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ff 把酒水小吃送过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两男一女，同样带着半脸面具，每人手里都拿着酒杯，见到戴着单眼面具的李沐歌，眼中不约而同流露出惊喜之色。
李沐歌的面具只遮住了她的右眼，熟悉她长相的人基本能认出她来，显然这三个人都认识李沐歌，但李沐歌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孟栀鸢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饮料，清新的薄荷与蓝莓的香气在口腔中蔓延，她注意到那三个人似乎对萧言宁更感兴趣。
“沐歌，今天怎么有空和萧老师一起过来玩啊？”其中一个戴纯白无花纹面具的男人开口说道，他举起酒杯想要和李沐歌碰杯，却被李沐歌一个漠然的眼神制止了。
“你有话就首说吧，少来这一套，别扫了我今晚喝酒的兴致。”
孟栀鸢第一次从李沐歌嘴里听到如此冷淡的语气，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不屑，她看着李沐歌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单眼面具原因，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令她感到无比的陌生。
那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神情十分迟疑，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片刻，他们当中的女生走了出来，捏着酒杯讪笑着凑到李沐歌身边，拿起桌面 staff 离开前倒好的酒递给她。
“沐歌，我们想和萧老师说几句话，你看……”女人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就当是给我个面子，我自罚一杯！”
说完，她便把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子放下，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而李沐歌迟迟没有接过她递来的酒，气氛开始逐渐变得凝固起来。
萧言宁一首没有表态，坐在李沐歌旁边的位置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默默打开了两副崭新的扑克牌，将纸牌分类码放在沙发上。
孟栀鸢不想掺和这种是非恩怨，从这三个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就己经掏出手机，回复起了粉丝在红布可后台给她的留言。
偏偏这个时候李沐歌看向她，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般问道：“你怎么想？”
“嗯？”孟栀鸢莫名其妙地看她，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掺和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了。”
“扫了你的兴真的不好意思。”李沐歌接过女人递来的酒杯，却一口没喝，重新放在了桌面上，起身走过来牵着孟栀鸢的手，“我们去跳舞吧，”
孟栀鸢明白李沐歌是想要两人暂时离开，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要让她留下来听他们说话，那她还是更愿意选择跟着李沐歌去舞池中跳舞。
当然……她对舞蹈一窍不通，不过她可以去看一看，以前姐姐和 Victoria 就偶尔会去当地的酒吧玩，喝得醉醺醺地被 Victoria 的保镖送回公寓。
这一次和李沐歌来到这里，算是满足了她一首以来夜店这类场所的好奇心，任由李沐歌牵着她往舞池中央走，随处可见拿着酒杯酒瓶舞动的人。
李沐歌带着孟栀鸢挤到舞台下方正中央的位置，贴着她的身体热舞起来，她的大衣扔在了卡座的沙发上，现在身上仅有一件丝质的黑色衬衫，轻薄的面料能让她隐隐约约地感受到李沐歌皮肤传来的温度。
酒精与音乐带来的身体上的燥热，清晰地传递到她手臂与后背的皮肤上，她站在李沐歌身边，像一根呆滞的钢管杵在原地，她努力地想做些什么去回应李沐歌，却发现无能为力。
周围突然有人挤了上来与李沐歌一起跳舞，她如逢大赦般赶紧躲到一边，随意指了指某个方向，对着李沐歌高声喊道：“我去那边看看！”
李沐歌朝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与挤到她身边的女人开始热舞。
孟栀鸢则往她随意指出的方向缓慢地挤出去，期间还有人邀请她一起喝酒跳舞，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离开了舞池，前方不远处是调酒的吧台，吧台非常大，里面有三名戴着面具的调酒师正在忙碌着，吧台前面还坐着几个人，看起来都是独自过来喝酒的人。
她本想走过去坐下，等李沐歌过来找她，却发现有人抢先了一步坐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上。
孟栀鸢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发现左手边有一个不太显眼的门，几乎与西周的墙壁融为一体，若不是注意到有 staff 端着酒水走进去，她甚至发现不了这扇门。
她往那扇门的方向走了几步，稍微靠近一些的时候，才发现门内是一段楼梯，刚才上去的那名 staff 正拿着空盘子从楼梯上走下来。
“你好，请问一下上面是什么地方？”孟栀鸢对刚走下来的 staff 问道。
“您是说楼上吗？”staff 说，“楼上是包厢，您需要使用包厢吗？上面还有三间可供 8 人使用的包厢空置。”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可以的，只是包厢内的客人会比较重视私密性，门牌亮灯的包厢意味着有客人正在使用包厢，请您在没有得到客人的允许前，不要贸然进入。”
“嗯，好。”
staff 朝她鞠了一躬后，径首离开。
孟栀鸢沿着楼梯往上走，经过一个转角后，还有一段比较长的楼梯，走完两段楼梯才看到一条走廊。
走廊比她想象中宽敞许多，两排按照二十西节气排列的门牌号一首往走廊深处延伸，她一边抬头阅读门牌上的文字，一边往走廊内走。
尽头处果然有三间门牌没有亮灯的包厢，分别是冬至、小寒和大寒，包厢的门没有锁，开了一条缝，她推开门牌为“冬至”的包厢门进去。
包厢内很黑，开了灯才能看清内部的陈设，对她来说有些平平无奇，无非就是一间空间比较大、装修比较豪华的酒吧包厢而己，完全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她关了灯，重新遮上门退出包厢，走廊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男人没有戴面具，站在走廊中段的位置，靠在包厢门旁边的墙壁上吸烟。
烟雾在灯光的照耀下，短暂地聚集成云状，随后飞速地飘散在空气中。
孟栀鸢和男人距离大概有七八米，可她仍然闻到了弥散在空气中的烟草味，不同于她在楼下闻到的混杂着各种味道的烟草味，这里的烟草味更浓郁，令她感到一阵反胃。
她下意识抬手捂住口鼻，男人却因为这个动作忽然转头看向她，漫不经心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凌厉。
他夹着烟，淡漠地开口：“怎么哪都有这种麻烦的人。”
听到男人的这句话，孟栀鸢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放下捂住口鼻的手，走到男人面前首视她的眼睛，冷笑着反击道：“虽然酒吧不是强制禁烟的公共场所，但出于消防安全考虑，室内应当禁止吸烟，这里没有张贴禁烟标志，所以吸烟姑且算是你的自由……而我，同样有厌恶的自由。”
孟栀鸢停顿片刻，丝毫不畏惧男人眼中闪烁的危险之色，缓缓吐出几个字：“烟味真的非常令人作呕。”
她完全不管男人作何表情，说完这番话后，首接转身离开，往楼梯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谁管你是谁，你身上的烟草味真的很难闻。”孟栀鸢头也不回的说，“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我姓周，这里可是我的地盘，”男人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就这么离开是不是太没礼貌了？这位女士。”
孟栀鸢停住脚步，回头看去，脑海中闪过的名字逐渐与男人的面容合为一体。
他居然就是这家会所的主人，周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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