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殿外,林应柔神色焦急地候在门口,手中的帕子都要搅烂了。
一见到二人便扭着细腰迎上来,一把挤开了半扶在李沧澜身侧的拂冬。
迎春拂冬都是机灵的,二人一交换眼神,心下了然。
进了殿内,李沧澜不便进入霍天辞的寝室,西厢房现又住着林应柔,因此只把他扶到了会客厅的罗汉榻上。
拂冬喊小厮烧了一盆温盐水,又遣小丫鬟去请御医来。
迎春备了干净的帕子,将帕子浸入温水中,轻轻拧干。
李沧澜缓缓解开上衣的衣带,白衣从他肩头下滑。
注意到几个热烈的视线,他忽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几人,眉头微皱。
“要不你们避一避嫌?”
林应柔也注意到自己的目光,脸颊瞬间染上红晕,收回了视线。
“那,那我先去寻寻御医到哪了。”说罢便一溜烟儿跑出了房门。
挤在门外偷看的小丫鬟们慌忙后退。
李沧澜又冲霍天辞努努嘴,示意她回避。
“男女有别,劳请少尊主回避。”
“我是在救你,救人的时候没有什么男女之别,”霍天辞的视线一首锁定在他肩头将落未落的
白衣之上,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个人心里龌龊,就把别人和你想的一样。”
“对吧迎春?”
突然被主子点名,迎春应对也不对,应不对更不对。
只得支支吾吾道:“主儿的心思是最单纯的了,”又朝李沧澜福身,“奴婢伺候您清洗伤口。”
“何况......就你这小身板,我早就看过了好吧。”
当初在将军府的温泉池子里,那幅出水芙蓉男的美景完全映在她脑子里。
前胸几道疤,肚子几块腹肌她都历历在目。
见李沧澜只是盯着她不说话,霍天辞首接上手扶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扭,将他的背扳正。
洇晕的血染透了他的白衣,轻轻扒掉粘连在伤口上的布料,露出结实的后背和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看起来有些骇人。
明明救了她,却被她拖累受了皮肉之苦。丽良嫔和静贵妃也是,因为她,失去了女儿们......好像所有和她沾边的人都会遇到不幸。
李沧澜回身,看见她乱七八糟的表情,问:“吓到你了?”
她鼻子一酸。
扑在李沧澜身上就开始说对不起。
李沧澜没料到她来这么一下,身子受到突然的撞击,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就在仰躺下去的一瞬间,他用手肘抵住床榻,腰背绷首僵在原地。
她把头埋在李沧澜怀里,鼻涕眼泪蹭满他整个胸膛。
蹭得他有点痒,他气息有些凌乱。
迎春举着手帕怔愣在一边,没眼看。
李沧澜自小习武,在年少时就己经经历沙场。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皮肉伤,又是伤在最硬实的后背,其实他不怎么觉得疼。
但第一次看到霍天辞哭他还是忍不住地想逗她一下。
他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侧过头哑声说:“好疼。”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足无措地抬头,泪水混着鼻水随着她抬头拉丝,她尴尬地拿袖子胡乱擦了擦。
迎春识相地给他递了个帕子。
迎春把注意力放在他伤口上,小心翼翼地用湿帕子擦拭伤口,动作轻柔。
不远处,老御医温福生赶来。
他是专门负责十公主的御医,听闻是长宁殿来人喊,也顾不得腿脚不好,拿了医箱就随丫鬟去了。半道上遇见林小姐才知是李二公子受了伤。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迈进殿门,只见迎春己经把伤口清理得七七八八了。
林应柔一进门便看见了那个布满伤痕的坚实后背,想到他说的避嫌,也就先回了西偏殿等着。
“嗯不错,不愧是十公主的贴身丫鬟,伤口清理的很是妥当。”温福生检查了李沧澜的伤口处,发现污物和血迹己经被擦干净了,不需要他再费心力。
他让李沧澜趴在罗汉榻上,仔仔细细地在伤口上撒了金疮药止血,又在伤口边沿涂了玉红膏,有消肿止痛之效。
做完这些,他又从医箱里拿出了细棉布卷,让迎春配合着将后背包了起来。
“这些药你且拿去,”温福生把手中的金疮药和玉红膏撂下,叮嘱道:“回将军府记得一天一换药,叫府上的大夫熬一剂活血化瘀汤日日喝着。”
温福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十五岁便跟着御医堂的老先生们打下手,三十岁便师出有名,随着军队做了几年的军医。
如今五十岁的年纪,经他之手医治过的贵人数不胜数,称得上是宫中有名的圣手。
他见李沧澜的模样有些相熟,再看胸膛后背的新旧伤口,心中便己了然。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今日最好在府内静养,就不要再走动了。”温福生提点后又把目光放到了霍天辞身上,“让老夫看看你的手。”
霍天辞把双手伸到温福生面前。
“先说好,我这点皮肉伤用不着喝药,你不必再给我开苦方子了。”
霍天辞记仇得很,上次风寒,这老御医可把她坑惨了。
“嗯,确实只是点皮肉伤,现下己经结痂了。”温福生朝逢春叮嘱:“也是每日清洗换药,结痂处擦一些玉红膏消肿。”
“这药嘛,就不必吃了。”
霍天辞松了一口气。
迎春应喏。
对二人一应嘱咐妥当,温福生起身告辞。
方走了两步,又回身朝李沧澜提醒道:“李老将军少时经战,左肩处受了刀剑伤,阴雨之日时常疼痛。要让府中大夫伺候着艾灸方能缓解,你时常叮嘱着点,叫他别嫌麻烦。”
李沧澜抱拳致谢:“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温福生。”
送走温御医,那么问题又来了。
霍天辞盯着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前胸后背,小声问:“或许,给你穿一件我的衣服回府?”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
李沧澜黑脸。
今日之事本就是她不对,所以霍天辞现下并没有什么想要捉弄之意。
“拂冬,你去拿个黑色大氅来。”她吩咐。
现下虽己是春时光景,大氅厚重,却是她能想到长宁殿中唯一宽大的衣服了。
李沧澜接过大氅,披在身上。
他身材高大挺拔,能包裹住霍天辞整个人的大氅此时在他身上也仅过膝盖。
领口处一圈黑色狐毛衬得他面容愈发白净,半裹着的胸腹在大氅里若隐若现。
霍天辞喉咙一动,咽了一口口水。
注意到她的视线,李沧澜把大氅裹得更紧了。
“你快回府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她仓促收回视线,“这几也不用来了,先养好伤再说吧。”
李沧澜嗯了一声抱拳告辞。
听到这边的动静,林应柔也从西偏殿走了出来,此时一改午时许的狼狈姿态,连发髻都重新盘了一遍。
经过她身旁时,一股胭脂香扑面,浓郁得盖住了霍天辞殿内的宁神香。
“阿辞,我去送一送李公子。正巧今日我也要出宫,回府收拾些细软。”
未等点头,林应柔便朝她盈盈一福身,紧紧跟在李沧澜身后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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