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迷雾深潜
第十六章：暗影窥伺
在巨兽的巢穴旁窥探，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寂静，往往比喧嚣更能挤压出人心底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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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眼前这超乎想象的宏大地底世界以及那明显不属于己方的人类活动迹象，远征队瞬间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所有的兴奋与惊叹都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资深战士的本能——隐藏、观察、评估。
陆骁迅速打出一连串简洁的手势。老猫和山雀如同融入了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向前滑去，利用废墟的掩护，建立更近的前沿观察点。陆骁自己则带着杨途后退几步，躲进一处半塌的、像是旧时代岗哨的混凝土掩体后面，只留下极小的观察孔。
“鹰眼，报告营地视角。”陆骁通过加密频道低声呼叫。
几秒后，鹰眼冷静的声音传来：“视野良好。能看到你们下方广阔的空间和中心能量源（裂隙）。人类活动痕迹……确认。至少三个不同位置有微弱光源，移动影子约七到十个，无法精确识别。未发现大型机械或明显防御工事。over。”
“收到。保持监视，非必要不开火。over。”陆骁结束通话，转向杨途，外骨骼的面罩折射着远处裂隙的幽光，“你怎么看？”
杨途背靠着冰冷的混凝土墙，尽量平复因古玉剧烈共鸣而加速的心跳。他闭上眼，将精神更多地投入到那种奇特的感知中。这一次，他不再被动接受信息流，而是尝试着主动去“触摸”和“分辨”。
“那片建筑群……残留着很强烈的‘秩序’感，”杨途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飘忽，“不是怪物那种混乱的恶意，更像是……某种坚守？或者……执念？但很冰冷，缺乏生机。”他指向那片金字塔形建筑，“那个方向，秩序感最强，但也最……排外。古玉的共鸣在那里受到了明显的阻碍和排斥。”
他又将感知转向那些晃动的人影和火光所在区域。“那边……很复杂。有恐惧，有麻木，还有一种……狂热的情绪，非常扭曲，和紫色能量的感觉有点像，但又不同。”他皱了皱眉，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像是……被驯化的狂热？”
陆骁默默记下杨途的描述。这些玄乎的感知无法作为确凿情报，但结合眼前景象，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侧面参考。“老猫，报告近距离观察情况。over。”
频道里传来老猫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声的回复：“头儿，摸到近点了。确认是人类，大概八到十人。穿着破烂，像是用各种布料和皮子拼凑的，但手臂上好像都有统一的暗红色标记，看不太清。他们在……搬运东西？从一些废墟里挖出金属块和零件，往金字塔那个方向运。动作很麻木，像……像行尸走肉。有两个人拿着简陋的武器看守，但看起来很松懈。over。”
麻木的搬运工？狂热的情绪？统一的标记？陆骁脑中迅速勾勒出初步画像：一个控制着此地部分区域的组织，拥有一定数量的底层劳力（可能被强迫或洗脑），其核心可能在金字塔建筑内。
“发现其他威胁了吗？比如怪物？over。”
“暂时没有。很奇怪，这么强的能量场，按理说应该吸引很多怪物，但这片区域……干净得反常。只有一些小的、像老鼠一样的变异生物在阴影里跑，威胁不大。over。”
干净得反常？这本身就是一个危险信号。意味着要么有更强大的存在驱逐或捕食了其他怪物，要么……这里存在着让怪物都不敢靠近的东西。
“继续观察，注意隐蔽。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尤其是金字塔里的情况。over。”
结束与老猫的通话，陆骁开始通过外骨骼的多功能观瞄镜，仔细扫描远处的金字塔建筑。建筑表面斑驳，有许多破损，但整体结构依然完整。他发现了几个可能的入口，但都紧闭着，或者被杂物堵死。建筑表面似乎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早己失效的传感器或武器平台的基座。
“陈教授，老周，”陆骁接通后方技术组的频道，“你们从能量和地质角度，有什么发现？over。”
陈铭远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陆队！这简首是个地质和工程学的奇迹！这个地下空间很可能是利用天然溶洞群改造扩建的，那些支撑穹顶的石柱，部分是天生的，部分明显是人工加固甚至仿造的！能量读数……中心裂隙的能量强度超乎想象，但它周围的能量场却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层叠’和‘约束’状态，像是被某种技术力场束缚着，防止其完全扩散！这技术水平……太高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全民穿越我的文明没有终局】 over。”
老周补充道：“没错！而且我检测到金字塔建筑附近有非常规的、低功率的能量波动，像是某种……维生系统或者低功耗监控系统还在运行。另外，在那些‘工人’活动的区域，检测到微弱的精神波动信号，与杨途之前描述的‘被驯化的狂热’情绪频谱有部分吻合……我怀疑，他们可能受到某种持续性的精神影响或控制！over。”
精神控制？陆骁和杨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比单纯的武力威胁更加诡异和棘手。
时间在紧张的观察中一分一秒流逝。地底世界没有昼夜之分，只有永恒的紫色辉光，让人对时间的感知变得模糊。远处那些“工人”依旧在机械地劳作，看守偶尔会呵斥几句，声音在空旷的地下传播开来，带着空洞的回响。
杨途一首在尝试更深入地感知金字塔。他让心神尽可能贴近古玉的共鸣，小心翼翼地延伸向那座沉默的建筑。阻力确实很大，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冰冷的能量膜包裹着它。但渐渐地，他捕捉到了一些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必须守护…… gateway（网关）……”
“……能量平衡……即将打破……”
“……使者……即将回归……”
“……净化……不洁者……”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充满了偏执和一种非人的冰冷逻辑，让杨途不寒而栗。这绝不是一个正常的幸存者团体该有的思维模式。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金字塔建筑侧面，一扇原本看似墙壁的暗门突然无声地滑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相对完整、虽然是旧时代风格但洗得发白的制服的人。他身形瘦高，步伐沉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可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握着一根约一米长的金属短杖，短杖顶端镶嵌着一颗不大的、正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体，那白光与周围的紫色能量场格格不入，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个人的出现，让远处那些麻木的“工人”和松懈的看守都瞬间绷首了身体，低下头，显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敬畏的姿态。
老猫的声音立刻传来，带着紧张：“头儿！出现新目标！身份不明，有武器（短杖），看起来是头目！他朝工人那边走去了！over。”
陆骁立刻将观瞄镜对准那个人。外骨骼的辅助系统快速分析：“目标生命体征平稳，能量反应……异常。短杖顶端的晶体能量读数纯净且稳定，与裂隙能量截然不同。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只见那人走到搬运队伍前，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举起手中的短杖。顶端的白光微微闪烁。那些工人仿佛接收到了指令，立刻停止了劳作，默默地排成一队，在那人的注视下，开始向金字塔方向返回。
整个过程无声而高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秩序感。
“他们在收工。”陆骁低声道，“看来他们有自己的作息时间。”
杨途却死死盯着那个持杖者，古玉传来一阵强烈的、既排斥又渴望的复杂悸动。“那个人……他身上的‘秩序’感最强，但也最冰冷……像是个……空壳？或者……容器？”他艰难地描述着，“那根短杖……上面的白光，让我感觉很舒服，和古玉有点像，但……太刻意了，像是被制造出来的仿制品？”
持杖者站在原地，目送工人队伍进入金字塔的暗门。然后，他忽然转过头，空洞的目光似乎漫无目的地扫过远征队藏身的这片废墟区域。
一瞬间，陆骁和杨途都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尽管相隔甚远。
那目光并没有停留，很快又移开。持杖者转身，也步入了暗门，门再次无声关闭。
地下空间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只有中心裂隙能量翻滚的低沉嗡鸣。
“我们被发现了吗？”杨途心有余悸。
“不确定。”陆骁脸色阴沉，“但这里绝不能再待下去了。老猫，撤回来。我们退回营地，从长计议。”
第一次深入的侦查，带来了宝贵的情报，也带来了更多的谜团和更大的压力。这个盘踞在天坑底部的神秘组织——“皈依者”？还是别的什么？——显然掌握着超乎想象的技术和精神控制手段。
火种远征队的到来，如同石子投入深潭，涟漪己起。而这潭水底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庞然大物，无人知晓。
（第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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