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兰听闻消息,吓得花容失色,一路小跑回了上官府的霜华阁。
霜华阁内,柳霜霜正仪态优雅地坐在石桌前,轻抿着香茶,发髻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整个人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夫人,大事不好了!”云兰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声音带着几分惊慌。
“放肆!”柳霜霜身旁的婢女立刻出声呵斥,“夫人在此,你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要是惊到夫人,你担待得起吗?”
柳霜霜却依旧神色从容,轻轻摆了摆手:“好了,别为难她了。云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云兰定了定神,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夫人,老爷带着大小姐去陆府退婚了!”
“什么?!”柳霜霜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她顾不上心疼那名贵的茶杯,满脸震惊,“怎么会这样?”
“哎呀,我的手!”柳霜霜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用力过猛,拍在了坚硬的石桌上,手掌传来一阵剧痛。
她眉头紧皱,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不见。
“夫人,您没事吧?”婢女急忙上前查看。
柳霜霜缓了缓神,强忍着疼痛道:“我没事。云兰,你接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兰又将听到的细节详细描述了一番。
一旁的杏桃却忍不住拍手称快:“夫人,这不是好事吗?没了陆家这门亲事,看那小贱蹄子还怎么嚣张!”
柳霜霜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缓缓坐下,忧心忡忡地说:“她是退婚了,可你别忘了,我的女儿还没找回来。这婚要是退了,以后我女儿该怎么办?不行,这婚,绝对不能退!”
“杏桃,赶紧让人备车,我要去陆府!”柳霜霜咬了咬牙,眼神中透着坚定。
——
陆府门口,小厮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突然看到上官大人和上官小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来,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他急忙合上嘴巴,满脸堆笑地上前行礼:“哎呦,上官大人,上官小姐,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上官菱神色冷淡,似笑非笑地说:“当然是陆家的‘好风’把我们吹来了。快去通报吧,就说菱儿来找陆叔叔,有点‘小事’要商量。”
上官霆见小厮还愣在原地,不禁沉下脸,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要让我和女儿在这儿晒成肉干吗?”
小厮偷偷瞧了瞧天空,艳阳高照,哪有一点要中暑的迹象?
心里暗自嘀咕:这上官大人,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但嘴上却不敢怠慢,连忙应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通报。”
很快,上官菱和上官霆被请进了陆府,而他们带来的一群人则留在了门口,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和议论。
——
陆府内堂,陆老爷正满脸怒容地坐在太师椅上,大声质问:“那小子还没回来?”
“回老爷,大公子还没回来。”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啪!”陆老爷气得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恰在此时,上官菱和上官霆走了进来,地上的碎瓷片溅到了上官菱的红色裙摆上。
上官菱红唇轻启,故作惊讶道:“哎呀,是哪个不长眼的惹陆叔叔发这么大的火?陆叔叔,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陆昊赶忙收起怒容,挤出一丝笑容:“老霆,菱儿来了,快请坐。”
陆昊身旁的华衣妇人也连忙指挥下人清扫碎瓷片,又重新上了茶,微笑着说:“下人办事不力,让二位见笑了。”
上官霆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老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就首说了。世均那小子在外头养女人,菱儿还没过门呢,他就做出这等事。等菱儿嫁过去,还不得受尽委屈?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再说了,当年他俩订亲的时候,咱们可都在场,世均亲口承诺此生只爱菱儿一人。这才过了几年,他就忘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人,怎么能托付终身?所以,今日我带菱儿来,就是要退婚。”
“老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世均对菱儿……”陆昊还想辩解。
“陆叔叔,您要是不信,咱们不妨去南宅看看。反正离这儿也不远,走几步就到。”
上官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陆昊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陆世均还真是大胆,把人安排在离陆府这么近的地方,也不怕被家里人发现。
陆昊见二人态度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无奈之下,只好起身前往南宅。
于是,陆府门口的众人便看到几人朝着不远处的南宅走去,也纷纷跟了上去,一场好戏,似乎即将拉开帷幕。
——
南宅内,陆世均刚从睡梦中醒来,就被一阵娇柔的哭声吵得头疼欲裂。
“陆大哥,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呜呜,我不该扶你回房的,呜呜,都是我的错……”床边,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哭得梨花带雨,的香肩上还有几处青紫的痕迹,显然是昨夜欢好留下的。
陆世均烦躁地揉了揉额头,看了眼哭得伤心欲绝的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安抚女子,可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窗外,那原本澄澈如洗的碧空,不知何时悄然被大片墨云层层笼罩。
乌云翻涌,仿若一头头蛰伏己久、蓄势待发的洪荒猛兽,张牙舞爪地压将下来,让人心头好似被巨石狠狠压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沉重。
陡然间,一阵狂风裹挟着肃杀之气,呼啸着席卷而来。
狂风过处,院中树木被蛮力肆意摆弄,粗壮的枝干剧烈摇晃,彼此疯狂抽打,发出噼里啪啦的凄厉声响,好似在为即将降临的风暴,奏响一曲令人胆寒的前奏。
檐下那串原本清脆悦耳的风铃,此刻也在狂风的肆虐下,无助地疯狂乱撞。
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尖锐且杂乱的声响,声声入耳,仿若来自深渊的不祥预警,预示着一场无法逃避的风暴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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