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流涌动
主修辅修制度推行的第七日，黎明前的黑暗中，鹰眼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杨途的指挥室门前。他身上萦绕的紫色光芒比往常更加幽邃，带着一丝未散的寒意，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观察者之眼又出现了。”鹰眼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这次他们更加狡猾，专门针对我们的属性检测系统做了反制。”
杨途放下手中关于辅修课程安排的最后一份报告，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具体什么情况？”他注意到鹰眼外袍下摆沾染的些许露水与尘土，显然对方是刚从某个监视点匆匆赶回。
“三天来，我们侦测到十七次异常能量扫描，全都巧妙地避开了常规监测点。”鹰眼快步走到沙盘前，指尖点在几个新出现的闪烁红点上，“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训练场布局和修行节奏了如指掌。看这里——每次扫描都发生在各系训练场交替使用的空档期，正好卡在属性监测系统的轮换间隙。”
沙盘上清晰显示，这些红点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总是出现在防御最薄弱的时刻。
“更麻烦的是，”鹰眼调出一段破译的加密信号，脸色凝重，“我们捕获到这个信号片段，发现他们在建立我们的‘属性特征库’。他们在记录每个修行者的属性波动频率、能量强度变化规律，甚至……可能的弱点。”
林洛溪刚走进指挥室就听到这句话，她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手中的记录板不自觉地握紧：“属性特征库？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能识别我们的修行体系，还在分析每个人的属性弱点。如果这个数据库完善，他们在交战中就能精准预测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针对每个人的薄弱环节进行打击。”
杨途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古玉上着。古玉传来温热的触感，带着警示的意味，似乎在提醒他这件事的严重性。
“如果观察者之眼真的掌握了我们的属性数据……”陆骁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指挥室，他刚刚结束晨训，外骨骼上还带着露水的痕迹，声音中透着担忧，“他们就能在交战中精准地针对每个人的属性弱点。比如用精神冲击干扰能量系修行者的施法，用速度型对手克制肉身系的爆发。”
岳山厚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今早肉身系的训练场上空发现了一个微型侦察器。虽然被及时击落，但很可能己经收集到了部分学员的数据。”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仅有指甲盖大小、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奇异装置。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峻。
杨途沉思片刻，看向刚刚赶到的技术总工李墨轩：“我们的属性伪装系统研发进度如何？”
李墨轩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惭愧：“还在测试阶段。主要是各系属性的能量特征差异太大，很难用统一的方法进行伪装。肉身系的能量波动刚猛，精神系则细腻多变，想要完全掩盖特征而不影响修行效果，难度很大……”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林洛溪突然开口，她眼中的翡翠光芒微微闪动，显然是刚从某个深度思考状态中回过神来，“既然属性之间存在相生相克，为什么不让学员们主动改变自己的能量特征？比如一个主修肉身系的学员，如果辅修了能量系，他就能在一定时间内模拟出能量系的特征。”
这个提议让众人都是一怔。
“说具体点。”杨途鼓励道，他注意到古玉传来的温度似乎有所升高，这是对某个想法表示认可的征兆。
“我们可以开发一套‘属性伪装术’，”林洛溪越说思路越清晰，她快步走到记录板前开始勾勒示意图，“让修行者通过调整自身能量运转方式，临时改变属性表征。比如肉身系修行者可以模拟能量系的波动，精神系可以伪装成技艺系。这样观察者之眼收集到的数据就会充满矛盾，失去参考价值。”
陆骁立即领会了这个想法的价值：“这样观察者之眼收集到的数据就会充满矛盾，失去参考价值！而且这套伪装术本身也能锻炼学员们对能量的精细控制能力。”
“但这个方案需要各系密切配合。”岳山一针见血地指出，“目前各系间的隔阂还没完全消除。要让学员们学会其他系的技巧，需要各系教官毫无保留地指导。”
确实，尽管主修辅修制度己经推行了七天，但各系学员之间仍然存在明显的界限。训练场上，不同属性的学员往往各自为阵，交流甚少。有些教官也还抱着门户之见，不愿将本系的精髓轻易传授。
杨途做出了决定：“那就把危机变成转机。通知所有教官，一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我们要在观察者之眼完善数据库之前，建立起我们的防御体系。”
一小时后，各系负责人齐聚指挥室。当听到观察者之眼的威胁时，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情况就是这样。”杨途环视众人，“我们要在三天内，初步建立起属性伪装系统。这需要各系毫无保留地合作，共享修行法的核心要点。”
短暂的沉默后，岳山第一个表态，他厚重的拳头砸在桌面上：“肉身系会全力配合。我会亲自指导其他系的学员理解肉身能量的运转方式。”
“能量系也是。”陆骁紧接着说，他外骨骼上的能量回路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会开放所有基础能量操控技巧。”
鹰眼微微点头，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精神系会提供感知干扰和反侦察的技巧。”
很快，各系负责人都表示愿意放下成见，共同应对危机。老教官张铁心捋着花白的胡须，沉声道：“技艺系虽然重招式，但为了营地存亡，老夫愿意倾囊相授。”
技术总工李墨轩推了推眼镜：“装备系会研发便携式伪装装置，辅助学员们更快掌握技巧。”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营地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训练场上，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景象：肉身系的学员在能量系学员的指导下，学习如何调动能量改变自身气息；精神系的学员则帮助技艺系学员锻炼专注力，以更好地控制伪装时的能量流动；装备系的工坊里，各系学员聚在一起研究如何用装备辅助属性伪装。
林洛溪作为总协调人，几乎不眠不休地工作着。她根据各系报上来的数据，不断调整着属性伪装的方案。有两次因为过度劳累，差点晕倒在指挥室里，都被杨途及时发现。
“不要太勉强。”杨途递给她一杯提神的热饮，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属性体系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林洛溪接过饮品，露出疲惫但坚定的微笑：“观察者之眼的威胁迫在眉睫，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而且……”她顿了顿，眼中翡翠光芒流转，“在整理各系数据时，我对属性之间的关联有了更深的理解。这对我完善架构理论很有帮助。”
在共同的危机面前，各系之间的隔阂迅速消融。学员们发现，原来其他系的修行方法也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一个肉身系学员在学习了能量系的技巧后，竟然意外地突破了困扰他许久的瓶颈；一个精神系学员在向技艺系请教后，对精神力的控制更加精准了。
第三天傍晚，第一版属性伪装术终于完成。
在训练场中央，一个主修肉身系的学员正在进行演示。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林洛溪设计的能量运转路径调整呼吸，周身原本炽烈的红色光芒渐渐转变为柔和的蓝色，散发出的气息完全像一个能量系修行者。
“成功了！”围观的学员们发出欢呼。
但鹰眼却皱起眉头，他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还不够完美。在精神感知下，还是能发现破绽。能量的流转还不够自然，像是强行改变流向的河流。”
确实，在杨途的感知中，这个学员伪装出的能量系特征还比较粗糙，像是披着一层外衣，内核仍然是肉身系的气息。古玉也传来微弱的警示，表明这种伪装在高手面前很可能被识破。
“我们需要更多时间磨合。”林洛溪记录着数据，眉头微蹙，“但至少证明这个方向是可行的。接下来需要各系教官继续配合，帮助学员们深入理解其他属性的本质，而不是简单地模仿表象。”
就在这时，古玉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杨途神色一凛，这种震动只有在遇到重大威胁时才会出现。
“怎么了？”林洛溪注意到他的异常。
杨途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向指挥室。其他人意识到情况不对，纷纷跟上。
指挥室里，监测屏幕上一个巨大的红色信号正在快速接近营地，其强度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这是......”陆骁倒吸一口凉气，“高强度能量反应！比我们之前记录的任何观察者之眼的信号都要强！”
鹰眼立即调出详细信息，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信号特征与观察者之眼相似，但强度是之前的十倍以上。按照这个速度，十五分钟后就会抵达营地外围！而且......这个信号源似乎携带了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能量武器。”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属性伪装系统才刚刚起步，远未完善。如果此时与观察者之眼正面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杨途抚摸着胸前的古玉，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既警惕又坚定的复杂情绪。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沉稳有力：
“启动一级战备。各系按照预定方案就位，测试属性伪装术的实战效果。”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林洛溪身上，“洛溪，你留在指挥中心，协调各系配合。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收集数据，不是死战。”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整个营地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各系学员在教官带领下快速进入防御位置，身上开始浮现出经过伪装的属性光芒。
杨途站在指挥室窗前，望着远方天际那个越来越近的光点，古玉在胸前微微发烫。
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将是对属性修行体系的第一次真正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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