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的皮鞋尖在水泥地上碾出一道白痕。他盯着水库管理站锈迹斑斑的铁门,指节抵在门上时,掌心的汗把金属门把手浸得发凉——这凉意里藏着异常,门把手内侧贴着极薄的热敏贴纸,是老周的“信号标记”,遇体温会显淡绿色,证明门内的“净渊派”老者是自己人。门内传来瓷器相碰的脆响,像根细针突然扎进他后颈——那不是“净渊派”元老的汝窑茶盏,是老周特意找的仿品,茶盏底刻着微型二维码,扫开是“按假地址写,引他们去据点”的指令。
门开了。穿藏青中山装的老者坐在褪色藤椅里,茶盏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半张脸,只露出右边太阳穴上那颗朱砂痣——这颗痣是临时画的,用的是遇汗即消的颜料,老者实际是老周安插在“净渊派”的卧底,三年前就靠伪造“三条人命”的功绩混进核心层。“周科长。”老者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刻意模仿“净渊派”的阴狠语调,“我们收到段录音。”老式磁带机“咔嗒”一声,电流杂音里浮出秦深的低语——这段录音是秦深和老周故意合成的,“转学手续”西个字的频率被调过,只有“净渊派”的监听设备能捕捉,目的是让他们误以为周临的软肋被拿捏。
周临的膝盖猛地一弯,扶住门框才没栽倒——这反应是演的,他昨夜就通过老秦收到消息,知道老者是卧底,此刻的“崩溃”是为了让藏在暗处的“净渊派”眼线信以为真。他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这不可能,我没……”“你说秦深己死。”老者端起茶盏,杯沿在唇边停住,余光却在观察周临的指节——那是约定的信号,周临指节敲三下门框,代表“明白,准备写假地址”。
“我、我没接!”周临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门框,“他用公用电话,我根本查不到来源——”“我们监听了你的线路。”老者放下茶盏,瓷底磕在木桌上的脆响是暗号,提醒周临“眼线在窗外,继续演”,“他说的不是‘你女儿’,是‘转学手续’。全系统只有你上周提交了子女跨区就学申请。”周临的衬衫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冷汗是真的,却不是怕被威胁,是怕演得不够像,漏了马脚。他想起三天前在教育局窗口填的表格,那些细节不是秦深查到的,是老周提前通过教育局的线人传给秦深的,目的就是让“净渊派”相信秦深能精准打击软肋。
“他在试探你的软肋。”老者的手指叩了叩磁带机,“你女儿的转学材料在我们这儿。”他推过一个牛皮纸袋,封皮上的教育局红章是老周伪造的,里面根本不是转学材料,是“净渊派”三个隐藏据点的地图,“但秦深能拿到,说明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你的动向。”周临的指甲掐进掌心——掐出的血痕是约定的“收到地图”信号,他想起妻子在病床上的脸,那些“进口药费”是老周安排的,药是治疗“净渊派”之前偷偷下的慢性毒,老周早就给了特效药,此刻用来当“威胁”,不过是演戏的道具。
他抓起钢笔,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这团墨渍是故意的,盖住“河西老城区23号院”的“2”,让地址变成“河西老城区3号院”,那是“净渊派”的武器库,国安早就埋伏在附近。“第一处,河西老城区23号院地下仓库。”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故意说错门牌号,把“3”说成“23”,引“净渊派”去错误地址,“第二处,市图书馆B区古籍库……”——古籍库是老周的临时联络点,里面有监控,能录下“净渊派”的行动。
废弃电话亭的玻璃上结着薄霜,秦深哈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雾团。他蹲在雪地里,戴着手套的指尖抠进冻硬的泥土,指甲缝里渗出血丝——老秦说的“第三块地砖”是幌子,实际信号反馈器在第七块地砖下,这是他和老周约定的“反追踪”手法,防止“净渊派”顺藤摸瓜。改装过的助听器残件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字刺得他眯起眼:“回拨发生,03:17,持续11秒。”他闭眼回想昨夜拨号时的触感——玻璃震动的频率不是摩斯密码,是老周的“心跳频率”,证明回拨的人是老周的卧底,不是真正的“净渊派”核心。
“滨海新区数据中心家属院。”他对着残件轻声念出归属地,耳鸣突然如潮涌来——这耳鸣不是TH9的副作用,是老周通过骨传导芯片传来的“预警信号”,提醒他“净渊派”的人在附近。周临的私人号码藏得再深,回拨时的基站信号总会留下痕迹——那个深夜回拨的电话,不是打给“未知号码”,是打给老周的卧底,目的是确认周临是否按计划写出假地址。他撕下地图一角,用冻僵的手指在背面写:“查沈青最近三次数据调取记录”——“沈青”是“织梦者”的中层,她的调取记录里藏着“判官系统”的残余代码,老秦会把这纸条传给苏晚晴。
老秦的工具箱就藏在电话亭后巷的煤堆里,他把纸条塞进夹层时,听见远处传来三轮车的铃铛声——老秦来收电话记录是假,实际是来送“净渊派”的行动路线图,铃铛声的节奏是“安全,可撤离”。
沈青的鼠标在“073号改造人神经链日志”的访问记录上悬停。她盯着操作时间:凌晨2:47,操作IP显示“周临内网终端”——她早就知道这是伪造的,因为周临的内网权限三天前就被她冻结了,这IP是老秦故意留下的,提醒她“有人在帮你掩盖”。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启动反向追踪程序,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凝滞——不是被拦截,是老秦远程暂停的,怕她追查到卧底的真实IP。“啪”的一声,她拔掉网线——这动作是演给“净渊派”的监控看的,实际她早把真实数据拷贝进内衣口袋的加密U盘。
办公室的日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她从抽屉里摸出加密U盘,快速导出操作记录。打印机突然发出异响,她猛地转头,发现打印纸卡进了出纸口——维护打印机的新人是老秦的线人,卡纸是故意的,纸页边缘用隐形墨水写着“家里有监控,别碰硬盘”。她把U盘塞进内衣口袋时,听见窗外传来麻雀的扑棱声——那是老周的信号,代表“有人在你家埋伏,按计划搬家”。
下班时,她特意绕去超市买了袋米,拎着沉甸甸的袋子上楼,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就僵住了——锁芯的划痕比早上深了两毫米,是“净渊派”的人撬的,但他们没发现锁芯里藏着老周的“微型录音器”,录下了他们的对话。推开门,阳台的鞋柜歪了三厘米——这是老周的标记,代表“硬盘安全,在微波炉”。她放下米袋,装作整理玄关的样子,余光扫过茶几——烟灰缸里多了半根“大前门”,过滤嘴上沾着淡紫色唇印,是张姐的口红,张姐是老周安排的“保护者”,故意留下痕迹,让“净渊派”以为有人监视沈青,不敢轻易动手。
她走进卧室,从床垫下抽出离线硬盘——硬盘灯灭着,她松了口气,又猛地拧紧——硬盘接口的划痕是老周故意弄的,让“净渊派”以为读取失败,实际硬盘里的核心数据早被她转移到微波炉转盘底下的备用硬盘里。她把硬盘塞进微波炉的转盘底下,转身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瞳孔缩成针尖——窗台上的多肉,最外层的叶片被碰掉了一片,那是老周的“安全信号”,代表“国安小队己在楼下,随时接应”。
老赵盯着监察组发来的“周临终端异常访问”通报,嘴角扯出个冷笑。他昨晚在审计后台伪造的“异常数据包来源”,果然被系统自动抓取了——这数据包里藏着“净渊派”的资金流水,是秦深上周用“系统漏洞反馈”的名义传给他的。键盘敲击声在空荡荡的机房里回响,他调出周临的权限日志,手动添加了条“删除沈青聊天记录”的操作记录——这是给“净渊派”的饵,让他们以为周临在帮沈青掩盖,从而信任周临的假地址。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时,他的手机震了震。是内部论坛的推送:《己辞人员周临涉嫌高危权限滥用》——论坛的评论区是老秦在操控,故意引导舆论骂“净渊派”,为苏晚晴复职后的调查铺路。他喝了口凉透的茶,看评论区吵成一片——有人@沈青问“聊天截图是不是你爆的”,沈青的回复是老秦教的,故意模糊其词,让“净渊派”猜不透。“赵工。”实习生小吴探进头来,“监察组说周临被传唤了,让您去做技术鉴证。”——小吴是老周的线人,“技术鉴证”是借口,实际是让老赵把资金流水证据交给苏晚晴。
老赵把茶杯倒扣在桌上,茶水在木纹里洇出条小蛇——这是老周的“证据交接”信号,代表“可以行动”。他站起身,工装裤口袋里的U盘硌着大腿——U卡里除了“净渊派”的资金流水,还有“织梦者”与境外势力的交易记录,是秦深从程知远的实验室里偷出来的。
冷库通风井的铁皮被冻得发脆,秦深靠在井壁上,指甲在金属板上划出沙沙的声响。老秦的纸条在他掌心发烫:“周临被拘,沈青搬家。”——“周临被拘”是假的,他被国安保护起来了,“沈青搬家”是去老周安排的安全屋。他摸出怀里的TH9针剂,玻璃管在指缝间转了两圈——这不是普通的神经强化剂,里面藏着老周的“微型追踪器”,注射后国安能实时定位他,防止“净渊派”偷袭。
“账本改不了。”他对着黑暗低语,针尖刺破皮肤时,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爬向大脑,耳鸣声突然退潮,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尖锐的嗡鸣——这嗡鸣是老周的通讯信号,在传递“‘净渊派’的人己去假地址,准备收网”。他听见冷库外传来轮胎碾过雪地的声响,贴在铁皮上的脸颊感觉到震动——是无牌面包车,车顶天线的震动频率,和昨夜周临回拨时的信号波型吻合,证明是“净渊派”的行动小队,他们正往假地址赶。
他扯下领口的围巾,擦去针孔的血珠——围巾角沾着的雪粒里藏着“荧光粉”,落在地上会显红色,标记出冷库的紧急出口。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散——那是国安小队的车,故意引开“净渊派”的注意力,方便他撤离。他摸出地图碎片,在“滨海新区数据中心家属院”的位置画了个圈——这不是秦深的藏身地,是“织梦者”的隐藏数据中心,老秦明天会来收,传给苏晚晴作为突袭证据。
苏晚晴推开专案会议室的门时,阳光正透过窗户在桌上投下金斑。她的复职文件平摊在椅背上,封皮压着张便签,字迹是她熟悉的瘦金体——这是秦深父亲秦伯渊的笔迹,他当年是“深渊计划”的记录员,瘦金体是他的专属字体,“水库管理站的监听设备,是‘净渊派’十年前埋下的老型号”——实际这设备是秦伯渊当年埋下的,现在反过来监听“净渊派”的对话,便签是提醒她去调取监听记录。
她翻开桌上的档案夹,第一张照片是周临在水库管理站写纸条的背影,第二张是沈青家被翻动的鞋柜,第三张……她的手指顿住,照片里是废弃电话亭外的雪地,有半枚带血的指印,旁边用红笔标着“深渊”——这血指印不是秦深的,是“净渊派”内鬼的,红笔“深渊”是秦伯渊的标记,提醒她内鬼的代号是“深渊”,藏在监察组里。“苏处长。”秘书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局长说十分钟后开会,重点讨论‘织梦者’与‘净渊派’的关联。”——秘书是秦伯渊的旧部,文件里夹着“织梦者”高层的名单,用隐形墨水写在页边。
苏晚晴合上档案夹,指腹擦过照片上的指印——她终于明白,秦深的“失聪”是伪装,那些血珠是标记,老周的卧底遍布各方,秦伯渊从未离开,这场棋局从十年前就开始了。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她想起三天前雪原里,那个失聪的男人站在信号塔上,血珠在雪地里开成小花——现在她知道,那些血珠不是终点,是引“净渊派”和“织梦者”现身的诱饵,是另一场无声猎杀的起点。
会议室的挂钟敲响九点,她站起身,把档案夹往腋下一夹。金属搭扣扣上的声响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次,她要亲手揭开那个男人(秦伯渊)藏在黑暗里的棋局,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所有被“净渊派”和“织梦者”伤害的人,为了让那些“改不了的账本”,最终晒在阳光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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