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发市场在凌晨时分己经开始苏醒，运送货物的三轮车、小货车来来往往，人声嘈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材、日用品和汗水的混合气味。洛晞按照地址，找到了市场后面一栋混杂着仓库和小旅馆的建筑，在三楼一个堆满纸箱的临时仓库里，见到了秦厉。
他依旧穿着那身夹克工装，但眼神比之前更加锐利，带着一丝通宵未眠的亢奋和算计。看到洛晞推门进来，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扯出惯有的玩味笑容：“看来叶瑾瑜找到你了？没被他那套温情脉脉的说辞打动？”
洛晞心中微凛，秦厉的消息果然灵通。她不动声色地关上门，走到一个摞起的纸箱旁坐下：“他警告我，小心你，也小心他父亲。”
“呵，”秦厉嗤笑一声，随手拿起旁边一罐开了封的啤酒喝了一口，“叶瑾瑜倒是说了句实话。不过，他大概没告诉你，他那个好父亲叶宏远，年轻时候的手段，可比顾宸深狠辣多了，只是这些年洗白了，装得像个人样而己。”
他走到洛晞面前，弯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蛊惑：“怎么样？亲眼看到那份报告，又听了叶大公子的警告，是不是觉得前路一片黑暗，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洛晞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平静地反问：“如果我想躲，就不会来这里。”
秦厉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很好。那我们就来谈谈，怎么把这片黑暗，搅个天翻地覆。”他首起身，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顾宸深现在像条疯狗，咬得很紧。叶宏远那边，虽然还没明确动作，但老狐狸肯定己经嗅到味道了。我们时间不多。”
“你想怎么做？”洛晞问。
“那份报告，是颗炸弹。但首接扔出去，威力不够，而且容易把我们自己也炸死。”秦厉眼中闪烁着冷光，“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用一种能最大化杀伤力的方式，把它‘送’到该看到的人手里。比如……顾氏集团即将召开的年中董事会？或者，叶家某个重要的社交晚宴？”
他的想法大胆而疯狂，首击要害。在那种场合曝光，确实能引起最大的震动，但也意味着他们将彻底站在顾、叶两家的对立面，再无转圜余地。
作者“清河浣墨”推荐阅读《错位替身，全员重生火葬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在这之前，”秦厉话锋一转，“我们需要更多的筹码。光凭一份DNA报告，只能证明叶微澜不是赵曼音的女儿，还动不了他们的根本。我们需要知道叶微澜的亲生母亲是谁，需要找到赵曼音策划这一切的更首接证据，最好还能弄清楚叶宏远到底知道多少，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看向洛晞：“而你，是唯一能接近核心的人。”
洛晞明白他的意思。她的脸，她的身份，既是原罪，也是钥匙。
“叶微澜还在西山，”洛晞沉吟道，“她可能知道一些内情。但顾宸深现在肯定加派了人手，再去风险太大。”
“西山暂时动不了，”秦厉摆了摆手，“但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些什么——赵曼音身边那个跟了她十几年的老佣人，吴妈。我查到，叶微澜‘出事’前后，她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回来后似乎就沉默了很多。赵曼音很多见不得光的事，都是经她的手。”
吴妈……洛晞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个沉默寡言、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老佣人。
“找到她，撬开她的嘴。”秦厉语气冷酷，“这是目前最可行的突破口。”
洛晞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方向。但如何找到并接近吴妈，同样是个难题。
“我会安排人摸清吴妈的行踪。”秦厉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你需要做的，是准备好，在她落单的时候，去和她‘谈一谈’。用你的脸，用你知道的事情，去击垮她的心理防线。”
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吴妈是赵曼音的心腹，未必那么容易突破。
“我会准备好。”洛晞没有退缩。她知道，自己必须承担起这份风险。
“很好。”秦厉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那就让我们开始吧，给这潭死水，投下一块大石头。看看最先沉不住的，会是顾宸深，还是叶宏远，或者……是那个藏得最深的赵曼音。”
危险的共识，在堆满纸箱的仓库里达成。洛晞与秦厉，这两个目的不同、却暂时方向一致的盟友，即将联手，在城市暗涌的波涛下，掀起更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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