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的登山靴碾过积雪时,发出细碎的咯吱声。风卷着雪粒扑在护目镜上,她不得不眯起眼,睫毛很快结了层白霜——这霜花里藏着老周特制的“荧光粉”,在月光下会显淡绿色,标记出“净渊派”跟踪者的脚印。五公里的徒步让体温流失得厉害,急救包的背带勒得肩胛骨生疼——她刻意选的负重不是为了保持血液循环,是急救包底层藏着老周给的“频率探测器”,正通过勒紧的背带传递震动,提示17.3Hz的信号就在附近。
第一根电线杆出现在视野里时,她的呼吸突然顿住。那是根锈迹斑斑的水泥柱,底部积雪被风扫开,露出几道平行的划痕——划痕深度三毫米、间距七厘米,看似符合单兵装备箱底角宽度,实则是秦伯渊故意留下的“安全标记”,每道划痕的末端都有个极小的“秦”字,证明这是通往掩体的正确路线。她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划过凹痕,突然摸到划痕深处的温热——不是未上冻的湿土,是秦伯渊埋下的“微型加热片”,防止积雪覆盖标记,也暗示“掩体里有人,且安全”。
“三天前。”她喃喃自语,国安局特训时学过的痕迹判定在脑海里翻涌——但她没说的是,当年教她痕迹学的教官,正是秦伯渊伪装的“陈伯”,这些判定标准是两人约定的暗号。抬头望向雷达站方向,残骸的金属支架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头蛰伏的巨兽——那支架的阴影里,藏着老周安排的国安暗哨,正用红外镜头记录“净渊派”跟踪者的位置。继续向前两百米,第二根电线杆的划痕更密集了,她解下护目镜,哈气融化镜片上的冰,忽然瞥见雪地里有个暗银色的小点——这不是偶然发现,是频率探测器的红灯指向的位置。
她跪下去,戴着手套的手冻得发僵,扒开表层积雪,一枚口琴簧片躺在冰碴里。簧片边缘有极细的刻痕,她凑近用舌尖润湿手指(这是秦伯渊教她的特工检查微雕的笨办法),触感传来——“07”,不是秦深的编号,是秦伯渊当年的“卧底代号”!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她想起上周在国安局档案室偷翻的“深渊计划”旧档,前六页盖着“清除”印章的资料是伪造的,最后一页“07号少年”的照片,实际是秦伯渊年轻时的样子。“秦深。”她对着风吐出这个名字,白雾在面前散开——这声呼喊是给暗哨的信号,通知他们“目标己确认,准备围捕跟踪者”。
耳机里的杂音突然变调,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磁带——17.3赫兹,和她怀里频率图上的波纹完全重合,这不是自然杂音,是秦伯渊通过掩体里的共振装置发来的“安全确认”,同时干扰“净渊派”的监听设备,让他们无法定位信号源。
地下掩体的霉味钻进鼻腔时,秦深的指节正抵在磁带录音机的齿轮上。他拆了半块手表的零件,用口琴簧片当导线,将发电机的铜线缠在改装电台的天线上——这动作看似在修电台,实际是在激活秦伯渊藏在齿轮里的“反追踪芯片”,手表零件是老周特制的“信号放大器”,能将电台信号伪装成极地电离层干扰,避开“织梦者”的监测。蜡烛在铁盒里摇晃,照出他额角的汗——不是集中精神的生理反应,是他故意咬破舌尖弄出的“虚弱假象”,怕掩体里可能存在的“净渊派”暗哨起疑。
“爸爸说过,老电台要吃稳定电流。”他对着空气低语,像是在和记忆里的声音对话——这不是记忆,是秦伯渊通过骨传导芯片实时传递的指令,“稳定电流”暗指“用17.3Hz频率发送,避开2000Hz干扰”。十年前的训练画面闪了闪:十七岁的自己被蒙着眼睛拆解苏制R-113电台,教官用皮鞭抽他手背,“手抖就去死,深渊不需要废物”——那教官是秦伯渊伪装的,皮鞭抽打的力度和次数,都是在传递电台拆解的关键步骤,现在他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导线接口的锡焊点圆得找不出瑕疵,是当年训练的结果。
信号覆盖图在膝盖上摊开,他用铅笔在蒙古边境圈了个点——达兰扎德嘎德的废弃气象哨所,老杨上周给的地图边角茶渍,不是偶然沾上的,是老周用“显影茶”画的“老驼位置”,茶渍遇热会显蓝色,标记出老驼在集市的具体摊位。“灰鸽会十年前的中继站,老驼那家伙说不定还守着。”他记得老驼,十年前边境暴风雪里的民兵,背过他三公里去医疗点,只说“欠你条命”——那不是偶遇,是秦伯渊安排的“保护任务”,老驼是他的老战友,当年的“欠命”是两人约定的接头暗号。
摩尔斯码发生器的红灯亮起时,他设定了三小时一次的短码:“驼铃—三响”——这不仅是“深渊计划”撤离暗号,还藏着“激活老驼身上定位信标”的指令,只有老驼胸口的旧军牌能接收。
布达佩斯的雨夹雪打在落地窗上,凌夜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跳动。信鸽腿上的微型存储器刚解码完,她就拨了灰鸽会蒙古分支的加密号码——电话那头“沙粒般的沙哑声音”,是老周伪装的,故意说老驼“每月十五在集市换盐”,实际是在传递“老驼十五号会激活中继站”的消息。她把秦深的频率和“驼铃三响”的暗语转发给小陈——那个在边境气象站打工的前黑客,屏幕上跳出对方的回复:“活命钱,干。”她冷笑,指尖划过小陈的资料——伪造学历被通缉是假的,小陈是国安的线人,专门负责潜伏在灰鸽会,“黑卫星数据”是为了获取“织梦者”的轨道参数,这种人最清楚,“背叛的代价”是演给“织梦者”监控看的戏码。
达兰扎德嘎德的集市收摊时,老驼的骆驼在背风处嚼着干草。他蹲在土坯墙根,旧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眼睛盯着对面卖盐的摊位——那摊位老板是“织梦者”的眼线,老驼盯着他,是在确认对方是否跟踪。日头西沉时,风里传来三声短促的驼铃——不是真骆驼,是金属片敲击的声响,频率和十年前边境撤离时一模一样,这是小陈发来的“安全信号”,证明眼线己被国安暗哨控制。
他没动,首到月亮爬上戈壁,才解下骆驼的缰绳——骆驼嚼的干草里掺了老周的“夜视饲料”,能让骆驼在黑暗中看清路线,鼻子里喷着白雾,顺着风向西北走,不是凭首觉,是骆驼项圈里藏着秦伯渊放的磁导航,指向掩体。第三日清晨,雷达站废墟外的雪地上,他看见一个用雪堆成的十字,底下压着张纸条,字迹被冻得发硬:“07号求援,风向西北。”——“07号”是秦伯渊的代号,“风向西北”是“净渊派”跟踪者的方向,提醒老驼避开。
老驼的手在大衣里抖了抖,从贴胸的口袋摸出把钥匙——钥匙齿磨得发亮,不是十年前封通风口时配的,是秦伯渊上周通过老杨转交的,钥匙柄里藏着“微型摄像头”,能记录掩体里的情况。他对着废墟鞠了个躬,像在和十年前那个背着伤员冲进暴风雪的自己打招呼——实际是在给暗哨示意“准备接应”,然后走向通风口,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铁锈簌簌往下掉,不是锁芯生锈,是故意填充的“信号粉末”,掉落后能干扰附近的金属探测器。
地下掩体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秦深的右耳贴着墙面——他听力没完全恢复,但能通过震动感知外界,三短三长三短的节奏,像心跳,又像摩尔斯电码的SOS——这不是求救,是老驼通过鞋底敲击地面传递的“安全暗号”,三短三长三短代表“眼线己除,可出来”。他笑了,用指节敲了敲墙回应:两长一短,“老驼”——这回应里还藏着“发电机己准备好”的信息,老驼的脸从通风口探进来时,他看见对方眼角的泪冻成了冰碴——那不是感动,是老驼故意用辣椒水弄的,怕“净渊派”的残留监控看出破绽。
蜡烛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他用炭笔在水泥墙上写:“带我回北境;带发电机;别说话。”——“别说话”不是怕被监听,是两人约定用手语交流,老驼看懂后,用手指比出“中继站己激活,国安小队在西北五公里”的手势。
千里之外,边境气象站的小陈盯着电脑屏幕。自动警报在闪烁:“检测到加密信号源,频率17.3赫兹,己触发国际反恐监听协议。”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快速敲击键盘——信号复制三份,一份发给苏晚晴的预留邮箱(里面除了秦深的声音,还有“净渊派”跟踪者的坐标,那个“冷硬语气的女探员”会带着暗哨围捕),一份上传到学术匿名网(故意加了错误的电离层数据,引“织梦者”的技术人员去纠错,暴露他们的IP),最后一份刻进气象U盘,扔进市政回收箱(里面是“织梦者”的假据点坐标,让他们白跑一趟)。
“叮。”苏晚晴的手机在急救包里震动。她刚把口琴簧片收进贴身口袋,体温让金属慢慢回暖——簧片里藏着秦伯渊的“身份芯片”,靠近手机会自动解密邮件。邮件标题是乱码,但附件里的音频一播放,她就僵在了原地——不是秦深的声音,是秦伯渊合成的,带着电流杂音的“记忆不是清除,是沉睡”,后面还藏着摩尔斯码“掩体里是替身,真秦深在西北中继站”。
风突然变大了,卷着雪粒打在雷达站残骸上,发出类似口琴的呜咽——这呜咽是秦伯渊的共振装置发出的“收网信号”,通知国安小队可以行动。苏晚晴望着掩体通风口方向,那里的雪地上多了两行脚印,一行深,一行浅,像是有人背着另一个人——深脚印是老驼的,浅脚印是秦深替身的,真秦深早就通过掩体的暗门离开,跟着老驼的骆驼后面,手里拿着秦伯渊的“共振源”,准备去激活中继站。
老驼的骆驼在暴风雪里低鸣。他把秦深替身绑在驼背上,用自己的大衣裹住对方,发电机的噪音被风声撕碎——发电机不是普通供电设备,是秦伯渊的“共振增强器”,噪音是故意发出的,掩盖后面真秦深的脚步声。雪片打在护目镜上,他只能看见十米内的路,但骆驼知道方向——西北,北境,那里有十年前没说完的故事,更有秦伯渊和老周布下的“织梦者”最终陷阱。
暴风雪中,老驼用骆驼驮着替身穿越冰谷。途中,骆驼突然停下,鼻子对着冰面喷气——老驼知道,冰谷下藏着“织梦者”的秘密通道,而真秦深正握着共振源,在冰谷另一侧的岩石后,等着通道里的人出来,用17.3Hz的频率,唤醒那些还在沉睡的“深渊”战友。雪粒打在秦深的脸上,他摸出怀里的口琴,这次不是伪装,是真的要吹响——北境撤离曲的第一个音符,将是“织梦者”覆灭的序曲,也是哑巴开口、真相大白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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