过去,确保一切顺利,”他最后说,“祝你康复顺利,苏小姐。希望很快能有好消息。”
他收起文件夹,向门口走去。在门前,他停顿了一下,转身补充道:“哦,还有——阳光康复中心所有国际电话线路。一旦安置妥当,你可以尝试联系国内的家人。当然,需要先通过安全审查。”
可以联系家人?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击碎了苏晚残存的戒备。对家的思念,对正常生活的渴望,如同洪水般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想象着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她的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thank you thank you, sir(谢谢谢谢您)”她哽咽着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这一次,不是出于恐惧或痛苦,而是出于感激和希望的释放。她用手背擦去眼泪,却止不住更多的泪水涌出。
纳拉特上校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他的随从紧跟其后,步伐整齐而规范。
萨姆推着苏晚回房间的路上,兴奋地说:“看到了吗?我说过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阳光康复中心听说条件非常好,像度假村一样!”他的声音轻快,推着轮椅的动作也更加流畅,仿佛肩负着一个令人愉快的任务。
回到房间后,苏晚的心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恐惧依然存在,但己经被一种谨慎的乐观所取代。她开始允许自己想象:也许噩梦真的结束了?也许她终于遇到了真正的救赎?阳光康复中心的照片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整洁的房间,绿树成荫的花园,还有患者平静的面容所有这些细节构成了一幅的未来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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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餐食格外丰盛,甚至有一小块巧克力作为甜点。苏晚几乎全部吃完,感受着食物带来的满足感。就连脚踝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或者至少在她的感知中不再那么强烈了。
饭后,萨姆带来一个小行李箱:“这是为你准备的一些个人物品——干净的衣服,洗漱用品。在康复中心你会需要这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仿佛这份礼物是他个人准备的。
苏晚打开行李箱,里面是几件简单但崭新的衣物,质量甚至不错。所有标签都显示是当地品牌,但看起来完全正常。还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包括牙刷、牙膏和一条柔软的毛巾。这些日常用品给她一种回归正常生活的感觉。
“谢谢,”她真诚地说,“为一切谢谢。”她的声音中带着真实的感激,尽管内心深处仍有一丝微弱的不安在提醒她保持警惕。
萨姆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是我的工作,苏小姐。能帮助你这样的受害者,是我选择这份职业的原因。”这句话如此动人,如此真诚,让苏晚最后的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她看着这个年轻警察热情的面庞,很难相信这样的人会参与什么阴谋。
下午两点左右,萨姆回来接她:“车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他己经换上了一件便装polo衫,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青年而非警察,这个细节解释说是为了“低调”。
苏晚点点头,心中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期待感。萨姆帮助她坐上轮椅,推着她穿过走廊。这次路线与往常不同,不是向主出口,而是向着建筑后方的一个通道。苏晚注意到这条通道较少使用,墙上的油漆有些剥落,灯光也更加昏暗。
“这是安全出口,”萨姆解释,仿佛读懂了她的疑虑,“避免不必要的注意。”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考虑到园区可能有的眼线。
通道尽头是一扇金属门,萨姆用钥匙卡打开。门外停着一辆白色的suv,看起来普通但干净。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穿着polo衫的男人,跟上次的不是同一个人,看起来像是普通司机而非警察或军人。他戴着太阳镜,看不清全貌,但给人一种专业的印象。
萨姆帮助苏晚从轮椅挪到车后座上,然后将轮椅折叠放进后备箱。他坐到她旁边,对司机点了点头。整个过程流畅而高效,仿佛经过排练。
车辆启动,驶出警察局后院,开上道路。
“为了低调,”萨姆说,“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指了指司机的便装和自己的衣服,“我们都穿便服,车辆也是民用的,这样更安全。”
苏晚点点头,目光转向窗外,她觉得自己己经习惯了他们的“低调了”。道路起初是颠簸的土路,但很快接上了铺装公路。周围的景色从边境地区的荒凉逐渐变得有些繁盛,偶尔能看到一些小村庄和农田。一些农民在田间劳作,孩子们在路上奔跑玩耍——这一切看起来如此正常,如此平静,进一步缓解了她的焦虑。
大约一小时后,车辆驶离主路,开上一条较为狭窄但保养良好的支路。周围的植被变得更加茂密,人烟逐渐稀少。苏晚注意到这条路的路标很少,且大多生锈褪色,难以辨认。
“康复中心在安静的区域,”萨姆解释,他的声音依然轻松自然,“有助于后期休养恢复。”他指着窗外飞逝的树林,“这里空气好,环境宁静,非常适合康复。”
苏晚点点头,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她注意到路旁偶尔会出现一些指示牌,上面有当地语言和汉语的“阳光康复中心”字样,还标有箭头方向。这些路牌看起来很专业,虽然略显陈旧,但毫无疑问是正规的指示标志。这一切看起来如此正规,让她内心的最后一丝不安也平息了。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道不高的围墙和一扇敞开的铁门。门柱上有一个简洁的牌子:“sunshe rehabilitatioer(阳光康复中心。)”。围墙是白色的,上面爬满了藤蔓植物,给人一种亲切而非戒备的感觉。透过铁门可以看到里面精心修剪的草坪和色彩缤纷的花圃。
车辆驶入院内,苏晚惊讶于这里的美丽环境。与她想象的医疗机构完全不同,这里更像一个度假村或高级住宅区。主建筑是一栋现代化的两层楼,外墙是柔和的米黄色,大片的玻璃窗反射着阳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正在庭院中散步或坐在长椅上,看起来轻松自在。远处甚至还有一个网球场和一个小型游泳池。
“看吧,我说过这里很好,”萨姆微笑着说,帮她下车,“像度假村一样!”他的脸上洋溢着满意的表情,仿佛这个美丽的地方是他个人的成就。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推着一辆轮椅过来,微笑着用英语欢迎:“wele to sunshe, iss su repared a roo for you(欢迎来到阳光康复中心,苏小姐。我们己经为您准备好了房间。)”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女性,面容和蔼,语气专业而不失温暖。
工作人员推着她进入主建筑内部,萨姆跟随在旁边。里面更加令人印象深刻:明亮的大厅,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舒适的等候区,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礼品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但被一种清新的柠檬香所掩盖。前台的工作人员穿着专业的制服,微笑着向他们点头。一切都看起来如此正常,如此专业,如此安全。
“i'll help you che first, and then i'll take you to your roo(我先帮你办理入住手续,然后带你去房间。)”工作人员友好地说,“the doctor will e by ter(之后医生会来做初步检查。)”她的英语流利,几乎不带口音,给人一种国际化的感觉。
苏晚感到一种几乎令人眩晕的释然。她真的安全了!
纳拉特上校没有骗她,萨姆真的在帮助她!
所有那些恐惧和怀疑,现在看起来像是创伤后的妄想。她的眼中再次涌出泪水,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手续办理很快完成——主要是萨姆在填写表格和签署文件。苏晚注意到他签署的是“监护人”一栏,但这个细节在她的幸福感中显得微不足道。她太沉浸在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喜悦中,太渴望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完成后,工作人员推着她走向电梯。萨姆陪同在旁,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
“我会留下来确保你安顿好,”他说,“然后明天再来看你,带来程序的进展更新。”他的语气温暖而可靠,给人一种持续关怀的承诺。
电梯到达二楼,门滑开。走廊宽敞明亮,墙上挂着柔和的风景画。工作人员推着她来到一个房间前,门牌上写着“214”。
门被打开,房间内部让苏晚几乎倒吸一口气——这简首像是高级酒店的客房!宽敞的空间,舒适的床,独立的卫生间,甚至还有一个小阳台,外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房间装饰以柔和的米色和蓝色为主,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墙上挂着一幅抽象画,角落里有一把小沙发和茶几。
“hope you'll like it here(希望您喜欢这里,)”工作人员微笑着说,“jt press the button if you need anythg(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呼叫按钮。)”她指了指床边的一个按钮装置。
萨姆环顾房间,满意地点头:“比康养中心好多了,不是吗?”他的笑容真诚而明亮,仿佛为苏晚终于得到应有的待遇而感到高兴。
苏晚只能点头,言语无法表达她的感激和释然。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好运——从那个可怕的园区,到边境哨所,再到警察局,最终来到这个如同天堂的地方。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她情感上难以承受。
工作人员离开后,萨姆帮她从轮椅挪到床上。床垫柔软而支撑性良好,是她几个月来体验过最舒适的。他细心地调整了枕头的位置,确保她的脚踝得到妥善支撑。
“我该回去了,”萨姆说,“明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接受治疗。”他的语气像是一个关心备至的朋友。
“谢谢,”苏晚真诚地说,“为一切谢谢。”她想说更多,但喉咙哽咽,无法成言。
萨姆笑了笑,向门口走去。在门前,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说:“哦,对了——有件事需要注意。这里的安保系统很先进,为了你的安全,房门是从外面锁定的。请不要试图离开房间,除非有工作人员陪同。”
这个提醒合情合理——毕竟是为了保护她不被园区的人找到。苏晚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内心甚至感激这种额外的保护措施。
萨姆离开后,苏晚独自躺在舒适的床上,允许自己完全放松。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房间,形成斑驳的光影。远处隐约传来鸟鸣声。一切都如此宁静,如此美好。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不久后,一位医生和护士前来做初步检查。他们专业而友好,使用的设备看起来先进而干净。医生检查了她的脚踝,表示需要进一步影像检查后才能决定治疗方案。他们的态度既专业又富有人情味,耐心回答她的所有问题。
“we’ll run so full tests toorrow(明天我们会做全面检查。)”医生微笑着说,“jt rex a settled today(今天先休息,适应环境。)”他的英语几乎完美,带着轻微的口音,给人一种受过良好教育的感觉。
他们离开后,晚餐被送来——营养均衡而美味的餐食,甚至还有一杯新鲜果汁。苏晚吃完后感到一种久违的满足感。食物的味道很好,摆盘精致,完全不像机构食品。
夜幕降临,房间里的灯光柔和而舒适。苏晚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的经历——从极度的恐惧和怀疑到现在的安全和希望。她几乎为自己曾经的疑虑感到羞愧。纳拉特上校的严肃专业,萨姆的热情友善,康复中心的优美环境所有这些细节都指向一个事实:她终于得救了。
透过窗户,她能看到夜空中的星星。这是她三个多月来第一次感到平静,甚至有一丝幸福。也许,只是也许,噩梦真的结束了。她开始想象治疗后的生活,想象回家的情景,与家人团聚,重新开始这些思绪如同温暖的毯子包裹着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她闭上眼睛,允许自己沉入睡意。在意识边缘,她几乎能想象到回家的情景,与家人团聚,重新开始正常生活
轻微的咔嗒声惊醒了她。是门锁的声音吗?她迷迷糊糊地想,但睡意太浓,没有完全醒来。潜意识里,她认为那只是安保系统正常的运作声,或者是其他房间的声响。
几分钟后,她又听到一声几乎难以察觉的嘶嘶声,仿佛空气在流动。一种奇怪的甜味弥漫在空气中,很好闻,但有些不自然。苏晚在半梦半醒中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闻过。她的思维如同浸在水中的棉花,沉重而迟缓。
睡意变得更加沉重,如同潮水般将她拉入深处。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恍惚间想到:这香味是什么?是空气清新剂吗?还是
意识彻底消失前,她最后的模糊感觉是:床似乎在微微移动?或者是整个房间在移动?不,那不可能只是睡意带来的错觉
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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