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先农坛的红墙染得温柔，张雷指导拍着王耶耶的肩，目光却黏在孙小莎身上：“小姑娘常来，也帮国家队多照看耶耶。等疫情过，我找你们杨指导取经，怎么养出这么灵的孩子！”
孙小莎晃着满手零食，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谢谢张指导、关指导！下次来给师弟师妹带好吃的！”她脚边的袋子鼓得像小小山，全是京队孩子按“不让河北小师姐空着手”的规矩塞的。
王耶耶往教练中间一靠，调侃道：“莎莎，回趟我家又大丰收啊？”话没说完，关亮教练就踹了他一脚：“这姑娘是让你说的？得哄着！你小子还没吃够亏。”
首到两人坐进出租车，两位教练还站在门口挥手，脚步跟着车影小步挪。王耶耶离开京队六年，外人只看见他身边的队友教练，却不知先农坛的家人从没收过目光——合影永远把他拉到中间，有事师哥师姐准冲在前头，连他小时候闹脾气、生病，都是两位教练守着。
“你今天回石家庄，还是明天？”
“明天上午走吧，晚上折腾爸妈。”
王耶耶转头看她，“我送你，下午再归队，都不耽误。”
“不用！动车一小时就到。”孙小莎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软下来，“哥哥，我原来觉得杨指导对我最好，见了京队对你的样子，真替你感动。关指导说你小时候生病，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你太有福气了。”
王耶耶突然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在她眼前晃：“张指导和关指导塞的，说‘第一次上门的姑娘，家长得给见面礼’，怕你不好意思，让我代收。这是两位‘爸爸’的心意，必须收。”
孙小莎瞪大眼睛，鼻尖一酸：“他们还特意准备了啊？”
“你是我带回来的，当然得疼。”王耶耶揽过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我爸妈不常来北京，以前比赛少，教练不当外场指导就蹲我身边，一个球一个球讲，还怕我坐不住买零食，连我爱哭都护着。”
孙小莎往他肩上一靠，困意翻涌，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等被叫醒，车停在一栋新楼下，她揉着眼睛问：“不是回体总吗？怎么来新家了？”
“舍不得你一个人住宿舍。”王耶耶拎着她的行李，“明天早点走，拿完行李去高铁站，我送你过去，下午再回队。操心的事听我的。”
进了门，孙小莎的“碎碎念模式”立刻开启。她翻着衣柜喊：“上次买的袜子又配不上对了，再找几双春秋穿的！”又指着行李箱：“京队师弟师妹给的零食，我明天都带上，你别偷吃！”还不忘踮脚叮嘱：“我不在，你热身认真点，别上场又回去抻！”
说着，她晃到冰箱前，眼睛亮了：“冰箱没水果，那我吃冰激凌了啊？”
王耶耶三步跨过来，用膝盖顶着冰箱门：“今天几号忘了？刚才在京队吃了八喜，还想吃？”
“我明天回省队就吃不上了！就一个小小的！”孙小莎往他怀里蹭，小嘴撅得能挂油瓶，手在他手心里画圈圈。
王耶耶心一软，嘴却硬：“不行！上次大冬天穿短袜疼，我都心疼死了。你回去我不在，疼了怎么办？”
孙小莎不闹了，把身子贴得更紧，脑袋在他颈窝蹭：“不吃了还不行？就是有点不高兴。拿了冠军，吃个冰激凌还得打汇报……”
王耶耶揉着她的头发，凑到她耳边柔声道：“乖，去洗热水澡，我做意面和牛排。饭后给你一个香草冰激凌球。”
孙小莎欢呼着冲去卧室，又突然折回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风似的跑走：“哥哥，我换衣服你别进来！”
“知道啦～给你煎牛排～”王耶耶的东北腔裹着柔情，飘进卧室。赛场的坚韧全收了，只剩下对她的软。
等孙小莎穿着鹅黄色睡衣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凑到厨房门口喊“哥哥”，王耶耶立马关了火，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揉着她的发顶：“好香啊……”
“是牛排香吧？快做好了吗？”孙小莎仰着头问。“谢谢哥哥带我校先农坛，谢谢把我介绍给你最亲的人，谢谢给我做好吃的，谢谢给我全世界最好的爱……”
窄小的沙发盛着满溢的温柔，首到孙小莎打了个喷嚏，王耶耶才惊醒，赶紧拿外套给她披上,刮了刮她的鼻子：“先吃饭吧。”
“好！”孙小莎手脚麻利地站起身，眼里的光比客厅的灯还亮。
厨房的牛排早凉了，可两人心里的暖，却把暮色烘得滚烫——这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是一餐一饭里的惦念，是一言一语里的妥帖，是我见你的每一眼，都想再爱一次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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