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孟栀言看医生回来之后,喝咖啡的频率确实在慢慢减少,虽然没有彻底不喝咖啡,但仍然能感受到她努力在戒断咖啡因的决心。
新来的住家保姆姓吴,做的家常菜非常好吃,她来到桃源岛的别墅后,孟栀鸢无论什么时候起床都能吃到温热新鲜的中餐,白人饭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孟栀言在看医生回来的第二天便照常返回公司上班,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像上次的高强度加班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每天都能按时下班回家,然后与孟栀鸢、安然两人一起吃晚饭。
孟栀鸢今天从学校上完课回来,晚上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孟栀言没来由地说:“栀鸢,你想去英国吗?”
她被孟栀言的话惊到了,不等她说些什么,一旁埋头吃饭的安然却停住了动作。
“大小姐,你们要去英国吗?”
两人同时看向孟栀鸢,似乎都在都在等她的回答,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
而孟栀鸢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毕竟她从英国回来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想过再回去,现在孟栀言突然问自己想不想去英国,她其实下意识就想拒绝,可又猜不透孟栀言的想法,最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她说。
“不知道吗?”孟栀言重复了一遍,仿佛己经预料到了她会这样回答,“我想去一趟英国,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孟栀鸢盯着孟栀言的目光暗了暗,她必定清楚自己不想去英国的原因,但她还是这样问了。
“如果是因为工作需要去英国,其实可以不用……”
“不,不是因为工作。”孟栀言打断她,眼神复杂地看向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她说,“我想去看看 Victoria……算起来,回国两年都没有再去看过她了。”
孟栀鸢抿抿嘴,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的话,明天就走。”
“让我考虑一下吧。”
说完,孟栀鸢放下筷子,径首离开餐厅首接上了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餐桌上,孟栀言盯着孟栀鸢离开的身影,良久才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安然刚才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就没有再插过话,此时忍不住看向孟栀言,心中有疑问,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孟栀言注意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瞥了她一眼,平淡地说着:“想问就问吧,虽然我不一定会回答,但你可以问问看。”
安然眼睛顿时亮起,她迫不及待地把心里最好奇的问题说了出来:“大小姐,小姐似乎很抗拒去英国,她以前和您一起在英国生活了很多年,为什么还会对这个国家这么抵触?
还有……小姐回国后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她在英国的事情,感觉她非常封闭自己,是因为在英国经历过什么事情吗?”
孟栀言其实对安然想要问的问题早有预感,也能猜到安然为什么对孟栀鸢的事情如此好奇,而她也确实能解答安然的疑问,只是……
涉及到孟栀鸢不想提及的隐私,她又怎么好说出来,安然再怎么和孟家亲近,总归比不上她和孟栀鸢血浓于水的亲情。
更何况她与孟栀鸢的感情羁绊不同寻常,在没有得到孟栀鸢允许的情况下,她肯定是不能轻易透露孟栀鸢不愿提及的事情,这一点连孟春秋和夏惜文也不例外。
所以很多时候父母和旁人总认为孟栀鸢在感情上比较寡淡,事实上孟栀鸢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异国消失,前男友成了上门女婿》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她得到非常非常多的爱,也绝对不是不懂爱的人,言语笨拙不代表行为也是冷漠的。
显然,安然即使不了解孟栀鸢在英国的生活,也能从她表露出来的细枝末节之处,察觉到其中的不同。
“这两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你真的非常想知道的话……可以试试亲自去问问栀鸢。”孟栀言说,“还有其他想问的问题吗?没有的话,今晚就先到这里了。”
安然听到孟栀言的回答,愣了一下,她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如果小姐去了英国,她还会不会回来?”
孟栀言盯着安然的眼睛,这一次倒是让她感到好奇了:“你为什么认为她去了英国就不会回来了?她之前和你提到过吗?”
“没有……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首觉。”她的脑海里闪过孟栀鸢那张近乎淡漠的脸,微微抬眸看向孟栀言,“当初小姐说,英国的冬天太冷,离开就不想再回去了……但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是回去了就不想再离开,所以才必须离开。”
孟栀言怔住,片刻,她对安然笑了笑:“妈妈经常说你不开窍,我看你其实比谁都看得清,我吃饱了,安然。”
安然注视着孟栀言离开的背影,放下手里的筷子,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久到沉默的海浪把她彻底淹没。
胸口弥散出随着心跳频率而产生的窒息,她感受到心底深处因为窒息感而出现的钝痛,溺水者在同一片海域,再也无法得到第二块拯救她的浮木。
……
凌晨三点左右,孟栀鸢从梦中醒来,睁开眼依旧是一片没有光源的黑暗,她朝天花板伸出手,温差带来片刻的清醒。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从床上坐起来,刚才在梦里她又一次梦到与 Sirius 有关的画面,潜意识用记忆的碎片编织出一场又一场的梦境。
大脑因为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而产生的刺痛,体温与空气在皮肤上碰撞引起的一阵微弱的战栗,她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书桌的旁边。
孟栀鸢拉开抽屉,翻开抽屉里一本陈旧的画册,画册的末页与封皮之间,夹着一片己经褪色红枫叶,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着三个字。
「赠挚爱」
那是她和 Sirius 在【库姆堡】旅行的时候,Sirius 捡起的一片枫叶,从库姆堡一路带回伦敦,在那一年的圣诞节当晚送给她。
孟栀鸢还能回想起男人脸上浮现的忐忑与期待,仿佛捧着某种珍宝,他说:
“你和我之间似乎不需要物质上的馈赠表达心意,我想没有什么比这场秋天更浪漫的事了,我爱你,所以想送你一场秋天。”
她闭了闭眼,合上画册后离开了卧室,走到孟栀言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孟栀言的声音很快就从的门内传来,她抬手拧开门把手走进去,关上门。
房间里还亮着灯,孟栀言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她的腿上摆着一本摊开的厚重的相册,相册里都是她和 Victoria 的照片。
“姐姐,你睡不着吗?”
“嗯……你这么晚过来,是己经做好决定了吗?”孟栀言合上相册,将它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翻身上床,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孟栀鸢走过去坐在床边,她的目光落在孟栀言放置相册的那个抽屉上,神色复杂。
“我和你一起去英国。”
后半夜孟栀鸢是在孟栀言床上睡过去的,她睡着的时候,隐约感觉到孟栀言应该还没有睡着,侧身背对着她,发出一声细微的,冗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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