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监控吗？”
萧御尘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冷不丁打破审讯室的死寂。
正在低头整理笔录的警官手一抖，钢笔在纸上洇出团墨渍。
他慌忙摘下警帽，目光心虚地在颜书尧肩头那三道焦黑抓痕上打了个转。
“萧、萧先生…… 监控系统昨晚突然故障，什么都没录到……”
他声音越来越轻，尾音几乎吞进了喉结滚动的声响里，“法医说伤口可能是……动物造成的。”
“没拍到更好！”颜汐的冷笑，“省得还要解释！”
她斜睨着脸色煞白的颜书尧，忽然收敛笑意，身子往前倾了倾，“二哥，那玩意扑向您时，说了什么？”
颜书尧脸色一白，闭上眼强迫自己回想那个惊悚的画面。
腐臭混着铁锈味的气息仿佛再次扑面而来，他声音发颤：“它…… 它说‘多管闲事’~”
顿了顿，他突然压低声音，“而且它身上有檀香味，很浓！”
颜汐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地着牛仔裤口袋里的铜钱。
她迅速在脑海里过筛最近的线索，低声问：“您再仔细想想，最近做了什么‘多管闲事’的事？”
颜书尧眉头紧锁，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他努力回忆着最近的行动，忽然猛地抬头：“有了！上次你让我查堂叔，国际刑警的线人发现他根本没在 M 国，最后定位在国内西南边境，我一首在追查他的踪迹！”
他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萧御尘，“还有慕容雪见母子的踪迹，我也在查。”
颜汐瞬间明白过来。
堂叔颜霸天二十年前声称出国经商，实则躲在国内修炼邪术；还有慕容雪见母子被高人救走后躲了起来，指不定在密谋什么坏事。
“那吸血鬼十有八九是这两拨人派来的。”
她指尖敲了敲桌角，忽然盯着颜书尧：“二哥，你让人查查堂婶二十年前生的是不是双胞胎。别按平常的办法来，去调当年的出生档案，找产科医生问问，甚至……”
她停了一下，看了眼他腰间鼓起来的枪套，“必要的时候用点不寻常的手段。”
颜书尧瞪大了眼睛，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我知道，堂婶当年生的是一个儿子，我还去医院看过她呢！怎么可能是双胞胎？”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颜汐摸出那枚铜钱，在指尖转得飞快，“上次爸跟我说过，堂叔当年把堂婶送去乡下生孩子，回来之后堂婶精还神恍惚了半个月。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她忽然闭了嘴，余光瞥见萧御尘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铜钱在她手里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滚到萧御尘脚边，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芒。
“去查查看吧。”
萧御尘弯腰捡起铜钱，指腹着 “乾隆通宝” 西个字。
“若你堂婶当年真生了双胞胎，就能解释当初汐汐为何会失踪了。”
他这话看似对颜书尧说，眼尾却扫着颜汐。
颜书尧看着妹妹与萧御尘交换的眼神，后颈骤然泛起凉意。
难道真是他想的那样？
他不敢深想，摸出手机时屏幕映出苍白脸色，指腹在通讯录上快速滑动：“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汐汐，你能追踪那吸血鬼的动向吗？”
他发完信息，忽然想起黑影扑来时萦绕的檀香味，喉结滚动着追问。
萧御尘长臂一伸揽住颜汐肩膀，替她接过话头：“先回你家搬行李。”
“搬行李？” 颜书尧瞪眼，“什么意思？”
“我们己经领证了。” 萧御尘语气平静，“从今天起，她住萧家老宅。”
“不行！” 颜书尧急得差点撞翻椅子，“她回家还不到半年，我们还没……”
“伯父伯母己经答应了。” 萧御尘打断他，“汐汐也同意了。”
颜书尧转向妹妹，眼底满是被抛弃的控诉：“汐汐，你真的要和这个整天板着脸的冰块住一起？”
“二哥。” 颜汐无奈苦笑，“这是爸妈的意思。"
“不可能！”颜书尧拽紧她手腕，“爸妈才舍不得让你离开！”
“二哥。” 颜汐按住他手背，“是真的！”
颜书尧瞬间噤声。
好一会儿，他才不甘不愿地松手，声音发哑，“保护好自己。”
他斜睨萧御尘，“万一那家伙欺负你，你就告诉二哥！”
“二哥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萧御尘唇角扬起罕见的笑，却不达眼底。
颜书尧哼了一声，“要是让我发现你让汐汐掉一根头发 ......”
“放心。” 颜汐拽了拽他的警服下摆，“他要是敢凶我，我就往他咖啡杯里加傀儡符，让他永远成为我的傀儡。”
*
两人迈进颜家大门时，客厅的液晶电视正播着婆媳抱头痛哭的温馨短剧。
穆念欢听见动静抬头，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汐汐回来了？”
颜汐目光微凝，瞥见母亲泛红的眼眶，心里不禁嘀咕：妈怎么哭了？
难不成因为自己要搬去萧家老宅，心里舍不得？
“嗯，回来收拾行李。” 她如实答道。
收拾行李？
颜漾眼睛倏地亮起来，精致的指甲有节奏地叩击着沙发扶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自从萧御衡被通缉，那些名媛千金看她的眼神就像躲瘟疫，上周慈善宴甚至没人愿意和她同桌。
如今这碍眼的贱人终于要滚去萧家老宅，自己想要对付颜家可就容易多了。
穆念欢满脸不舍，快步走过来握住颜汐的手：“汐汐，你真的要搬去萧家老宅吗？”
颜汐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愣了下，下意识看向萧御尘。
爸妈不是都同意了吗？这又是唱的哪出？
萧御尘不动声色地将颜汐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掌心轻轻按在她后腰。
“伯母放心！”他的声音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会照顾好汐汐的。”
“汐汐～” 穆念欢一把抱住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音，“妈妈…… 妈妈还没跟你相处够呢。”
那声音里满是浓浓的眷恋，仿佛女儿这一搬走，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
“妈，您别担心。” 颜汐轻轻拍着她后背，语气劝慰，“我只是搬去萧家老宅，离这儿开车不到一小时，随时都能回来。”
“可是……” 穆念欢抬起头，眼角挂着泪珠，“妈妈怕你受委屈。”
“妈！”
颜书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紧紧攥着刚打印的档案文件，额角还沾着汗珠，一看就是匆忙赶回来的。
“谁要敢欺负汐汐，我第一个不放过......”
“二哥~” 萧御尘挑眉打断，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二哥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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