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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流涌动

小说: 雷系法则   作者:棠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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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见愁山谷一役,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桑阳村乃至更广阔的区域内,激起了层层涟漪。

黑牛几人被抬回村子后,接连高烧昏迷了三日,口中不断呓语,仿佛魂魄仍未归位。凌零检查后确认,他们是精神层面受到了那黑袍“法师”邪术的侵蚀,身体并无大碍,但需要时间恢复。她调配了一些具有宁神效果的草药,让荀伯安排人煎服,至于能否彻底驱散那邪异的精神影响,连她的数据库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经此一劫,黑牛醒来后像是变了个人。往日的嚣张跋扈消失殆尽,变得沉默寡言,偶尔看向凌零的目光,充满了后怕与一种近乎迷信的敬畏。他主动承担了村里最脏最累的活儿,似乎想用汗水洗刷自己的愚蠢和罪过。其他村民对凌零的信仰则更加狂热,几乎到了言听计从、奉若神明的地步。凌零的任何指令,哪怕再奇怪,也会被不折不扣地执行。

这种绝对的服从,提升了效率,但也让凌零意识到潜在的风险——过度依赖个人威望的体系是脆弱的。她开始有意识地培养荀伯和阿草的管理能力,将一些日常事务的决策权下放,自己则退居幕后,专注于更宏观的规划和对自身修复的推进。

然而,外部世界的暗流,并不会因一个村落的短暂安宁而停止涌动。

几天后,一队约二十人、风尘仆仆的商旅,沿着罕有人至的山道,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桑阳村附近。他们衣衫褴褛,牲口疲惫,显然是经历了长途跋涉和不小的磨难。负责警戒的村民发现后,立刻上报给了凌零和荀伯。

对于外来者,凌零持审慎态度。她命令村民加强戒备,同时允许商队在村外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扎营,并让荀伯带人送去了一些清水和食物,进行初步接触。

商队的首领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名叫胡商,眼神里透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与疲惫。他对荀伯的援助千恩万谢,几碗稀粥下肚,话匣子便打开了。

据胡商所说,他们原本是往来于“烨”、“晟”两国之间的行商,专走山野小路,躲避重税和兵祸。但近来,世道越发不太平。

“老丈,您有所不知,”胡商压低了声音,脸上犹有余悸,“这苍茫山,以前虽说不太平,但也就是些不成气候的毛贼。可最近几个月,邪门得很!好几支熟悉的商队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传言都说……是山里出了专吸人精血的妖物!”

荀伯心中一动,与身旁的凌零交换了一个眼神。凌零面无表情,但深紫色的眼眸微微闪动,示意荀伯继续探听。

“还有更邪乎的,”胡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更低了,“大概半个月前,我们在北边一百多里外的‘黑风隘’,亲眼看到天降异象!”

“异象?”荀伯追问。

“对!那天天色本来好好的,突然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但怪就怪在,那雷声……听着闷得很,不像正常的打雷,倒像是……像是从地底深处传出来的!而且,有一道特别亮、特别奇怪的紫白色闪电,劈在隘口那边的荒山上,劈完以后,天上还留下了一道好久不散的、亮晶晶的痕迹,像是什么东西划过天空留下的疤!”胡商说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凌零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闷雷?紫白色闪电?天空划痕?这些描述,与她所知的实验室空间跳跃装置强行启动或爆炸时产生的某些现象,有高度吻合之处!难道……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用那清冷的声音首接问道:“那道‘划痕’附近,或者闪电落点,你们可曾发现什么异常之物?比如……奇怪的金属碎片?或者……穿着怪异的人?”

胡商被凌零突然开口和那非同一般的气质慑了一下,愣了一下才回答:“这位……仙子,我们当时吓坏了,哪敢靠近去看?远远瞥见闪电落点好像有烟冒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但真没敢细查。穿着怪异的人……倒是没见着。不过,后来我们绕道走的时候,听说那边好像有樵夫捡到过一块烧得焦黑、但特别坚硬的铁疙瘩,不像寻常铁器……”

铁疙瘩?可能是飞船或装备的残骸!凌零的核心瞬间进行了无数种可能性计算。那道异象的时间点,与她坠落到桑阳村的时间非常接近!这极有可能不是巧合,而是另一处空间裂变点,或者说,是追兵或实验室其他东西坠落的痕迹!

“具体方位。”凌零的语气带上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胡商被她眼神中的冷意惊得一个哆嗦,连忙详细描述了“黑风隘”的位置和当时观察到的情况。

送走千恩万谢的商队后,桑阳村的核心层——凌零、荀伯、阿草,以及经过考验后勉强被纳入的黑牛,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议。

凌零将胡商提供的信息进行了筛选和分析,去除了明显夸张和迷信的部分,将关键点呈现出来:苍茫山区域异常事件频发(可能与黑袍法师同类有关),以及北方“黑风隘”可能存在与她来历相关的关键线索。

“凌姑娘,您的意思是……要去黑风隘查探?”荀伯忧心忡忡,“那里距离遥远,山路难行,而且 acc to胡商所说,恐怕也不太平。”

凌零点头:“信息优先级:高。必须确认。” 她需要知道那是否是追兵,以及其状态。这首接关系到桑阳村乃至她自身未来的安全。被动等待危险降临,不符合她的行动逻辑。

“我跟你去!”阿草立刻喊道,眼神坚定。

黑牛犹豫了一下,也瓮声瓮气地说:“我……我也去。我熟悉山路,有力气。” 他似乎想通过行动弥补之前的过错。

凌零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立刻同意。这次远征风险未知,她需要的是效率和安全,而非累赘。

她沉思片刻,下达指令:“荀伯,留守村庄,维持运转,警惕一切外来者。阿草,你随行,负责联络与观察。黑牛,挑选五名最机敏、体力最好的青壮,进行为期三天的紧急训练。”

“训练?”黑牛一愣。

“基础侦察、隐蔽、预警信号、以及……对抗非常规威胁的简易方法。”凌零说道。她将从黑袍法师那里分析出的能量特性以及可能的精神攻击模式,简化为几种村民能够理解和执行的应对策略,比如保持心智坚定的口诀(实则是简单的心理暗示)、利用特定矿物粉末(如朱砂,她发现这个世界有类似物品)制作最简单的辟邪护符等。

这三天,凌零亲自担任教官。她的训练方法冷酷而高效,将现代军事侦察的基础理念融入到这个时代的实际条件中。村民们叫苦不迭,但在凌零的威严和对未知奖励的期盼下,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同时,凌零也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恢复自身。她尝试引导月光和地脉中微弱的能量进行补充,效果虽慢,但胜在持续。指尖的电弧己能稳定维持十秒以上,威力也有所增强。

第三天夜晚,一切准备就绪。凌零、阿草、黑牛以及五名经过初步训练的村民,组成了一支精干的侦察小队,携带了足够的干粮、清水、武器以及凌零制作的简易装备,准备在黎明时分出发,前往北方的黑风隘。

然而,就在出发前夜,凌零在村外僻静处进行最后一次能量引导时,那种微弱的、同源的能量信号,再次出现了。

但这一次,信号的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不再是遥远而模糊的指向,而是变得……更清晰,更活跃,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扫描”意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主动地、有意识地搜寻着什么!

凌零猛地抬头,望向北方黑风隘的方向,深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信号源……移动了?或者说,被激活了?

黎明时分,薄雾弥漫山林。

小队整装待发。村民们默默送行,眼神里充满了期盼与担忧。荀伯将一枚据说能保平安的古旧玉符塞到凌零手中,低声道:“凌姑娘,万事小心。村子……不能没有您。”

凌零接过玉符,触手温凉。她无法理解这种寄托于外物的情感,但能理解其象征意义——责任。她将玉符收起,点了点头。

队伍悄无声息地没入晨雾之中,向着北方未知的险境进发。

阿草紧跟在凌零身边,既兴奋又紧张。黑牛则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开路,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凌零走在队伍中央,外表平静,但核心却在高速运转。黑袍法师的威胁尚未解除,北方又出现了可能与实验室相关的强烈信号。这个看似偏远的苍茫山,己然成为了一个旋涡的中心。

她感受着怀中那块从黑袍人身上取得的焦黑布片,又回忆起昨夜那变得活跃的同源信号。两股截然不同的威胁,如同暗流,正在山峦间涌动。

而她自己,这支小小队伍的核心,既是探寻者,也可能早己是猎物。

前方的迷雾,不仅笼罩着山路,更笼罩着莫测的未来。这场远征,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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