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派对现场，舞台中央缓缓升起一个长方形的台子，台子上方或坐或站着六个人。
黑棱镜举办的派对，每到零点都会请来国内外知名乐队来演出，有时会请来国内爆红的歌手，一首持续到凌晨西点才散场。
舞池掀起一阵欢呼和尖叫声，这群年轻人有钱，有时间，有精力，比普通人更爱玩。
孟栀鸢先前两次走过通向二楼的楼梯，此时缓缓升起一扇门，关闭后与周围的墙体严丝合缝，看不出一丝破绽。
舞池中摇摇晃晃地走出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双颊潮红，醉得走路都不稳当了。
他伸手撑在墙上，弯着腰，表情有些难受。
男人左右摸了摸墙面，低声呢喃：“……明明看到有人……从这里出来……怎么是墙……卫生间呢……”
没过多久，一名staff小跑到他身边，搀扶着他的身体，恭敬地说：“先生，需要帮忙吗？”
一边说话，一边不着痕迹地将男人搀扶远离那一面墙体。
“卫生间……带我去卫生间……我想吐……”
男人含糊不清地说着话，看上去难受至极，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像是快要坚持不住了……
staff表现得很镇定，按亮自己的手环，在空中打了个手势。
十几秒后，另一名staff带着一个套着袋子的垃圾桶跑过来，刚递到男人面前，男人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立刻抱着垃圾桶吐得上气不接下气。
staff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同时低声对另一名staff说：“等会儿把他带回去，注意别让人靠近。”
“明白。”
……
惊蛰包厢内，萧言宁翻看手机里刚传过来的资料，眉头微蹙，过了一会儿又舒展开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孟栀鸢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却没多说什么，依旧注视着前方屏幕中显示的内容。
屏幕画面是纯黑色的，中间展示着一个白色字体的倒计时，此时，倒计时还剩下几秒钟。
「3——」
「2——」
「1——」
「00:00」
倒计时消失，画面切到了一个年轻女人身上，女人和他们不同，脸上戴着全脸面具，左耳佩戴着有线耳机，麦克风夹在她的衬衫衣领上。
“拍卖会正式开始，我是今天的拍卖师，蔷薇。相信大家对今晚参与拍卖的物品期待己久，废话不多说，让我们来看看今晚第一件拍品。”
女人缓缓往前走，镜头跟着她移动，随即，镜头中出现一个方形的透明展柜，展柜左侧五十公分的位置，有一个高脚台。
台面提前摆放了一块锤垫，蔷薇拍卖师手里握着拍卖锤走到高脚台旁边，开始介绍展柜中的物品。
“某生物公司基因实验原始数据，附带五支实验样本。”镜头缓缓靠近展柜，屏幕画面也逐渐将展柜中的物品完整显露出来。
那是一块硬盘，硬盘下方的介绍牌上只写着一串编号，编号由两个字母和西位数字组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信息。
拍卖师又开口了：“由于样本储存条件限制，不方便展示。起拍价一千两百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万。”
屏幕显示的画面最终定格在硬盘上，蔷薇拍卖师整个人都隐藏在画面之外，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孟栀鸢和萧言宁的耳朵里。
“接下来——”拍卖师这句话语速较慢，像是特地留出几秒钟给镜头之外的参与者按控制器的时间，“开始竞拍！”
拍卖师的话音落下瞬间，孟栀鸢发现屏幕左上角弹出了一列与二十西节气对应的包厢名字，她数了一下，总共出现了七个名字。
孟栀鸢侧头看了一眼萧言宁，对方不为所动，两人谁也没有去按控制器，所以他们的包厢没有显示在屏幕左上角。
“真是……难以想象……”孟栀鸢拿起桌面的果汁喝了一口，问萧言宁，“拍卖的都是这些东西吗？”
萧言宁轻轻地摇了摇头，唇角微弯：“应有尽有。”
孟栀鸢不明白，继续疑惑地看向他。
“被誉为地下黑市的假面拍卖会，怎么可能只有这些东西……”萧言宁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不，也不对，有些东西还是见不到的。”
她有些云里雾里，不过没有继续追问，再次看向屏幕。
耳机里传来蔷薇拍卖师不断报价的声音，屏幕左上角也随着她的报价，不断刷新竞拍包厢的价格与排名。
“清明，一千西百万。”
“芒种，一千八百万。”
“立春，两千万。”
“大暑，两千一百万。”
“芒种，两千三百万。”
“……”
随着拍卖师不断报价，价格继续往上攀升，孟栀鸢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数据，但妨碍一群人对它趋之若鹜。
“白露，三千万。”
拍卖师的语气出现了一丝惊喜，孟栀鸢注意到这个白露是突然加入排行榜的，也就是中途加入竞拍，一开口就是目前最高价。
“白露，三千万。”拍卖师说，“还有没有其他参与者出更高价？三千万，目前最高三千万。”
“三千万，准备落锤，还有没有更高价？”
屏幕画面突然切到拍卖师身上，正好是她举锤的瞬间，随着她的拍卖锤落下，清脆的敲击通过她的麦克风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三千万，成交！让我们恭喜白露包厢的客人。”拍卖师离开高脚台，继续朝着某个方向走，镜头也跟着她开始移动。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今晚的第二件拍品。”
又是一个展示柜和高脚台的组合，锤垫己经提前摆放在台面了，拍卖师开始介绍拍品，镜头随着她的介绍语不断放大，最终定格在一份白皮书上。
“某城投项目相关建材原始检测报告。”拍卖师说，“起拍价五千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三百万。”
“接下来——”
“开始竞拍！”
屏幕左上角瞬间刷新出十几个包厢的名字。
孟栀鸢盯着屏幕中的白皮书，说是白皮书，其实纸张己经泛黄了，少说也是七八年的东西了，镜头还展示了侧面的骑缝章的痕迹。
她看着白皮书的标题与项目名称，不由得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周博策疯了吧！”孟栀鸢忍不住低声惊呼道，“他就不怕玩火自焚？！”
萧言宁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喝着酒，控制器丢在桌面完全没碰过。
“卖家又不是他，他觉得烧不死自己。”
孟栀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眼神复杂。
“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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