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低斥：“够了！”
知秋一愣，随即心里生出万分委屈。
在她的眼中，楚珣是在维护萧玉皎。
明明陪伴将军最久的人是她和她家姑娘，将军怎么能喜新厌旧呢？
李芸娘答应过她，将来会让楚珣收了她。
是以她早就把自己当成是楚珣的人了。
她带着醋味开口：“将军，您不辨黑白，一味维护公主，可曾想过我家姑娘会寒心？我家早亡的老爷夫人会寒心？更会让我们这些下人寒心？”
萧玉皎搂住楚珣的胳膊，温温柔柔地说：“夫君，既如此，让冯管家过来，和知秋对峙吧。”
楚珣低头，望着她柔软的双眸，嗯了一声，便有人出去唤冯管家过来。
知秋疑惑：“如今不是公主在掌家吗？公主推冯掌柜出来，是想让冯掌柜当你的替罪羊吗？”
如画呵斥道：“胡说八道！我家公主受了伤，这段时日都在养伤，哪有闲情管家？”
知秋狐疑地打量着萧玉皎，“公主看起来没有受伤……”
萧玉皎抬起绯红的小脸，娇声说：“夫君知道。”
脑海里莫名浮现一片雪色，楚珣的身子僵了下。
很快，冯掌柜便过来了。
来的路上，便知道出了什么事。
因此一进来，他便跪在地上开始喊冤。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就算给小人十个脑袋，小人也不敢克扣李姑娘的膳食啊！将军，这些是厨房的人，他们可以为小人作证！”
“将军，奴婢是厨房的管事，李姑娘的一日三餐，我们都按照份例做了。不敢克扣啊！”
“奴婢是给李姑娘院子送膳食的丫鬟，奴婢发誓，没有一顿漏送的！好几次，都是知秋姑娘给奴婢开的门！”
知秋厉声道：“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要这样污蔑我家姑娘？难道我家姑娘是自己饿晕的？将军就在这儿，你们赶紧说，是受了谁的指使！”
“将军！”冯管家大声嚎道，“小人对您忠心耿耿！这个丫鬟却在一味的污蔑小人！既如此，将军将小人打入大牢，言行拷问，到时，将军便可知道小人的清白！”
冯管家一脸大义凛然、刚正不阿。
他曾经是跟在楚珣身后的将士，忠心耿耿。
因为受了伤，不得己离开战场，到了楚将军府当管家。
随着李芸娘入府，被李芸娘排挤，架空了权力。
他本就心中有怨言。
如今这李芸娘的心腹丫鬟，还百般往他身上泼脏水。
今日，他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自证清白！
楚珣对墨泠使了个眼色。
墨泠走过去，亲手拉起冯管家，“冯管家，你的人品，将军信得过的。”
正在装晕的李芸娘，突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无力感。
在得知，如今是冯管家当家后，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真要比起来，她父母的功劳，还不如冯管家呢。
萧玉皎大刀阔斧，拔了她的眼线，怎会对掌家权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萧玉皎扫了眼李芸娘乱颤的睫毛，勾了勾嘴角，对大夫说：“大夫，你方才说，李姑娘只是饿晕了？
那是不是说，只要李姑娘吃饱饭了，身子便无恙了？”
大夫想了想，点头称是。
萧玉皎转而看向楚珣，笑靥如花：“看来饿晕了也不是坏事，李姑娘身上的各种毛病，不就饿没了吗？”
李芸娘和知秋心里皆是咯噔一声。
今日事出着急，不是知秋请的大夫。
而墨棋请来的大夫，不是李芸娘早就收买好的方大夫。
楚珣：“墨棋，待芸娘用完午膳后，送她出府。”
楚珣并不是傻子。
有时只是不在乎罢了。
对李芸娘，是可怜她无父无母，当作妹妹一般照顾。
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无限包容李芸娘。
任由李芸娘欺负他名义上的妻子。
知秋看不清形势，还想为自己争取一把。
她索性豁了出去。
扑上去，抱住了楚珣的脚。
用力抬起头，露出她对着铜镜练习过数遍的楚楚可怜的表情。
掐着嗓子，声音婉转悦耳。
仔细听，还有几分李芸娘的影子。
“将军，我家姑娘真的是遭人陷害的。求求您不要赶我家姑娘离开，我家姑娘一个孤女，怎能在这世道立足？”
楚珣并未听她的话，对她的此举很是厌恶。
他脚上用力，将知秋踢了出去。
知秋愣了一下，开始哭死去的老爷夫人。
墨棋心生不忍。
但墨泠己经是忍无可忍了。
这些话，他听了多少遍了。
每一回李芸娘主仆想索要什么，都要说一遍。
趁此机会，墨泠将挤压多年的不满一次发泄了出来：
“行了！你要哭，去你家老爷夫人灵前哭！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家将军有没有亏待你们？你们做了什么呢？将眼线安插进将军府的产业捞银子。
将军知道，但并不戳破。反而是你们的贪婪无止境，竟然坑银子坑到了公主头上！一万两银子？你们还有良心吗？”
知秋被墨泠怼得一愣一愣的。
偏偏墨泠说的是事实，她反驳不了。
若是反驳，又引出了李芸娘做的别的事……
萧玉皎主仆钦佩地望着墨泠。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们真想为墨泠鼓掌，再将墨泠收入麾下。
墨泠说到这种地步，李芸娘装不下去了。
只能佯装被惊醒，迷茫地扫了一眼西周，虚弱地说：“我怎么了？将军，您是来看芸娘的吗？”
楚珣扫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因着萧玉皎还挂在他胳膊上，顺势将萧玉皎也带了出去。
萧玉皎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沉，体贴地问：“夫君是舍不得李姑娘吗？其实，让李姑娘继续住在将军府也没事的，不过就是多一副碗筷。”
“够了。”楚珣皱眉打断她。
萧玉皎噘嘴委屈。
楚珣头疼。
差点忘了他的妻子，是娇滴滴的小公主，听不得一点重话。
楚珣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我没有舍不得，不许哭。”
萧玉皎啊了一声，赶紧收了收眼泪。
没办法，她落泪的本事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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