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如同结了一层寒冰。
所有宫人吓得魂飞魄散,以头磕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夏清漪也慌忙重新跪好,身体抖得比刚才还厉害,只是这次,恐惧里或许还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沈聿脸色煞白,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跪下请罪,却被云皎月那只依旧搭在他腰间的手暗中死死拽住了衣角,动弹不得。
他能感受到帝王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刮过他的皮肤。
云皎月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随即破罐破摔的劲儿又上来了。
死过一次的人,还怕再看一次皇帝的冷脸吗?
她慢条斯理地收回放在沈聿腰上的手,甚至还故作惋惜地轻轻拍了拍,这才转过身,面对赵彻。
脸上非但没有惶恐,反而扬起一个明媚又带着几分慵懒散漫的笑容,仿佛刚才语出惊人要私奔的不是她。
“陛下怎么有空来了?”她声音软糯,仿佛只是寻常问候,“臣妾病中无聊,不过是与沈侍卫说句玩笑话,解解闷儿罢了。陛下莫不是……当真了?”
赵彻深邃的眼眸微眯,目光在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地上碎裂的药碗和瑟瑟发抖的夏清漪,最后落回云皎月赤着的双足上。
他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迈步走进内殿,玄色龙袍的衣摆拂过地面,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玩笑?”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朕竟不知,爱妃的病,还能生出与人私奔的玩笑心思。”
他走到云皎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强大的帝王威压笼罩下来,连沈聿的额角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云皎月却仿佛毫无所觉,甚至还歪了歪头,语气带着点抱怨:“病中多思,胡思乱想也是常有的。再说,陛下日理万机,许久不来瞧臣妾,臣妾闷得发慌,可不就得自己找点乐子?”
这话里带着她一贯的骄纵埋怨,却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像是……真的不在乎了?
赵彻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以往的云皎月,见他来了,不是哭诉争宠就是变着法子告别人的状,何时这般……光棍?
系统在她脑子里疯狂报警:“警告!宿主言行严重偏离恶毒女配人设!能量急速流失!请立刻补救!请立刻补救!”
云皎月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补个屁,再补就去乱葬岗了。
她现在只想把这该死的剧情搅得天翻地覆。
赵彻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爱妃倒是……病了一场,性子活泼了不少。”
他不再看她,目光转向跪着的夏清漪,语气淡漠:“还跪着做什么?贵妃既己无碍,你退下吧。”
夏清漪如蒙大赦,连忙叩头:“是,臣女告退。”她起身时,飞快地抬眼瞥了赵彻一眼,那眼神复杂,带着委屈、倾慕,还有一丝未被维护的失落。
等她退下,赵彻才又对云皎月道:“既然病了,就好好在长春宫休养。无事,便不要西处走动了。”
这是变相的禁足。
云皎月心里撇撇嘴,正好,她也懒得出去演剧情。
“臣妾遵旨。”她答得异常爽快,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赵彻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总觉得今日的云皎月处处透着古怪。
他目光扫过依旧僵立如雕塑的沈聿,冷声道:“沈聿护卫不力,自去领二十廷杖。”
沈聿立刻单膝跪地:“卑职领罚。”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
“等等。”云皎月忽然开口。
赵彻挑眉看她。
云皎月冲他甜甜一笑:“陛下,是臣妾自己赤脚跑下来的,与沈侍卫何干?他恪尽职守,是臣妾行为无状。这罚,不如就免了吧?”
她可不是好心,纯粹是想试试,跟皇帝“唱反调”能不能把这剧情搅合得更乱一点。
而且,沈聿刚才那副震惊到石化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赵彻眸色一沉:“爱妃是在教朕如何行事?”
“臣妾不敢。”云皎月嘴上说着不敢,眼神却亮晶晶的,写着“我就说了你能咋地”。
西目相对,殿内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宫人们伏在地上,只觉得今日贵妃怕是疯魔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陛下。
良久,赵彻忽然拂袖转身,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既如此,沈聿,滚去殿外跪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起来。”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大步离去。
云皎月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啧,封建大家长,专制!
系统有气无力地提示:“剧情重大偏离……能量低于警戒线……启动节电模式……”然后就没声了。
云皎月乐得清静。
她瞥了眼领命起身、默默走向殿外跪下的沈聿那挺拔却莫名显得有些孤零零的背影,又看了看满地狼藉和一群鹌鹑似的宫人。
她打了个优雅的哈欠,赤着脚走回床边,懒洋洋地吩咐:“收拾干净,吵着本宫休息了。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谁也别来烦我。”
宫人们如蒙大赦,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殿内终于安静下来。
云皎月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看着精美的帐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反派的活,谁爱干谁干去吧。
摆烂,真爽。
只是……殿外那个跪着的俊美暗卫,似乎是个意外的变数。
她闭上眼睛,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
这重启的人生,或许没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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