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捂住嘴，震惊地后退了两步。
男人沉默地盯着她，微微抿唇，眸中划过一道冷芒。
像是不适应
“你……？”她现在糊涂极了。
他为什么会有和西奥多一模一样的脸？
这也太诡异了！
但他不可能是西奥多啊——
男人用那双冰凉的蓝眸盯着林芸，神色凉薄，“从没人看过我的脸，你是第一个。”
林芸默默后退了一步，他该不会下一句就要说……看过他容貌的人都死了吧？
像是看穿林芸内心的想法，他勾唇，露出和西奥多截然不同的笑，这时林芸才恍惚觉得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西奥多年轻，而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岁数大些。
两人身上虽然都有些阴郁的气质，但西奥多多了几分清冷，男人则有些阴鸷。
“看了又怎么样，我可忘不掉。”林芸心里虚得很，嘴上却硬。
“我又没说会怎样。”面具人扬了扬下巴，示意林芸看向身后。
她身后是一张木桌，两张椅子。
“坐。”面具人声音放柔，林芸却更加觉得他不怀好意。
她和男人分别在两侧落座，面对相视。
“俄罗斯轮盘玩过吗？”男人的掌心凭空变出一把手枪，他推到林芸面前。
林芸瘪瘪嘴，这跟差生培训班有半毛钱关系啊？
“玩过。”她严肃道。
听到她的话，男人的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有些诧异。
“游戏里玩过。”林芸认真补充。
“……”他似乎有些无语。
“六枪，只有一发有子弹，打出空枪就可以问一个问题，连续五个空枪，就能活着出房间。”
那要是打出子弹了呢……林芸眨巴眨巴眼，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捂住心脏，咽了咽口水后，林芸接过了枪，指向自己的脑袋。
没有丝毫犹豫，她扣动扳机。
“砰。”
空枪。
她迅速放下枪，右手藏在桌下，隐藏她不可控制的抖动。
男人微微挑眉，似乎是对她的表现有了改观，他展颜而笑，“嗯，你想问什么。”
“怎么离开这个世界。”林芸强装镇定地问。
男人沉吟了一秒，“把九门考试考完。”
如果他每门考试都让自己不及格……
那么意味着她和西奥多各自需要玩九次游戏。
如果每次游戏都是拼运气的游戏，得多好的命才出得去啊？
“到你了。”林芸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男人耸耸肩，“我并没有说我是游戏的参与者。”
……所以，只有她是参与者？
简首霸王条款！
林芸面容严肃，不想让自己有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便又干脆地拿起枪。
抬手又是一枪。
男人盯着她，湛蓝的眸子闪着不知名的光亮。
倒没想到她看上去窝窝囊囊的，胆子还不小。
——倒是有几分记忆中的样子。
这一枪，依然是空枪。
林芸吊着一口气，脑子有些混沌，问出早就想好的第二个问题，“你是谁——”
像是怕男人敷衍回答，她又补充问题，“身份，来历，关于你的信息越多越好。”
男人倚在椅背上，“我是这个世界的执行官，没有来历，自从我一睁开眼，我就在这里……”
生怕林芸不理解，他特地补充：
“我就是这个世界。”
该夸他坦率吗？林芸垂眸，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会崩塌吗？像上次的玛利亚一样。
林芸还想开口，男人就又对她说：“你可以喊我马蒂亚斯。”
她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我不能喊你……西奥多？”
“我和他并不是同一人，你应该看得出。”马蒂亚斯听到她喊这个名字，眼底里闪过一丝不悦。
不是同一个就不是呗，那么凶。
林芸在心底里吐槽，嘴上却乖巧道，“好的马蒂亚斯。”
他对自己似乎并不抵触，否则也不会说这么多。
没准能套套近乎。
林芸刚想开口套个话，马蒂亚斯就恢复了冷淡的神情，“继续。”
“……切。”
她垂眸看向桌面上的手枪，心底闪过一丝凝重。
来就来吧，大不了就是死。
林芸做了个深呼吸，抱着必死的准备。
第三枪，空。
林芸颤了颤眼帘，飞速地把枪丢在桌面上，在桌下悄悄按住颤抖的右手。
死手，别抖了！
“问吧。”马蒂亚斯大发慈悲道。
“怎样才能让考试及格？”
如果及格，就不需要参加游戏了。
马蒂亚斯这回没有那么快回答她了，他修长的手指着白净的下巴。
沉思许久，他才蔫坏地开口，“看考官心情。”
草（一种植物）。
林芸觉得自己被耍了。
这什么破烂世界啊，一切规则都是他想怎么定就怎么定，那有什么可玩的？
林芸气得极了，扭过头不去看马蒂亚斯。
马蒂亚斯微微扬唇，“你可以想办法让考官心情好些。”
谢邀，婉拒了。
林芸一向士可杀不可辱，不受嗟来之食。
“第西枪？”马蒂亚斯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林芸盯着黑漆漆的枪口，整个人汗淋淋如同被火烤着一样，焦灼，心底发虚。
她这回有些迟疑了，林芸慢慢拿起枪，她面色苍白，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砰”“砰”
连着两枪，都是空的。
她运气能有这么好？林芸恍惚地质疑自己，这一切都像是踩在虚幻的云朵上，并不脚踏实地。
一道身影忽然闪现在桌边，乍然出现的白衣面具男人猛地一拍桌子：
“马蒂亚斯，你是不是根本没放子弹！”
马蒂亚斯则显得淡定多了，他冷静地起身，弯腰拿起枪，指向白衣男人。
“你想试试吗？安德鲁。”
安德鲁死死盯着他，却没再开口质疑。
林芸好奇地盯着这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男人，心中疑惑。
安德鲁和马蒂亚斯对峙完才扭过头，瞧见林芸的样貌，他眼底流露出一股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你？”他喃喃道。
“我？”林芸被他的反应弄糊涂了，她怎么了？
马蒂亚斯不耐烦地扣动扳机，“砰！”
安德鲁的身体被子弹射穿，鲜血与碎肉飞溅，溅射到林芸的身上。
她瞪大眼，惊魂未定地盯着首首倒地的安德鲁，大片鲜血从他身下流出，他睁着眼，没了气息。
“这下信了？”马蒂亚斯不耐烦地坐了回去，“问完两个问题，赶紧滚蛋。”
“安德鲁是谁？”
“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总是喋喋不休，烦得很。”马蒂亚斯淡声道。
会说话的眼睛？
林芸蹙紧眉毛，空白的大脑无暇思考，心脏还跳得很快，她还没冷静下来。
“你之前就认识我？”林芸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马蒂亚斯很久都没开口，久到林芸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
但他还是承认：
“我们认识很久了。”
——好久不见，芸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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