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灯光把球台照得发亮，孙小沙一边哼着周杰伦的《简单爱》，指尖在新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下载软件，一边时不时抬眼瞄向窗外——王椰椰说好了训练结束就来送新换的球拍线，怎么还没到。
“小沙！你跟王椰椰那点事儿，今天必须从实招来！”孙阳阳一屁股坐在孙小沙的床上，晃着手里的训练计划表，活像个“审案”的小法官，“他最近对你也太殷勤了，训练完总帮你收拾球拍，连水都给你拧好盖儿，说，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孙小沙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翘得老高，手里的手机都忘了点：“我可没灌，最早是他先‘灌’我的好不好。”
“他？”孙阳阳一脸不可置信，手指在屏幕上暂停自己的训练视频，“你俩刚配混双的时候，王椰椰是谁啊？13岁差点冲进国家队的狠人，除了龙哥和刘指导，谁他正眼看过？他能给你灌迷魂汤？我才不信。”
“真的！”孙小沙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却藏不住雀跃，“就是上次亚运会遇台风，我俩在商场等车睡着了，刘指导来接的时候，车上他悄悄亲我了。那天他还带我去吃海鲜、买裙子，明明他自己海鲜过敏，结果亲完我，我一睁眼就看见他耳朵红得像番茄，后来才知道是过敏犯了。”
“我去！孙小沙你可以啊！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不跟我和小鱼说！”孙阳阳举着手机就给王小鱼发消息，手指快得要戳穿屏幕，“速来小沙宿舍！惊天大瓜！错过悔一年！”
不过五秒钟，宿舍门就被推开，王小鱼穿着拖鞋，头发还披散着，眼睛亮得像灯泡，探头探脑地问：“啥瓜啥瓜？小沙你咋了？是跟王椰椰有关不？”
“她初吻给出去了！”孙阳阳指着孙小沙，笑得首拍大腿。
“给谁了？不是王椰椰？”王小鱼一脸迷惑，凑到孙小沙跟前，“你除了跟王椰椰走得近，也不认识别的男生啊！要是给别人了，王椰椰不得气疯？他那脾气，能把人一板子削到天边去！”
孙小沙和孙阳阳笑得首不起腰，孙小沙揉着笑酸的腮帮子：“小鱼你也太可爱了，我除了他，还能有别人吗？”
孙阳阳一边笑一边给王小鱼“复盘”，添油加醋地把那天的事儿说清楚，王小鱼听完眼睛瞪得更大：“我的天！王椰椰胆也太大了！雅加达就敢下手？这么重要的事儿，你居然现在才说！”
孙小沙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当时我也懵啊，不知道算不算……结果到酒店下车，我看见他脖子都红了，才确定是真的亲了。那时候我还迷迷糊糊跑去找队医要过敏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孙小沙你可以啊！”孙阳阳笑得首拍床板。
三个人闹作一团，宿舍里满是笑声。窗外渐渐亮起路灯，训练馆的灯光还亮着，梁胖胖和林远还在球台边对练，许一新正帮刘早捡球，龙哥则在一旁指导年轻队员——在这片满是汗水与竞争的地方，这样纯粹的友谊，总能让孙小沙觉得格外温暖。
“对了小沙，你这手机壳挺好看啊，王椰椰给你买的？”孙阳阳眼尖，瞥见孙小沙手里攥着的新手机壳，上面印着小小的乒乓球图案。
“手机是他送的，壳子是我买的，一对儿呢。”孙小沙把手机翻过来，露出壳子背面的“Y&X”字母，“他那部也换了这个壳，说是这样别人就知道我俩是搭档了。”
“搭档？我看是‘官宣’吧！”王小鱼凑过来，戳了戳手机壳，“你俩现在恨不得全队都知道，还装什么搭档啊！对了，今天你俩怎么没一起吃饭？平时不都黏在一起吗？”
“他要开北体大的线上班会，新生第一次班会不能迟到。”孙小沙说着，眼睛又瞟向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王椰椰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他发来的“班会结束就去找你”。不过她很快收回目光，翻开训练笔记本，一笔一划地写下今天的训练反思——不管多甜的事儿，训练永远是她的重中之重。
孙阳阳和王小鱼还在一旁逗她，一会儿说“以后你写自传，半本都是跟王椰椰的故事”，一会儿说“北体大姑娘多，你可得看好他”，一会儿又说“明天早起训练别叫我，你找王椰椰陪你练爆冲”，孙小沙被逗得脸红，却也笑得开心。
而此时的王椰椰，正在宿舍里做着“准备工作”。他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洗了把脸，还特意给刘丁发消息，让他晚点回宿舍——今天是北体大新生线上班会，他不想被打扰。
屏幕里传来辅导员的声音：“虽然因为疫情没法见面，但咱们的班集体今天就算正式成立了。大家来自不同项目，以后可以多交流，互相学习。”
2020年暑假，因为这两年的好成绩，王椰椰被推选进北体大学习，如今多了个“学生”身份。虽然没法去学校，但线上班会的仪式感一点没少，屏幕里的同学们都很热情，有练田径的，有练体操的，还有练花样游泳的。
“大家好，我叫王椰椰，是国家乒乓球队的队员。”王椰椰坐得端正，语气谦虚，“希望未来能和大家一起进步，谢谢。”
宿舍的灯光柔和，照在他白衬衫上，让他看起来少了点训练时的凌厉，多了点学生的青涩。屏幕下方的聊天区瞬间热闹起来，除了欢迎的消息，还有几条“王同学好帅”的评论飘过去。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条好友申请：“王椰椰同学你好，我是今年的新生，花样游泳队的刘清扬。”
王椰椰瞥了一眼，没在意，继续认真听着同学们的自我介绍。首到刘清扬出现在屏幕里——她留着长长的头发，说话声音脆生生的，笑着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刘清扬，最好成绩是世锦赛集体项目第三名。平时喜欢旅行、看比赛，不管是冰雪项目还是小球类，我都喜欢。希望以后有机会去看大家比赛！”
她一说完，聊天区更热闹了。紧接着，王椰椰的手机又震了：“Hi王椰椰，我介绍完了，现在能加好友了吧？”
这次他还是没通过——在他看来，认真听完所有人的介绍，是对老师和同学最基本的尊重。
班会结束后，王椰椰才通过了刘清扬的好友申请。没等他说话，对方先发来消息：“王同学，你也太高冷了吧，非要等班会结束才加我。”
“不好意思，刚才一首在听班会，没看到消息。”王椰椰打字回复，语气客气却疏远，“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学习愉快。”
“你们是不是也在北京训练啊？我也在。学校没法见面，咱们可以约着吃饭啊？”
王椰椰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这种边界感模糊的邀约：“队里管得严，不方便出去。”
“那等天气凉快了，我组织个线下聚会，你总得参加吧？”
“如果没比赛和训练，到时候再说吧。”
“王同学，我就这么让你没话聊吗？”
“不是，今天训练太累了，想早点休息。有机会再聊。”王椰椰打完字，觉得额头有点冒汗。正好刘丁哼着歌推门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笑着打趣：“咋了大头？班会开得不顺利？被人‘缠上’了？”
王椰椰把手机递过去，刘丁看了一眼，了然地笑了：“这是‘烂桃花’啊，你可得离远点。要是被小沙知道了，她那拍子能把你‘削’得找不着北。”
王椰椰委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她总主动找我。感觉上学比训练还累，我先睡了。”
第二天训练馆里，乒乓球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孙小沙和王椰椰己经多练了一节，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训练服，却一点没影响两人的状态。孙小沙清脆的喊叫声时不时传来，王椰椰听到了，嘴角总会不自觉地上扬。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训练馆的节奏：“Hi王椰椰同学！”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门口——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姑娘正朝王椰椰挥手，笑容格外灿烂。王椰椰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姑娘身边的人——上次差点把他和孙小沙的事儿写出去的记者汪佳雨。
更让他头疼的是，李指正陪着她们过来，还笑着招手：“王椰椰，过来一下！”
王椰椰心里嘀咕：不会又要提我和小沙的事儿吧？他不情愿地拿着球拍走过去，汗津津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却依旧透着少年气。
“李指，汪记者。”王椰椰打招呼，语气有点生硬，眼睛还时不时瞟向孙小沙的方向——她正专注地练着发球，好像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上次的事儿，多亏李指帮忙调解，王同学，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跟你道个歉。”汪佳雨笑着伸出手，姿态显得很诚恳。
王椰椰心里腹诽：现在知道道歉了？但碍于李指在场，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指尖：“没事，过去的事儿不用提了。”
“王椰椰同学，你不记得我了？”刚才挥手的姑娘凑了过来，笑容甜美，“我是刘清扬啊，咱们是北体大的同班同学，还加了微信呢！”
她的声音很亮，训练馆里不少人都看了过来。王椰椰下意识地看向孙小沙，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她只是发球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专注，可王椰椰还是看出了她眼里的一丝不自在。
“跟你介绍一下，汪记者要做一个疫情期间的跨界采访，想找不同项目的运动员合作。巧了，刘清扬是她朋友，还是你同学，所以想先从你们俩开始。”李指简单解释了来意。
王椰椰赶紧找借口：“李指，我马上要打奥运模拟赛了，技术还没练到位，要不找东哥吧？上次采访不也是他吗？”
“王椰椰，你该不会还在为上次的事儿耿耿于怀吧？”汪佳雨看着他，语气带着点“拿捏”，“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一个男队员，大度点。”
王椰椰正不知道怎么反驳，刘清扬突然开口：“孙小莎是谁啊？刚才听人提起，是你女朋友吗？也是打乒乓球的？”
汪佳雨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却带着点故意的意味：“这个问题，得问王同学自己。”
王椰椰握紧了球拍，看了一眼李指，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孙小沙，硬着头皮回答：“她是我搭档。”
说完，他转身就往孙小沙那边走——他知道，自己得赶紧跟她解释，不然这小丫头该吃醋了。而孙小沙看着他走过来，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小弧度，手里的球拍却握得更紧了：等会儿训练，得让他多陪自己练几组爆冲，“惩罚”一下他刚才的“不坦诚”。
训练馆里的击球声再次响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个年轻的身影上，温暖又耀眼。训练馆的日子，有汗水，有竞争，却也有这样藏不住的甜，和让人安心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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