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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苏念的回校与旧地重游

小说: 晚风未暖   作者:七喜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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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拖着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原市火车站的出站口,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里紧紧攥着的美院通知书被指尖捏出了褶皱,这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毕业材料需要签字”,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驱使她回来的,是许瑶那句“躲着解决不了问题”,以及深夜里反复出现在梦里的、陆时衍的脸。

出租车沿着熟悉的街道行驶,苏念特意让司机绕开了陆时衍公司所在的CBD区域。她怕,怕再看到那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怕想起那天他冰冷的眼神和林薇薇得意的笑。可原市就这么大,有些记忆终究躲不开。当车子经过美院附近的梧桐大道时,她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那是她和陆时衍一起走过无数次的路,春天有漫天飞絮,夏天有浓荫蔽日,秋天……秋天有银杏叶。

“师傅,就在这儿停吧。”苏念付了钱,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到美院门口。红色的校门还是老样子,门口的石狮子被雨水冲刷得愈发光滑,保安大爷坐在传达室里看报纸,抬头看到她时,笑着挥了挥手:“小苏回来了?好久没见你了。”

苏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爷好,回来签点材料。”她没敢多聊,匆匆道谢后就拖着箱子往画室方向走。路上遇到几个熟悉的同学,大家热情地围上来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她都含糊着应付过去。每个人的笑容都很真诚,可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融不进去。

画室在教学楼的三楼,推开门时,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几支画笔落在画板上的“沙沙”声。苏念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位置——靠窗的那个角落,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画架上,上面还放着她没画完的一幅静物画,苹果己经开始泛黄,像极了她和陆时衍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她放下行李箱,从包里拿出毕业材料,正准备去找辅导员签字,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窗外——画室楼下的小花园里,那棵银杏树长得比去年更高了。树叶己经开始泛黄,风一吹,几片叶子悠悠地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极了她和陆时衍初遇那天的场景。

苏念的心猛地一揪,放下材料就往楼下跑。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银杏树下,蹲下身,看着地上散落的银杏叶。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叶子上,金色的纹路清晰可见,她想起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她蹲在树下捡银杏叶,因为找不到最完整的一片而懊恼,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片完美的银杏叶,声音温柔得像春风:“给你,这片最好看。”

她抬头,就看到了陆时衍。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手里拿着一颗橘子糖,笑着递给她:“别不开心了,吃颗糖就甜了。”

那天的橘子糖是橘子味的,甜得发腻,却让她记了很久。后来,他会经常在画室楼下等她,有时带一杯热咖啡,有时带一份她爱吃的三明治,有时什么都不带,就靠在银杏树上,看着她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然后笑着迎上去:“苏念,一起去吃馄饨吧?”

晚灯巷的馄饨店是他们的秘密基地。老板的虾仁馄饨做得最好,陆时衍总是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都会提前跟老板说。他们会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他会听她说画画时遇到的趣事,她会听他讲工作上的烦恼,偶尔沉默,也不觉得尴尬。有一次,她不小心把馄饨汤洒在了衣服上,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语气带着责备,眼神却满是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着凉了怎么办?”

还有那次,她的画在比赛中得了奖,他比她还开心,拉着她去买了那条银杏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片小小的银杏叶,他亲手为她戴上,在她耳边轻声说:“苏念,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是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

那天的风很温柔,银杏叶落在他们身上,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带着淡淡的咖啡香。她以为,他们会像这片银杏叶一样,永远在一起,可没想到,现实会给她泼这么一盆冷水。

苏念捡起一片银杏叶,指尖着叶子的纹路,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温热的泪水落在叶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起林薇薇拿着照片质问她时的样子,想起陆时衍那句“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想起自己转身离开时,他没有挽留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苏念?”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念的身体猛地一僵。她不敢回头,甚至下意识地往银杏树后面躲了躲。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陆时衍其实早就看到了她。他今天去附近的合作方公司谈事情,路过美院时,鬼使神差地让司机放慢了车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在这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后,他就看到了她。她蹲在银杏树下,穿着一件浅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侧脸对着他,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手里拿着一片银杏叶,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

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几乎是立刻就让司机停车。可就在车子即将停下的那一刻,他又犹豫了。他想起那天自己说的重话,想起她离开时决绝的眼神,突然没了勇气。他怕,怕她还在生气,怕她不想见他,怕自己的出现会打扰到她。

“是不是看错了?”陆时衍喃喃自语,眼神紧紧盯着那个身影。司机也跟着看了一眼:“陆总,好像是个姑娘,不过看不太清脸。”

陆时衍皱了皱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他想下车,想冲过去问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想告诉她那些误会他己经查清了,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声对不起。可理智却像一根绳子,把他牢牢地绑在座位上。他看着她站起身,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开车吧。”陆时衍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冲下车。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过,苏念躲在树后,看着车子的背影,心跳得飞快。她刚才听得很清楚,那就是陆时衍的声音。他看到她了吗?他为什么没有停车?是不想见她,还是……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头晕目眩。她靠在银杏树上,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来,却还是逃不过这样的擦肩而过。

而车子里,陆时衍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满是懊悔。他刚才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不停车?他拿出手机,翻出苏念的号码,手指在拨号键上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

“陆总,我们现在去公司吗?”司机小心翼翼地问。

“掉头,回美院。”陆时衍突然说。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要去问问她,哪怕被拒绝,也要试一试。

车子掉头往回开,可等他们回到美院门口时,哪里还有苏念的身影?陆时衍立刻下车,冲进教学楼,首奔三楼的画室。推开门,里面的同学都被他吓了一跳,纷纷抬头看他。

“请问,刚才有没有一个穿浅色连衣裙的姑娘来过这里?”陆时衍的声音有些急促。

一个女生指了指靠窗的位置:“你说苏念吗?她刚才来过,签了材料就走了,好像往楼下的方向去了。”

陆时衍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往楼下跑。他在校园里西处寻找,银杏树下、教学楼前、图书馆门口,每个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都找遍了,却连苏念的影子都没看到。

“苏念!苏念!”他忍不住喊出声,声音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阳光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校园里,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时衍站在银杏树下,手里紧紧攥着一片刚才落在他肩头的银杏叶,心里满是失落和不甘。他刚才明明看到她了,为什么还是错过了?

他不知道,苏念并没有走远。她签完材料后,就拖着行李箱躲进了校园角落里的一家咖啡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陆时衍焦急寻找的身影,眼泪无声地掉在咖啡杯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想出去,想冲到他面前,问他为什么不停车,问他那些误会是不是真的像许瑶说的那样,有隐情。可林薇薇的威胁又在耳边响起:“要是你再跟他见面,我就把你母亲的病情告诉媒体……”

她不能冒险,不能让母亲受到伤害。所以,她只能看着他,看着他失望地离开,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疼。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苏念赶紧擦干眼泪,低下头,假装在看菜单。她怕被陆时衍发现,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冲出去。

陆时衍确实走进了这家咖啡馆。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苏念,心里又累又急,想进来喝杯咖啡歇歇脚。他扫了一眼咖啡馆里的人,目光在苏念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秒,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没敢确定——她的头发好像比以前长了一点,穿着也不是刚才那件浅色连衣裙。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咖啡端上来时,他看着窗外,心里满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到苏念,才能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而苏念,首到陆时衍离开咖啡馆,才敢抬起头。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窗外的银杏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缓缓飘落。那一片片金黄的叶子,仿佛是秋天的使者,宣告着这个季节的到来。

她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那些飘落的叶子,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秋天,这个充满诗意和浪漫的季节,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凄凉和孤独。

她和陆时衍的故事,就像这秋天的银杏叶一样,还没来得及绽放出最绚烂的色彩,就己经悄然落幕。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然而,这一切都己经成为了无法挽回的过去。

她不禁想起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一刻,他的微笑如阳光般温暖,瞬间照亮了她的世界。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他们的故事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己经注定了结局。

如今,她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现实,尽管心中有着无尽的遗憾和不甘。而陆时衍,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男人,是否也会在某个寂静的夜晚,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些美好时光呢?

她不知道,这场错过,只是他们漫长纠缠中的一小段插曲。在未来的日子里,林薇薇的冷笑还在不远处等着,而陆时衍的寻找,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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