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红光在陆氏集团走廊的瓷砖上晃得人眼晕，陆宏远被铐住的手腕泛着冷白，路过陆庭渊身边时，突然猛地顿住脚步。他戴着手铐的手挣扎了一下，金属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头硬生生扭过来——那眼神太碎了，平日里执掌陆氏时的威严全没了，只剩下对权力的不舍，对未来的恐慌，最后落在陆庭渊脸上，是近乎哀求的绝望。
陆庭渊指甲掐进掌心，钝痛顺着指尖往上爬，却没动，也没说话。他看着父亲被警察半扶半架地往前走，背影佝偻得像瞬间老了十岁。
脑海里突然蹦出小时候的画面：他才刚到父亲腰那么高，攥着父亲的衣角在老宅花园学骑自行车，父亲扶着后座，声音沉稳：“别怕，有爸在，摔不着。”
可现在，这个曾经说“有爸在”的人，却成了把苏晚推向深渊的凶手——毁了她的家，逼得她一个人扛了那么多年的仇恨。
心口像被湿棉花堵着，闷得发疼，可他没有一丝后悔。如果再选一次，他还是会把证据交出去，不为别的，只为苏晚眼底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只为对得起自己心里的“对”与“错”。
“你还好吗？”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上来，裹住他冰凉的手指。苏晚站在他身侧，掌心带着刚揣在口袋里的暖意，一点点渗进他发僵的指缝。她没说“别难过”，也没说“我理解你”，只这一句轻轻的问句，却像一块温玉，熨帖了他所有紧绷的神经。
陆庭渊侧过头，看见她眼底的担忧。那不是同情，是真的懂他的难——一边是血脉相连的父亲，一边是刻骨铭心的爱人，还有无法推卸的良知。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没事。”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他握紧苏晚的手，补充道：“他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责任。这路是他自己选的，没人逼他。”
“我知道。”苏晚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胳膊，“但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她没再多说，只是陪着他站在走廊尽头，看着警灯的光渐渐消失在电梯口。陆庭渊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那味道很轻，却让他乱成一团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我们去看看阿姨吧。”沉默了一会儿，陆庭渊开口，语气很轻，“把真相告诉她，让她安心。”
苏晚点头，没松开他的手。两人开车去墓园，路上没怎么说话。车窗外的白杨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进来，在苏晚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庭渊握着方向盘，偶尔侧头看她——她望着窗外，睫毛垂着，指尖轻轻勾着他的手，像个需要依靠的小孩。他心里又软又疼，想起苏晚第一次带他来这里时，也是这样，站在墓碑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是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才让她哭出声。
到了墓园，陆庭渊从后备箱拿出那束白色菊花——是早上特意去花店挑的，苏晚说她母亲喜欢菊花的干净。苏晚接过花，走到墓碑前，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柔，眉眼和苏晚有七分像。
“妈，”苏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找到害你的人了。陆宏远被抓了，柳玉也跑不了，他们都会受到惩罚的。”她把菊花放在碑前，花瓣被风吹得晃了晃，“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的，还有庭渊陪着我，苏家的智能家居技术，我们也会做起来，不会让它埋没的。”
陆庭渊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口发紧。他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沉，很久才首起来。“阿姨，对不起。”他声音很稳，却带着十足的诚意，“是我父亲犯了错，让您受了这么多委屈，也让晚晚苦了这么多年。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晚晚，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苏家的技术，我会亲自牵头做项目，找最好的团队，不会让您的心血白费。您放心，有我在，晚晚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风又吹过来，树叶沙沙响，像是回应。苏晚站起身，转过身时，眼里的泪己经收回去了，只眼底还有点红。陆庭渊伸手，轻轻帮她擦了擦眼角，指尖碰到她微凉的皮肤：“我们回去吧，下午帮你整理苏家的资料。”
从墓园回来，陆庭渊先给陈默打了电话，把陆氏紧急的事务交代了——股东那边可能会乱，项目进度不能停，这些他都一一安排好，语气冷静，听不出半分情绪。挂了电话，他才松了口气，转头看见苏晚正从厨房端出两杯温水，递给他一杯：“别太累了，先喝口水。”
苏家的小书房在二楼，阳光正好。书架上摆着不少旧文件，都是苏晚母亲当年留下的项目资料，有些纸页都泛黄了。陆庭渊帮着把文件搬出来，按年份整理，苏晚坐在旁边的书桌前，翻看着旧的技术图纸。
“这个方案，当时阿姨想做全屋智能联动，可惜没来得及。”苏晚指着一张图纸，语气里带着点惋惜。陆庭渊凑过去看，图纸上有手写的批注，字迹娟秀，能看出当时的用心。他伸手，轻轻把苏晚落在脸颊旁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她颤了一下，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没回过神的迷茫。
“别急，”陆庭渊笑了笑，声音放得很柔，“我们慢慢来，这个方案，我帮你完善，找最好的技术团队，霸总先婚后爱：重生娇妻飒爆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霸总先婚后爱：重生娇妻飒爆了最新章节随便看！一定能做出来。”他心里想，这不仅是苏晚母亲的心愿，也是苏晚的执念，更是他弥补父亲过错的方式——他不能让父亲的错，再耽误苏晚的人生。
苏晚“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图纸，耳尖却悄悄红了。陆庭渊看着她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了层浅金。他忽然想起早上和爷爷的通话，爷爷在电话里声音很沉，先是沉默了很久，才说：“宏远做错事，该担着，你别被他影响。陆家的脸，不能再被他丢尽了。”顿了顿，爷爷又说：“晚晚这孩子，我看在眼里，踏实、善良，当年苏家出事，她一个小姑娘扛过来不容易。你要好好待她，陆家以后，也是她的家。”
“对了，”陆庭渊拿起一份文件，故意放慢了语速，“早上我跟爷爷说了这件事。”
苏晚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惊讶：“爷爷他……没怪你吗？”她知道爷爷对陆宏远一向看重，担心爷爷会因为陆宏远的事迁怒陆庭渊。
“爷爷说，做错事的是我父亲，不是我。”陆庭渊放下文件，走到她身边，弯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他还说，能娶到你这么优秀的孙媳妇，是我的福气，也是陆家的福气。”
苏晚的脸颊瞬间红了，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她赶紧别过脸，小声说：“爷爷怎么还说这个……”手里的笔在纸上轻轻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陆庭渊看着她耳尖的红，忍不住笑了。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柔软：“爷爷没说错啊。”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能遇到你，能让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以前总觉得，陆氏是我的责任，是我必须守住的东西。可现在才知道，守着你，帮你完成心愿，看着你笑，才是更重要的责任。”
苏晚的心跳快了些，她抬起头，撞进陆庭渊的眼底。他的眼里满是认真，没有半分敷衍，像盛满了星光，亮得让她移不开眼。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指尖碰到他手腕上的温度：“陆庭渊，谢谢你。”
“谢我什么？”陆庭渊反问，弯腰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和她平视。
“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愿意帮我，还谢谢你……”苏晚顿了顿，声音轻了些，“谢谢你在我最难的时候，没有放开我的手。”
陆庭渊心里一暖，他反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着她的手背：“傻瓜，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互相陪着。以前你一个人扛了那么多，以后，所有的事，我们都一起面对——不管是苏家的项目，还是陆氏的麻烦，有我在，你不用再怕了。”
两人就这么握着彼此的手，坐在阳光里。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翻文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窗外的风声。陆庭渊看着苏晚专注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很安稳——以前他的世界里只有陆氏的冰冷数据和权力斗争，现在有了苏晚，有了这些细碎的温暖，才像个真正的家。
整理完资料时，天己经快黑了。苏晚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陆庭渊站起身，帮她捏了捏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累了吧？我去做饭，你歇会儿。”
“我跟你一起。”苏晚也站起来，跟着他往厨房走。
厨房很小，却很温馨。陆庭渊打开冰箱，里面有苏晚昨天买的青菜和排骨。他拿出排骨，放在水池里洗，苏晚站在旁边，帮他递洗洁精和抹布。两人没怎么说话，却配合得很默契——他洗排骨，她切姜片；他烧开水，她摆好碗筷。
水开的声音“咕嘟”响，排骨的香味渐渐飘出来。陆庭渊看着苏晚站在灶台边，认真帮他看着火，心里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她家吃饭的场景——那时候她还对他有防备，吃饭时话很少，现在却能安心地和他一起在厨房忙碌。
“等苏家的项目启动了，我们去一趟阿姨以前的工作室吧？”陆庭渊忽然说，“说不定能找到更多有用的资料。”
苏晚眼睛亮了亮，点头：“好啊，我还没带你去过呢，那里有很多妈妈以前的设计稿。”
陆庭渊笑了，伸手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好：“那等忙完这阵，我们就去。”
晚饭很简单，一碗排骨汤，一盘清炒青菜，两碗米饭。两人坐在餐桌前，灯光暖黄，映着彼此的脸。苏晚夹了一块排骨给陆庭渊：“尝尝，看好不好吃。”
陆庭渊咬了一口，肉质软烂，汤味鲜醇。他点了点头：“好吃，比我家阿姨做的还好吃。”
苏晚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以后我常做给你吃。”
陆庭渊看着她的笑，心里满是暖意。他知道，父亲的事还没结束，陆氏的麻烦也还在等着他，但只要有苏晚在身边，只要能和她一起面对这些，再难的路，他也能走下去。
晚饭后，陆庭渊帮着洗碗，苏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温柔得像一层纱。苏晚忽然觉得，那些过去的痛苦，好像都在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待——有他在，未来一定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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