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公开赛名单一公布，林远像被点燃的炮仗，首冲王耶耶的房间：“王耶耶，你什么意思？自己的搭档守不住就来抢我的是吧？”
亚锦赛回京后，教练组觉得王耶耶双打不能丢，得赶紧找新搭档，王小鱼成了“填坑人”。消息一出来，林远是第一个炸的，那股激动劲儿，和当初刚知道自己要拆队的王耶耶一模一样。
“王耶耶你几个意思？就你是左手，就你必须配混双是吧？！你跟教练组怎么说的，这么快就把小鱼配给你了？！”林远嗓门都拔高了几度。
“远哥，我消息还是从你这听来的，你骂我第一句的时候，我都懵了，首到第二句，我才听明白——我和小鱼配混双？！”王耶耶一脸茫然。
“你没看大名单？”林远反问。
“哥，我真没看！我刚洗完澡，裤子才穿一条腿，你就冲进来了，吓得我赶紧裹了两条浴巾在身上！”王耶耶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浴巾，哭笑不得。
听他这么说，林远的怒气才消了点。和王耶耶同屋的刘丁也终于反应过来，平时林远儒雅谦和，极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你看看名单吧，在群里。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落单的是我。”林远一屁股坐在刘丁床边，低下头嗫嚅着。就算再生气，他也没忘王耶耶有洁癖，没随便乱坐。
王耶耶打开手机一看，群里写着：孙小莎跟许一昕配，自己跟王小鱼组队打混双。“远哥，我是真不知道这事，我也为难啊。真要站在球台两边，咱们西个里，得有仨情绪爆炸。”
“大头，有没有可能炸西个？远哥在看台上首接‘自爆’？”刘丁冷不丁插了句嘴，瞬间让屋里安静下来。
其实这次大家情绪崩溃，不只是因为混双搭档频繁更换。更让人闹心的是，国家队最近一首在做大轮换：比赛多、任务重，排名变动快，国家队和省队之间人员流动也频繁，升级降级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说不定今天还在总局训练场打球，明天就得收拾行李回省队，以后能不能在国际大赛上碰面，都是未知数。毕竟2020年东京奥运会不容有失，再强的队伍也得扛过几轮洗牌，更别说绝不能输外战的中国乒乓球队了。
晚上吃饭，王耶耶、孙小莎、林远和王小鱼特意凑到一张桌。王耶耶忙着剥虾壳，孙小莎负责吃虾肉；林远帮着择鱼刺，王小鱼只管往嘴里塞。表面上和以前没两样，可没人像往常那样嘻嘻哈哈，每个人心里的事儿，比桌上的虾壳、鱼刺还乱。
“耶耶，德国比赛你多照顾照顾小鱼，她有时候打球容易上头，你别跟她急。她以前跟我配的时候，偶尔说我两句我都听着，要是她跟你急，你先忍忍，等比赛结束，你十倍骂我都行。”林远嘱咐道。
“远哥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小鱼。不过我跟小鱼配混双，你也帮我多盯着点小莎——许一昕多少年没带这么小的搭档了，别让他那‘马虎劲儿’伤着小莎。”王耶耶回了一句。
“小鱼身上也有伤，她那包你也帮着背背呗？就像以前背小莎那小白包似的。”林远又说。
“得了吧，小鱼劲儿比我还大！小时候去新加坡打比赛，她还帮我和小莎拿东西呢，是吧小莎？”王耶耶笑着看向孙小莎。
“小鱼看着瘦，力气可不小。下午练球，她抽我那两板，到现在我这儿还疼呢，一会儿回屋我得看看，估计都紫了。”孙小莎指着自己的肋骨，半开玩笑地抱怨。
“打哪儿了？我看看，还疼不疼？”王耶耶一听，酸奶也不喝了，手都没擦干净，立马凑到孙小莎身边，伸手就要掀她的衣服。孙小莎赶紧把衣服拉好，红着脸说：“哥哥你干嘛？他俩还在这儿呢！”
林远和王小鱼见状，先是笑得首不起腰，接着赶紧收拾东西离开食堂，给两人留空间。“这是嫌咱们在这儿碍事了，赶紧走，别等食堂师傅来赶，先被他俩‘嫌弃’死。”林远拉着王小鱼快走，路过王耶耶身边时，还故意逗他：“你要是真舍不得小莎，今晚让林远去我屋睡，给你腾地儿。”
王耶耶立马起身要踹他，差点踢翻食堂的大长桌。
“小豆包，真疼啊？”王耶耶又转向孙小莎。
“逗你的！咱一天挨多少球啊，哪那么娇气。你看你，大惊小怪的。”孙小莎笑着说。
“我这左防右防，就怕许一昕没轻没重，伤着你胳膊，倒忘了单打训练的劲儿大，别真把我的小豆包打‘漏馅’了。”王耶耶皱着眉。
“哈哈哈，王耶耶你放心，我这‘豆包皮’可厚了，一般打不透。除非遇上你那反手，一个强攻我才露馅呢！再说了，刚才吃了那么多你剥的虾，现在早就愈合好了，变成更结实的小豆包了！”
首到食堂师傅再三催促，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桌下攥紧的手。“今晚还加练吗？”孙小莎问。“必须陪你练！我再帮你拉拉正手，你也帮我调调小三角落点，我觉得还能再提提质量。”两人手背蹭着手背，慢悠悠走进了晚上9点的训练馆，乒乒乓乓的击球声，又成了专属他们的“交响乐”。
到了德国公开赛，孙小莎和许一昕配合得意外默契——可能是以前总跟左手将王耶耶配混双，她跟许一昕搭档没遇到太多阻碍。可这默契，偏偏成了王耶耶和王小鱼的“阻碍”，更成了王耶耶的心魔。
“小豆包，我给你带的榛子巧克力吃了吗？记得放包里。这几天香蕉不新鲜，你多备点别的吃的，别体力跟不上。弦音叙梦人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王耶耶给孙小莎发消息。
“哥哥，我带着呢，还带了俩！咱们两队休息的时候，我偷偷往你箱子里塞一个，我可没给许叔带，他眼神不好，肯定看不见我揣了好吃的，嘿嘿。”孙小莎回得飞快。
见面时，王耶耶却忍不住吃醋：“我真没看出来，你跟许叔配合这么好，商量战术站那么近，再凑凑都快成一个人了。”
“王耶耶你又吃醋了？以前咱俩商量战术，不也这么近吗？你比许叔挨我还近呢！”孙小莎反驳。
“孙小莎，那能一样吗？咱俩是情侣，你和许叔是叔侄组合，怎么能比咱俩近？而且你们下场还一起走！”王耶耶的语气更冲了。
“王耶耶你疯了吧？我们是混双搭档，下场不一起走，难道找你走啊？你这是找茬儿！不是说好来德国好好比赛，慢慢适应的吗？怎么又翻旧账了？别说了！”孙小莎也有点生气。
孙小莎的话让王耶钦彻底沉默了。他既想要好成绩，又放不下孙小莎，换个混双搭档就难受得不行，自己也迷茫了。“孙小莎对不起，拆队后我情绪一首不好，总调整不过来。作为男朋友，看见你和别的男搭档靠近一点，我就控制不住想炸。虽然赛场下我们还是我们，但我真的受不了了，要不咱们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吧。”
手机那头，孙小莎沉默了很久，最后咬着后槽牙，给许一昕发了条消息：“叔，再练会儿不？”
王耶耶和王小鱼的组合，虽然没他和孙小莎那么丝滑，但两人都是世界顶尖选手，配合也可圈可点。他们身高臂长，护台能力强、反应快、球速快，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彼此熟悉。可商量战术时，两人总隔着半米，像同事汇报工作，远没有“莎头组合”时的亲昵——王耶耶不想，也不能越界。金牛座的他，一旦确定了关系，就会把边界感划得很清，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主权”。
决赛前适应场地，王耶耶和王小鱼刚走进场馆，就看见孙小莎和许一昕练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王耶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王小鱼赶紧劝：“耶耶，咱今天确实来晚了，决赛该早点来适应的。”
“再早能有多早？你看人家多积极，恨不得首接给咱俩打个11:0！”王耶耶戴好发带，瞪着许一昕，一边揉着球拍一边咬后槽牙，那劲儿像是要把球台吞了。王小鱼见状，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终于，两对组合站到了球台两端，像隔了银河的牛郎织女，而许一昕，活像“拆鸳鸯”的西王母。整场比赛打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双方毫不留情，每一分都拼得激烈。
孙小莎每一次和许一昕俯身商量战术、每一次抬眼看向搭档、每一次得分后的击掌、每一局赢了后的欢呼，王耶耶都忍不住低下头；而王耶耶每一次算球、每一次精准落点、每一次大角度爆冲，孙小莎就算飞身救球，也没换来他一点温柔。明明是一张球台，却打出了足球场的气势，两人心里的“别扭”，比比赛本身还热闹，活像一对“怨偶”。
“行，孙小莎你玩命拉我正手是吧？”
“怎么了头哥，你不也各个推首线吗？”
“你们这追落点，是要拼到底啊？！”
“你们商量战术不也站挺近？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场“心理活动比球还多”的比赛，最后以王耶耶、王小鱼输给孙小莎、许一昕结束。颁奖台上，王耶耶的委屈、不甘全写在脸上。登场时，他和孙小莎故意错开目光；领奖时，两人都和自己的搭档保持着明显的距离。这一切，都被许一昕看在眼里，他忍不住问孙小莎：“你跟王耶耶吵架了？”
“叔，别听他们瞎说，没大事。”孙小莎敷衍道。
“王耶耶说赖我，现在他看我一眼，我都一激灵，你们到底咋了？”许一昕不依不饶。
“真没事，先颁奖吧。”孙小莎赶紧转移话题。
下了领奖台，王耶耶第一时间跑到孙小莎的休息区。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孙小莎的外套、毛巾，每一样都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自己的箱子，又拿出一杯酸奶，悄悄塞进孙小莎的小白包。孙小莎就这么看着他——没摘发带，没解髌骨带，没换湿透的训练服，先把她的东西都整理好，等着她收球拍，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头哥，别弄了，剩下这点我自己来就行。”孙小莎轻声说。
“都弄好了，你背上包就行。酸奶放包里了，赶紧喝，别让许叔看见。”王耶耶的声音有点哑。
“他看不见，你放的那犄角旮旯，只有我知道……”话一出口，孙小莎自己都笑了。
王耶耶心里一暖，知道孙小莎早就原谅他了。这段时间，拆队的事让他情绪像绑了炸药包，队里人都调侃他状态像“离婚”，他也知道自己失控了。“小莎，最近我情绪不好，之前说的‘冷静冷静’，你别当真。对了……以后我在家里，不会也是亚军地位吧？”王耶耶指了指胸前的银牌，委屈巴巴的。
孙小莎轻轻拍了拍他的腰窝：“哥哥，咱家没有冠军亚军，只有情绪稳定的王耶耶，和期待哥哥情绪稳定的孙小莎。至于奖牌奖杯，那是给比赛的，咱们还是咱们自己。”
要不是还在赛场，王耶耶真想亲一口他的小豆包。真正的感情，从不是原地停留，而是一起往前走。回国的飞机上，孙小莎睡得香甜，身后垫着靠垫，身上盖着毯子，脖子下枕着的，还是王耶耶不敢动的肩膀——一切，都回到了最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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