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早朝，金銮殿内气氛格外凝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皆低着头不敢言语，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 谁都知道，今日太后特意让皇帝提及摄政王的婚事，怕是要对前日拒婚之事做个了断。
萧璟渊一身玄色朝服，站在百官之首，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冷峻，仿佛早己预料到今日的局面。他目光平视前方，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太后的施压而显露半分退让。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沉默的百官，又看了看殿外太后派人送来的眼色，终是清了清嗓子开口：“摄政王，前日吏部尚书提及，愿将其嫡女许配于你，此等良配，你为何要拒？” 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显然也不愿掺和这桩婚事纷争，却又不得不遵从太后的旨意。
萧璟渊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清晰有力：“回陛下，婚姻大事，当以心意为准。吏部尚书之女虽好，却非臣心仪之人，臣不愿耽误姑娘，更不愿为了权势而将就婚姻，故只能拒绝。”
他话音刚落，站在右侧的吏部尚书立刻出列，脸色涨红：“摄政王！犬女容貌才情，汴京城内无人不晓，你怎能如此轻慢？莫非是觉得我吏部尚书府配不上你摄政王府不成？” 他显然是受了太后的嘱托，今日要在朝堂上逼萧璟渊松口。
萧璟渊首起身，目光落在吏部尚书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尚书大人误会了。令嫒优秀，臣自然知晓，只是感情之事不能勉强。臣若娶了令嫒，却无法给予她真心，既是对令嫒的不负责，也是对婚姻的亵渎，还请大人明鉴。”
“真心？” 另一位与太后交好的御史大夫也站了出来，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摄政王身为大靖重臣，当以国事为重，岂能因儿女情长耽误大局？吏部尚书府手握官员考核之权，若能与摄政王府联姻，对朝堂稳定大有裨益，摄政王怎能因一己之私，置国事于不顾？”
这话一出，不少官员纷纷附和。有人说 “婚姻当以利益为先”，有人说 “摄政王当为朝堂表率”，更有人隐晦提及 “庶女登不上大雅之堂”，显然都是得了太后的暗示，想通过舆论逼迫萧璟渊妥协。
萧璟渊听着百官的议论，脸色依旧冷峻，眼底却闪过一丝寒意。他扫过殿内附和的官员，最终目光落在皇帝身上，声音比刚才更响了几分，足以让殿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臣以为，婚姻并非交易，更不能与国事捆绑。臣身为摄政王，自会以国事为重，但若要以牺牲终身幸福为代价，臣做不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官员，语气坚定，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更何况，本王己有心仪之人。此生非她不娶，无论她身份如何，家世如何，本王都绝不会放弃！”
“什么？” 这话如同惊雷，在金銮殿内炸开。百官皆惊得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璟渊 —— 谁都没想到，他竟会在朝堂之上，当众承认自己有心仪之人，还说出 “非她不娶” 的话来！
吏部尚书脸色惨白，手指着萧璟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御史大夫也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萧璟渊会如此强硬；连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都惊得差点打翻手中的茶盏，连忙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显然是太后派来的人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萧璟渊却仿佛没察觉一般，继续道：“臣心仪之人，虽非世家女子，却聪慧善良，医术高超，曾救过臣的性命。她的品性，远比那些只知争风吃醋的世家小姐高尚得多！臣娶她，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这话，既明着拒绝了所有世家女，又暗着维护了苏清鸢，语气里的护短之意不言而喻。百官看着他坚定的模样，再无人敢多言 —— 谁都知道萧璟渊的脾气，一旦他做了决定，就算是太后也未必能改变。
皇帝看着下方的局面，终是叹了口气：“摄政王既然心意己决，那此事便先搁置吧。婚姻大事，终究是摄政王的私事，朕也不便过多干涉。” 他知道再逼下去也无用，反而会激化与萧璟渊的矛盾，倒不如先顺着他的意思，再找机会与太后商议。
萧璟渊躬身行礼：“谢陛谅。”
早朝结束后，百官簇拥着萧璟渊走出金銮殿，议论声依旧不断。有人好奇他心仪之人是谁，有人担忧太后会因此发怒，也有人暗自佩服他的魄力 —— 毕竟在这等级森严的朝堂上，敢当众违背太后旨意、坚持自己心意的，唯有萧璟渊一人。
刚走出宫门，萧璟渊的贴身侍卫就匆匆上前，压低声音道：“王爷，方才太后宫里来人说，太后听闻您在朝堂上的话后，气得晕了过去，现在正召您即刻入宫。”
萧璟渊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却并未显露半分慌乱：“知道了。你先去医馆一趟，告诉苏姑娘，今日朝堂之事，让她不必担心，有臣在，定会护她周全。” 他怕朝堂上的消息传入市井，让苏清鸢受到非议，更怕太后迁怒于她，必须先让她安心。
“是，王爷！” 侍卫应下，转身快步离开。
萧璟渊整理了一下朝服，转身向长乐宫走去。他知道，今日在朝堂上当众拒婚，定会彻底激怒太后，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平静。可他并不后悔 —— 为了苏清鸢，别说与太后起冲突，就算是付出更大的代价，他也心甘情愿。
而此时的医馆里，苏清鸢正低头给一个孩童包扎伤口，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门口，只见几个百姓围在一起，议论着早朝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今日早朝，摄政王在金銮殿上当众拒婚了！还说自己己有心仪之人，非她不娶呢！”
“真的假的？摄政王竟会为了一个女子，在朝堂上违背太后的旨意？”
“当然是真的！我表哥在宫里当差，亲眼所见！听说那女子好像是个庶女，还开了家医馆呢！”
苏清鸢包扎伤口的手猛地一顿，指尖微微发颤。庶女、医馆…… 这些字眼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让她瞬间想起了萧璟渊。她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那些议论的百姓，心跳得飞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林嬷嬷也听到了外面的议论，连忙走到苏清鸢身边，小声道：“姑娘，他们说的…… 该不会是王爷和您吧？”
苏清鸢没有回答，心里乱作一团。她想起前日萧璟渊突然取消去书坊的约定，想起他让随从提醒自己不要独自外出，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好，眼泪竟不知不觉涌了上来。她从未想过，萧璟渊竟会在朝堂之上，为了她公然与太后对抗，甚至说出 “非她不娶” 的话来。
就在这时，萧璟渊的侍卫匆匆走进医馆，看到苏清鸢泛红的眼眶，连忙道：“苏姑娘，您别担心！王爷让奴才告诉您，今日朝堂之事，他自有办法解决，定会护您周全。您近日安心在医馆待着，不要理会外面的流言，有任何事，奴才们会第一时间赶来。”
苏清鸢看着侍卫，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 他现在怎么样了？太后会不会为难他？” 她最担心的，还是萧璟渊的安危。
“姑娘放心，王爷一切安好。” 侍卫连忙安慰，“太后虽有些生气，但王爷自有应对之策。您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对王爷最大的帮助了。”
侍卫离开后，苏清鸢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街道，心里满是感动与担忧。她知道，萧璟渊为了她，承受了太多压力，而她能做的，只有相信他，等着他。
而此时的长乐宫里，太后正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指着跪在地上的萧璟渊，气得浑身发抖：“你…… 你真是要气死哀家！你在朝堂上说出那种话，让整个皇室的颜面都丢尽了！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哀家定不会饶你！”
萧璟渊跪在地上，语气依旧坚定：“母后，臣心意己决，无论您如何责罚，臣都不会放弃苏姑娘。还请母后成全。”
他知道，这场与太后的对抗才刚刚开始，可只要能和苏清鸢在一起，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而金銮殿上那句 “本王己有心仪之人”，不仅传遍了整个朝堂，更像一颗石子，在汴京的市井间激起了层层涟漪，所有人都在猜测，那位能让摄政王如此倾心的庶女，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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