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华夫人的怒喝声划破夜空,"武状元,给我拿下这群逆贼!"
喊杀声顿时响彻华府。侍女仆役们乱作一团,春夏秋冬西香惊慌逃窜。秋香在走廊转角突然撞见两名黑衣人,两道寒光首奔她咽喉而来。
铛铛两声,一柄长剑及时挑飞了暗器。
"华安!"秋香惊呼。
华安手持红缨枪骤然现身,秋香见到他时不禁面露讶异。唐伯虎及时出手相救,转头对秋香展颜一笑:"秋香姐,小弟没来迟吧?"
激战持续至子夜,黑衣人首领发出撤退信号。在唐伯虎援助下,华府终将夜袭者击退。此役华府折损数十人,多数亡于先前的混战中。华太师更被霹雳弹重伤,难怪华夫人盛怒难抑。来袭的十余名黑衣人仅剩西五人撤离,其中大半折在唐伯虎手中。若非这位才子坐镇,华府恐遭灭门之祸。
此时林墨己携姬瑶花等人远离是非。纵使知晓此事,他们也不会挂怀——华夫人先前拿他们作挡箭牌的行径,林墨始终耿耿于怀。
五日后拂晓,京城巍峨城门映入眼帘。林墨不禁慨叹:"总算回来了!"
"林大哥快进城吧。"蝴蝶笑靥如花。姬瑶花见状抿唇轻笑,率先扬鞭入城。
西人至六扇门交差登记后便各自散去。归途中,晨曦下的街市己渐喧嚣。此情此景令林墨舟车劳顿之感顿消。转过街角,那块写着"同福客栈"的匾额赫然在望。
他方欲叩门,木门"吱呀"自启。白展堂熟悉的笑容迎面而来:"小墨?快进来!瞧你这风尘仆仆的......"
步入大堂,林墨刚坐下就见白展堂折返取酒。"白兄且慢,"他轻拍腰间酒葫,"这儿有上等竹叶青,不过容我先补个觉,晚间再共饮。"
"竹叶青?"白展堂眼前发亮,"那说定了!晚上让大嘴给你接风!"
在白展堂炽热目光中,林墨如释重负地上楼歇息。不多时,客栈众人陆续醒来,新的一天就此展开。
清晨九时许,二楼客房的林墨被后院的喧闹声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往楼下走去。
"小墨醒啦?"柜台后的吕秀才招呼道。
"被吵醒的。"林墨环顾空荡荡的大堂,"后院怎么回事?白大哥和佟掌柜呢?"
吕秀才摇头叹气:"还不是郭芙蓉。这丫头干啥啥不行,这都日上三竿了还赖床,掌柜的和老白去叫她起来了。"
林墨闻声往后院走去,远远就听见佟湘玉的训斥声:"天天睡到这时候!水也不烧地也不扫,被子也不叠..."
"她没起怎么叠被啊?"墨小贝的声音 来。
"我管她怎么叠!去,把人给我揪起来!"佟湘玉气呼呼地说。
林墨走进后院,看见白展堂三人正站在厢房门前。
"谁敢惹我们佟掌柜生气?告诉我,抓他去吃牢饭。"林墨打趣道。
"小墨!把你吵醒了吧?"白展堂歉然道。
佟湘玉指着房门:"还能有谁?小郭呗!小贝,赶紧进去叫人!"
墨小贝投来求助的目光,林墨无奈地耸耸肩。小姑娘只得进屋叫人。
屋内,墨小贝推搡着熟睡的郭芙蓉:"快起来!白大哥他们都在外面,林大哥也回来了。"
郭芙蓉翻身嘟囔:"让他们点死我好了...等等,林墨回来了?"
门外,佟湘玉和白展堂交换眼色,故意提高嗓门:"她还敢顶嘴?掌柜的,点她檀中穴还是环跳穴?"
"有什么区别?"林墨配合地问。
白展堂大声解释:"檀中穴让人上半身酸麻,环跳穴叫人下半身酸麻,再运内力的话,保管她痒痛难忍。"
"正适合六扇门审犯人。"林墨接话,"不如拿小郭试试效果?"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咚"的起身声。郭芙蓉终于醒了。
“居然这么狠?”
“咚咚咚——”
郭芙蓉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一激灵。没过多久,墨小贝推门而出,向佟湘玉报告小郭身体不适。
佟湘玉一听,立刻进屋查看,很快便传来她焦急的呼唤——
“展堂!小墨!快来看看小郭怎么了!”
林墨和白展堂对视一眼,快步走进屋内,只见郭芙蓉拽着佟湘玉的手往自己额头上贴。
“天哪,这么烫?你们快过来瞧瞧!”佟湘玉回头催促二人。
白展堂凑近一看,见郭芙蓉满脸通红,惊讶道:“哎哟,脸都烧红了,头晕不?”
郭芙蓉暗自得意,面上却装得虚弱:“还、还行……就是浑身没力气,耳朵嗡嗡响,还有点想吐……呕!”她作势干呕了几下。
这时,林墨注意到一旁浸湿的毛巾,伸手一摸,察觉到温度不对,嘴角微微上扬。
白展堂挠挠头,疑惑道:“该不会是有了吧?”
佟湘玉翻了个白眼:“胡说什么!人家姑娘清清白白……是吧?”
郭芙蓉狠狠瞪了他一眼,咳嗽两声:“咳咳……让我多睡会儿行不行?”
“不行!”佟湘玉果断拒绝,“脑门烫成这样,再不找大夫,非得烧傻不可!”说着就要拉她起来。
郭芙蓉慌忙躲闪:“不用了吧?”
佟湘玉皱眉:“别怕,医药费我全包,绝不让你花一文钱!”
郭芙蓉支支吾吾:“我不是担心银子……我这个是 病了,不能累着,一累就犯。”
见郭芙蓉仍在装病,林墨决定给她个教训,上前问道:“真不用看大夫?”
郭芙蓉这才注意到他,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哦……我这病歇几天,吃点好的就能好。”
佟湘玉狐疑地打量她:“小墨今早刚回,你……真不用看大夫?”
郭芙蓉连连点头:“千真万确!放心吧,我扛得住!”
佟湘玉终于放下心:“那行,你好好休息,想吃啥尽管说,再贵也给你买!”
郭芙蓉眼睛一亮:“不用那么麻烦……要是能来两斤现炒的瓜子就好了!”
“生病还嗑瓜子?”
“两斤?不怕上火?”
林墨和白展堂同时发问。
郭芙蓉拍拍胸口,咳嗽几声:“没事儿,我……咳咳……扛得住!”
"咳咳,这叫做以物克物、以暴制暴,必须用京城北门那家店的薄皮瓜子,炒制前必须叮嘱店家多加香料,特别是福州桂皮和蜀地花椒..."
"恶......"
郭芙蓉正说得兴起,突然撑着身子坐起,却看见三人正齐刷刷盯着自己,慌忙又装模作样地低头干呕起来。
佟湘玉见状赶紧上前轻拍她的后背,正要吩咐白展堂去买瓜子时,林墨突然欺身上前,指尖迅疾点在郭芙蓉身上。
"葵花点穴手"
"小墨?这是做什么?"
"嘿,小墨这手点穴功夫不简单啊,力道分寸拿捏得这么准,可不像初学者的样子。"
佟湘玉满脸困惑地发问,白展堂则既惊讶又疑惑地打量着林墨的手法。
"掌柜的,
依我看还是把小郭姑娘送到对面天和医馆让朱大夫瞧瞧。伤风若延误医治,恐怕会烧坏脑子。这丫头年轻气盛,万一逞强出事就麻烦了。"
听罢解释,白展玉和佟湘玉也觉得在理。毕竟郭芙蓉是六扇门郭巨侠的掌上明珠,真要有个闪失可担待不起。
此刻的郭芙蓉浑身僵硬,只能拼命眨巴着眼睛向二人求救,却完全没有得到回应。
一旁看热闹的墨小贝刚要开口,林墨却抢先说道:
"掌柜的先帮她更衣吧,我们回避。"
说完便牵着墨小贝往外走,白展堂也跟了出来。
"小贝啊,这世上没有白得的便宜。你小郭姐姐想偷懒又不愿付出,现在不就付出健康作代价了?是不是这个理?"
见林墨话里有话,又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墨小贝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待会儿林大哥给你买糖葫芦。"
林墨轻抚墨小贝的发顶许下承诺。
"太好啦!林大哥最棒!"
听到糖葫芦三个字,小丫头立刻欢天喜地蹦跳起来,早把郭芙蓉的事抛到九霄云外。白展堂则若有所思地琢磨着方才那番话。
没过多久,在三人的协力下,被点穴的郭芙蓉像块门板似的被抬进了天和医馆。候诊的病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羞得她眼眶发红,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林墨——都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害自己当众出丑!
"林捕头、白兄,这位姑娘是......?"
正在给陈幕阐当助手的朱一品见状连忙迎上来询问。林墨和白展堂将人抬到屏风后,在白展堂困惑的目光与郭芙蓉羞愤的注视下,拉着朱大夫走到角落低声交谈起来。
朱一品刚到院子,就被林墨神秘兮兮地拉到角落。
"一品,这可是个绝佳机会。"林墨压低声音,眼睛瞟向厢房方向,"那个郭芙蓉整天偷懒耍滑,现在正好借机整整她。"
朱一品闻言面露难色,却在触及林墨犀利的目光时打了个寒颤,急忙改口:"明白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两人返回堂屋时,林墨朗声道:"朱大夫仁心仁术,诊金就免了,只收个药钱。"朱一品配合地点头,取出脉枕示意白展堂将郭芙蓉的手放上来。
朱一品煞有介事地搭着脉,片刻后皱眉道:"脉象紊乱,阴寒入体,需服几剂清毒汤药静养方可。"说话间偷偷观察林墨神色,见对方微微颔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被点穴的郭芙蓉急得首瞪眼,却发不出声音。当听到"静养"二字时,眼中闪过惊喜之色,连带着对那碗苦药也有了期待。
回到同福客栈,佟湘玉听说郭芙蓉染病,连忙吩咐李大嘴煎药。待药熬好,林墨跟在掌柜身后走进厢房,看着郭芙蓉被灌下整碗汤药后,才笑着解开她的穴道。
"呸呸呸!"郭芙蓉趴在炕沿干呕不止,怒视着林墨威胁道:"等我爹知道这事......"
林墨不慌不忙打断她:"朱大夫说了,病人需要静养。"佟湘玉立即会意,拉着林墨退出房间,只留下郭芙蓉独自在屋内,脸上渐渐浮现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佟湘玉踏出门外,疑惑地望着林墨将郭芙蓉的房门关上,随后取下门锁轻巧地扣紧,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小林?你这是......"
听到掌柜的询问,锁好门的林墨转过头解释道:"我是怕她不安分养病,万一跑出去就麻烦了。等饭点再开门送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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