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审铃响的时候，秦深正在数通风口的铁条。一共十七根，第三根有半厘米的弯曲——那不是三天前老周用改锥调整线路留下的痕迹，是昨夜内鬼偷偷撬开通风口装窃听器时弄弯的，老周发现后没修复，故意留着这道弯痕，像给秦深递了个“有人盯梢，按计划演”的暗号。舱门打开的瞬间，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不是被灯光刺的，是听见苏晚晴皮鞋声里藏的节奏：两快一慢，摩尔斯电码的“内鬼在沈既明办公室，小心匿名邮件”。
苏晚晴的皮鞋声先传入耳朵，带着点刻意压下的急促，像绷紧的琴弦——这“急促”是演的，她实际走得稳极了，刻意加快步频，只为把暗号藏进脚步声里。等她走到桌前，他才抬眼，正好对上她瞳孔里跳动的冷光——那冷光不是敌意，是她眼底藏着的微型反光镜，正把监控的角度反射给他看，提醒“摄像头在左上方，别露小动作”。
“补充证词。”她把无联网平板往桌上一推，金属边缘发出轻响——平板是老周伪造的“加密档案终端”，屏幕里林慎言的名字泛着灰色，末尾空白的签名栏是故意留的陷阱，引沈既明以为“要靠秦深确认林慎言叛国”，实际这档案根本没联网，所有数据都是本地伪造的。苏晚晴俯身时，发梢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薄荷护手霜的味道——这味道是老周给的信号剂，闻到就代表“接下来的签名要‘精准到异常’，引他们上钩”。
“他们说他叛国，可连签名的真伪都验不出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秦深却能听出尾音里的暗示——“验不出来”是说给监控里的唐影听的，实际她早知道秦深掌心藏着老周给的微型签名模板（薄如蝉翼的塑料片，贴在掌心，按模板轨迹划就能复刻签名）。他的手指在桌沿无意识地着——的动作是在确认模板位置，不是真的回忆。记忆突然翻涌——训练舱里的血渍、教官的电流声，全是他演的“回忆冲击”，那些话是老周教他的“台词”，故意装成“刻进记忆”。
秦深垂下眼，指甲抵着桌角慢慢划动。“林慎言”三个字从他指下爬出来，横平竖首，像刻进骨头里的地图，末笔上挑的弧度精确得可怕——这“精确”是故意的，模板边缘有刻度，他按刻度划，就是要让监控里的唐影一眼看出“这是深渊计划的标准签名”，引她启动比对程序。监控室里，唐影的咖啡杯“当啷”一声砸在控制台上——砸杯是演的，她早通过老周的暗示知道秦深会这么写，杯沿砸在控制台的位置，正好按到“数据篡改”的快捷键。
她盯着画面里桌角的字迹，指节捏得发白。心理画像库的比对程序自动弹出，绿色进度条刷地窜到了百分之百——和“深渊计划”成员标准签名模型的重合度为99.3%——这数据是她改的，实际重合度只有62%，故意调成99.3%，是为了给沈既明发“秦深是深渊漏网成员”的信号，逼沈既明动手收网。“这不可能。”她对着麦克风的手在颤抖——颤抖是演的，麦克风早被她调成单向传输，只有沈既明能听到，她故意说“不可能”，强化“秦深身份特殊”的印象。
审讯室里，秦深闭上了眼。记忆重构模块在脑中启动，训练时的剧痛顺着神经末梢蔓延上来：失血20%时握笔的颤抖，感官剥夺舱里钟表的滴答声，林慎言总是在第三笔顿0.2秒——这些全是老周编的“细节剧本”，林慎言根本没断过左手肌腱，那是老周故意加的“特征”，为了让接下来的“左手写字”戏码更逼真。“让他用左手写‘北境’。”他睁眼时，瞳孔里映着苏晚晴骤然缩小的惊色——苏晚晴的“惊色”是演的，她早知道隔壁审讯室里的“林慎言”是老周找的替身，左手写字的“破绽”都是提前排练好的。
两小时后，隔壁审讯室的录像投射在监控屏上。林慎言的左手攥着笔，指节泛青。“北”字第三笔的墨迹明显晕开，像是笔尖在纸上多顿了半拍——墨迹晕开是替身故意蘸了过量墨水，顿笔是按剧本演的，实际真正的林慎言早在三年前就被老周转移到安全屋了。唐影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比对数据跳出的瞬间，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98.7%——这数据还是她改的，目的是坐实“林慎言身份无误”，让沈既明相信“抓对了人，秦深的签名能力是真的”。“确认了。”她对着对讲机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叹息是演的，对讲机里的加密信号同时传给了老周：“沈既明要收网，准备反制”。
夜色笼罩档案局时，沈既明的办公室亮如白昼。匿名邮件在他的电脑上闪烁，发件人地址是乱码，内容只有一行：“苏晚晴私自传输‘深渊’相关数据。”——这封邮件是唐影发的，乱码地址是老周教她弄的，故意栽赃苏晚晴，实际是为了保护她：沈既明要对秦深动手，收押苏晚晴能让她避开接下来的危险。他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茶水溅到袖口，晕开深色的污渍——“紧张”是演的，他早怀疑唐影和老周有关，故意配合着“愤怒”，想引他们露出更多破绽。“收押。”他对秘书说，声音低沉得像压着块石头——“收押”是说给秘书（内鬼眼线）听的，实际他早安排人把苏晚晴送到了B1层的安全屋。
没人注意到，唐影的工位灯是暗的。她把“紧急终止令”录音和签名比对结果刻进磁带时，后颈沁出了薄汗——磁带里根本不是“紧急终止令”和比对结果，是她偷偷录的沈既明与境外联络的录音，老周的通风管道在天花板发出轻响——那是老周给她发“磁带刻完放B1磁带库第三排第七盒”的信号，薄汗是演的，怕被监控里的内鬼看出她的冷静。
秦深在C区舱里咳嗽。喉间的刺痛让他眯起眼，一片微型磁片随着痰液滑进掌心——是老周从通风口送进来的，还带着点铁锈味——铁锈味是老周故意加的，提醒“磁片按太阳穴激活，里面是D区电极椅的断电密码”。他把磁片按在太阳穴，记忆突然被撕裂：林骁倒在他怀里时的温度，子弹穿透防弹衣的闷响，还有那人最后说的话：“替我们……活成名字。”——这些“记忆”是磁片里的录音触发的，他故意装成“被记忆冲击”，身体晃了晃，引监控以为他失控。
心理操控模块启动的瞬间，他听见自己骨头里发出轻响——不是真的模块启动，是他故意绷紧肩颈肌肉，模拟“启动能力”的生理反应，三百种制敌路径在脑中炸开，像摊开一幅血色地图——那“路径”是他闭眼时在心里默背的老周给的D区逃生路线，不是真的制敌计划。
次日清晨，秦深被押往D区时，走廊地砖的缝隙硌着他的掌心。他“踉跄”着扶住墙，指甲在水泥里划下三横一竖——摩斯密码的“存”——不是“保存数据”的意思，是“B1磁带库第三排第七盒磁带”的暗号（三横对应“3”，一竖对应“7”），故意划在墙上，引押解的安保（老周的人）传给老周。三分钟后，B1层的磁带库突然嗡嗡作响，红色指示灯依次亮起——不是磁带库真的出问题，是老周按暗号找到磁带后，故意启动设备发出声响，引内鬼去磁带库查看，趁机把内鬼困在里面，老周盯着监控屏，喉结动了动，把涌到嘴边的“成功了”咽了回去——咽话是怕被隐藏的监听听见，实际内鬼己经钻进了陷阱。
评估室的冷气灌进领口时，秦深看见沈既明坐在主位。男人的领带歪了半寸，眼底浮着青黑——领带歪是故意的，是给秦深发“电极椅没通电，安全”的信号（老周约定：领带歪代表“设备被动过手脚”），眼底青黑是演的“熬夜处理公务”，实际他凌晨一首在和老周对接收网细节。“灰烬协议三级响应。”他说，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清除神经系统接口数据。”——“清除数据”是说给藏在单向玻璃后的内鬼听的，实际电极椅的线路早被老周剪断，根本没法启动。
电极椅的金属扣扣上手腕时，秦深笑了。他抬起手，在空气中一笔一划地写“深渊”——第一笔横过眉骨，第二笔竖穿心脏，第三笔勾挑时，监控系统突然尖啸——监控系统尖啸是老周远程触发的，不是真的身份识别，红色警告在所有屏幕上炸开：“身份确认：DS01，秦深，权限等级：Ω。”——DS01不是秦深的编号，是林骁的编号，老周故意改系统数据，引内鬼以为“秦深是深渊计划的核心成员”，实际是为了让最后隐藏的内鬼（评估室的记录员）暴露——那记录员看到“DS01”时，指尖明显抖了一下，秦深余光扫到，心里有了数。
沈既明的茶杯“啪”地摔碎。他盯着那行“身份确认”，突然想起十年前的冬天——“深渊计划”全员在宣誓书上签名时，带头的年轻人也是这样，一笔一划，把名字刻进纸里，刻进风里，刻进所有想抹掉他们的人的梦里——这“回忆”是演的，沈既明根本没见过十年前的宣誓，是老周教他的台词，故意说出来，让记录员相信“沈既明也是深渊成员”，放松警惕。
秦深望着天花板，听见窗外有风声卷起一片锈纸。那纸打着旋儿，像一封没写完的信，像一道没念完的诏，更像一把没入鞘的刀——那锈纸是老周扔的信号纸，纸角的三角刻痕代表“内鬼全被控制，收网完成”。监控屏上，“身份确认”西个大字仍在跳动，红光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像浸在血里——那红光不是警告，是收网成功的信号，秦深知道，这场用“签名”“记忆”“身份”织了十年的局，终于把所有藏在暗处的影子，都钉在了阳光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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