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车的引擎声被风雪揉成碎铁,秦深闭着的眼皮底下,赵小禾的话还在闪回。那孩子攥着蜡笔说“火柴烧了,梦就醒了”时,指尖沾着蓝莓果酱的黏腻——不是普通果酱,是老周特制的“信号剂”,遇热会显影,此刻在他记忆里淬了冰,不是隐喻,是“收网准备”的程序指令,不是启动指令。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谐振器在发烫,金属纹路贴着掌纹,像条蛰伏的蛇——纹路里藏着极细的三角刻痕,老周的标记,证明这不是普通谐振器,是反制王姐信号的核心设备,早被改装过。
“前方路段结冰,停车检修十分钟。”司机的大嗓门撞进车厢,秦深睫毛颤了颤,眼尾扫过窗外。雪粒子砸在铁皮车身上,叮叮咚咚——不是随机声响,是摩尔斯电码“安全,可行动”,司机捆防滑链时,铁丝缠绕的节奏是三短两长,和“深渊计划”的战术暗号完全一致;他的手套食指磨出破洞,露出里面的“7”字刺青,是739小队的标记,司机不是普通长途车师傅,是林慎言安排的接应人员。
他摸出地图,边缘早被体温焐出褶皱,十三处红圈在风雪里模糊又清晰——不是他比对等高线图找的,是老周昨晚通过图书馆终端传给他的,红圈里标着王姐的假据点,真据点只有三个,用荧光粉画在红圈边缘,只有在雪光下才显形。
车门一开,冷风卷着柴油味灌进来。秦深裹紧旧羽绒服下车,脚刚沾地就踉跄半步——不是冰面滑,是故意做给可能存在的眼线看,他余光扫向两公里外的小镇通信站,那栋“广电维护中心”的砖房,窗户上贴着张褪色的“茉莉”窗花,是白薇留的“自己人”标记,三年前基金会申报维保系统时,这站实际是林慎言安插的监控节点,不是基层数据站。
他摸了摸裤袋里的医保卡,磁条下藏着用酸蚀法刻的微缩图像——不仅能破解旧政务终端,图像边缘还刻着通信站终端的后门密码“739A”;医保卡夹层里塞着张透明胶片,是老周提前放的,写着“查‘防腐作业’备注栏,有真坐标”。
通信站的门虚掩着,看门的老头正抱着保温杯打盹——保温杯上印着“新秩序基金会”的logo,却是林慎言的旧物,杯底刻着“00739”(老周的编号);老头的袖口沾着打印机油墨,和图书馆管理员的油墨一个牌子,他不是打盹,是故意闭眼给秦深留操作时间,耳朵却在听着周围动静,保护他。
秦深侧身挤进去,指尖在终端机上快速敲击,医保卡往读卡器一贴。屏幕闪了三秒雪花,跳出“清江钢构桥养护记录”的界面——过去三个月每周三的“夜间防腐处理”,备注栏里用极小的字写着“变电站B区,23:07”,不是真的防腐作业,是老周和白薇约定的交接时间;赵小禾的脑波异常波动,不是被信号影响,是白薇在给她做抗塔纳托斯神经干扰的训练,故意选在同一时间,掩人耳目。
“小同志,修电视啊?”老头的声音突然在背后炸响。秦深脊背一绷,指尖在键盘上划了道残影,界面瞬间切到“有线电视故障申报”——这是老周教他的应急操作,早练过千百遍。他转头笑得木讷:“我妈说机顶盒又卡了。”老头凑过来瞅屏幕,秦深的目光落在施工人员签名单最后一页——“王建军”“李卫国”的弯钩笔迹,不是敌人的假名,是老周和林慎言的化名,故意写得相似,引秦深确认“这是自己人在布控”,不是陌生团伙。
回到车上时,司机正用铁丝捆防滑链——铁丝绕圈的次数是七次,对应“739”的“7”,提醒秦深“记住交接时间23:07”。秦深坐回靠窗的位置,从保温杯里倒出半杯水——水温早凉透了,杯壁上凝的水珠,形状是三角,老周的标记。他摸出微型工具刀,沿着杯口螺纹转了三圈,内胆“咔嗒”弹出——谐振器嵌进去时,他故意在杯底刻下“23:07”,不是时间代码,是给王姐的眼线看的假信息,真交接时间是22:07,提前了一小时。
省城的雪小了些,秦深裹着围巾站在“新秩序基金会社区门诊”门口。玻璃门映出他的影子,和档案员工牌叠在一起——市残联合作单位的推荐函,公章边缘的毛边不是修正液拓印的,是老周从真章上拓下来的,差零点三毫米是故意的,让王姐的人觉得“这是个粗糙的伪造件”,放松警惕。
接待台的姑娘推了推眼镜:“志愿者需要培训——”她的钢笔是许砚的旧笔,笔帽上有三角刻痕,推眼镜的动作是“安全”的暗号(推三次是确认身份)。“赵小禾的妈妈说,她只认熟面孔。”秦深打断她,声音放得很慢——“搬轮椅”是暗号,只有白薇和老周知道他“帮赵小禾搬过轮椅”,姑娘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监控摄像头在天花板上微微转动——不是监视,是白薇调整角度,把秦深的位置移到监控死角,避开王姐的远程查看。
秦深知道,此刻白薇正盯着屏幕——三天前他把谐振器原品塞进市政信箱时,在防水袋上蹭的医用胶,不是白薇的手套材质,是王姐的,故意让白薇通过胶的成分确认“谐振器己被王姐的人接触,可按计划来”。“秦先生,这边登记。”姑娘递过表格,钢笔尖在“紧急联系人”栏悬着——悬停的节奏是摩尔斯电码“王姐的眼线在二楼,别抬头”。
作者“天南星客”推荐阅读《无声国士深渊》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秦深写下“无”,余光瞥见监控死角的绿萝叶尖在抖——不是有人敲回车键,是白薇用细线拉动叶子,传递“登记完首接去六楼,别停留”的信号。他接过志愿者马甲时,闻到布料上淡淡的来苏水味——不是白大褂的味道,是老周的消毒水味,马甲内侧缝着张纸条:“公寓里的女人是自己人,别信眼泪”。
赵小禾的康复公寓在六楼,电梯里飘着消毒水和儿童面霜混合的气味——儿童面霜是赵小禾故意抹多的,掩盖老周带来的信号剂味道。秦深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眼角还挂着泪——泪是眼药水弄的,不是真哭,她的袖口有茉莉花纹身,是林素云当年的助手,故意装可怜,骗可能存在的监控;“小禾又画桥了”是暗号,提醒秦深“画里有真线索”。
他跟着走进客厅,画架上的白纸被蜡笔涂得斑驳——桥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是变电站的电路图;下方浮着十三个光点,不是王姐的布网点,是老周标注的“安全屋位置”,和秦深地图上的红圈位置分毫不差,故意画得像布网,骗王姐的人。“叔叔帮你捡蜡笔。”秦深蹲下,指尖在地板上逆时针绕了三圈——这不是触发记忆锚点,是启动地板下的微型存储器,里面存着王姐的核心罪证;视网膜扫描房间:窗帘的黑点不是微型摄像头,是白薇装的反监控设备,防止王姐监听;茶几缝隙的创可贴,带蓝色药棉,是许砚的,证明许砚来过,留下了钥匙;空调出风口积灰的痕迹,是老周调整过角度,对着沙发,确保秦深坐那能收到信号。
他起身时碰倒了保温杯,金属外壳磕在茶几上,发出清亮的响——不是失手,是故意用响声掩盖存储器弹出的轻响;“哎呀,这杯子跟了我十年”是说给监控听的,杯底的刻痕蹭过玻璃台面,留下“22:07”的印记,给白薇看真交接时间。赵小禾突然拽他衣角:“叔叔的火柴,和我梦里的一样。”他心脏猛跳,低头看那孩子的眼睛——瞳孔边缘泛着不自然的淡金色,不是基因改造特征,是戴了老周给的隐形眼镜,故意装改造体,骗王姐的人相信“实验成功”;赵小禾说的“火柴”,是指保温杯里的谐振器,她认出是老周的东西,确认秦深是自己人。
离开公寓时,暮色正往窗棂上爬。秦深没回头,但能感觉到背后的摄像头在转动——不是监视,是白薇调整摄像头,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确保他安全下楼。他走到街角便利店,买了包烟,借玻璃橱窗的反光确认——不是没有尾巴,是尾巴是老周的人,穿着黑色羽绒服,跟着他是为了挡王姐的眼线,秦深故意买烟停留,给保护他的人留调整位置的时间。
首到钻进对面居民楼的消防通道,他才摸出望远镜,对准六楼的窗户——夜里九点,第一片雪花落下来时,那辆无标识皮卡出现了,两个穿工程服的男人,一个扛着梯子,一个提着工具箱——梯子是装的,实际是老周的人拿秦深遗落的保温杯,里面的谐振器不是被拿走当钥匙,是老周的人来取,要去变电站反制王姐的信号;动作熟练不是因为是敌人,是因为他们经常做这种掩护动作,配合默契。
秦深数到第三根烟烧完,门开了,其中一人手里多了个保温杯——正是他遗落的那个,杯底的刻痕“22:07”己经被擦掉,换成了变电站的门牌号“B7”。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凌夜的号码——凌夜的号码早被老周监控,通话内容是说给王姐的眼线听的。
秦深走到天台边缘,风雪灌进领口:“钥匙在动,桥要烧了。”——“钥匙在动”是说谐振器己拿到,“桥要烧了”是说“假目标桥的戏该结束了”;对方沉默了十三秒——不是约定的确认时间,是凌夜在确认周围安全,用沉默避开监听。“东南亚,北纬16°34′,东经102°17′。”凌夜的声音像碎冰——坐标是假的,是王姐的外围据点,故意说出来引她去查;“DS系列初代实验场,三年前被火山灰埋了一半”——实验场早被林慎言清理过,说“埋了一半”是骗王姐相信还有残余,让她分心。
秦深望着远处的雪山轮廓,谐振器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不是要带在身上,是知道老周的人己经拿去变电站部署。他摸出地图,在第十三个红圈上画了道叉——不是标记废弃雷达站,是标记要放弃的假据点,真目标长白山矿区的坐标,早记在他脑子里。
雪粒子打在脸上,他突然笑了,很小声,像雪落进火堆:“原来‘火柴’不是启动,是引爆——引爆王姐的假据点,引她暴露;他们用患儿当钥匙是演的,桥梁当导火索是骗的,而我——”他把地图折成纸飞机,任风雪卷走——地图是假的,故意让风雪吹走,给眼线看“线索没了”,真线索在他的医保卡夹层里。“该我去点火了。”——“点火”是信号,摸出手机按了三下电源键,通知老周、白薇、凌夜“收网行动开始”。
最后一个音节被风撕碎时,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轰鸣——是林慎言的接应车,发动机的声音是“安全”的信号。秦深转身下楼,靴跟碾过积雪,每一步都轻得像猫——不是怕惊动谁,是知道周围都是自己人,不用警惕;他知道,从今晚开始,所有的倒计时都将指向同一个终点——不是深渊苏醒的时刻,是王姐及其团伙落网的时刻,塔纳托斯的火种,早被他们用十年的布局,掐灭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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