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冷嘲热讽
看着皇后的视线落下来，连王府说的就越发起劲儿了。
“若烟她年纪尚轻，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还望各位夫人小姐海涵。毕竟是嫁过来的儿媳妇，哪怕早前在沈家过得有些粗糙，到了我们连王府，我自然会好好教习一番她的规矩。”连王妃捻着帕子，掩唇轻笑着说道。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的，但是在场的人一听就明白了：沈若烟再怎么说也是已经嫁人的年纪，“年级尚轻”这种说辞可并不符合她。
人家连王妃这是在说她粗鄙又不懂规矩呢！
在场的夫人小姐，甚至皇后全都听出来连王妃话里的贬低意味，沈若烟亦然。
她内心暗笑了几声，对于连王妃这么低级的贬低手段有些鄙夷，面上则是露出一副乖巧淡然的样子，低着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皇后是什么人，她在后宫里摸爬厮杀了那么多年才坐上这个位子，连王妃这种小把戏，她怎会听不出来。
所以，这些话她不会多信，只会选择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沈若烟，发现那女子一言不吭，只乖乖地站在连王妃身旁。虽然低着头，但站的还算端正，也没有一些小动作，倒不像是个没有规矩的样子。
不过沈若烟没有急，倒是有另一个人急了。
沈玉茹听到刚才连王妃的话里提及了沈家，一下子就急了。
气的内心咒骂起了沈若烟：都怪她不懂规矩！如果沈家因此被贴上了教养不当的标签，那自己这个还未出阁的小姐的名声肯定也会被影响到的。
这可不行！她沈玉茹可是要嫁给王爷当王妃的，不能被沈若烟这个贱人耽误！
这样想着，沈玉茹握紧了双拳，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站在那里的连王妃婆媳二人，迸射出来的寒光像是锐利的剑要砍了这两人一般。
“臣女刚才听着，王妃的说法恐有些混淆视听吧。”
沈玉茹双手捏着帕子，在人群中向前走了几步，一双眼睛含着委屈的光，朝皇后行了一礼。
继续道：“臣女鲁莽，还望娘娘原谅。不过臣女刚才听了王妃的话语，实在是心中不平。”
说着，就看向沈若烟，一副失望的样子：“姐姐没有不懂规矩，她只是性格过于鲁莽了些，小时候嬷嬷教管我们习礼仪学规矩，姐姐淘气了些，老是逃课。但她还是有想好好学的，并不是王妃口中那般粗鲁。”
然后，她又像连王妃行了一礼，继续轻声道：“王妃，我这个姐姐从小调皮了些，若她惹您生气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与她计较。作为小妹，我在此向您道歉。”
沈玉茹是铁了心要彰显自己和沈若烟这个粗俗的女子不同，所以一举一动十分到位，连行礼都是恭敬谦卑的模样，没有一丝瑕疵可言。
两相对比之下，众人实在是对沈家这对姐妹惊讶不已。
做姐姐的虽然不怎么懂规矩，但好歹是有个知书达礼的妹妹。
一时之间，众人内心对于沈玉茹的评价，可以说是更高了一层。
但是对于她的姐姐，则是多多少少有些鄙夷。
当然，这些听了她的话便对其产生好感的大多是些世家小姐，从小被养在深闺，不知人情世故。
不过皇后与这群夫人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了，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丫头片子口中的话。
连王妃淡漠不言，让沈玉茹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同样的，她也没有开口帮沈若烟，有人代替自己贬低她准备贬低的人，何乐而不为？
皇后眯起眼睛，扫视了一下沈氏姐妹二人与连王妃，心中有了打算。
不论怎么说，沈若烟也是世子妃，她不能让其面子落了。
于是，皇后朗声道：“原是如此吗？世子妃，像令妹所说，你竟是这般性情？”她的话语平淡而无波澜，让人一时读不出褒贬意味。
沈若烟内心冷冷一笑，暗道：沈玉茹，我不和你计较，你就偏要跳到我面前作妖吗？可是，不存在的事情，任你怎么捏造，都是不存在的。
现在，该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沈若烟上前一步，朝皇后盈盈一拜，姿势细节一步不落。
她缓缓道：“禀告娘娘，臣妇妹妹所言……臣妇不作评价，只是，臣妇的母亲与臣妇到底不是血亲，偶尔对小妹偏心一些是正常的，臣妇也没有怨言。小妹从小被宠大，说话比较天真，若有冒犯，还望各位海涵。”
“另外。”她露出一副笑容，看向沈玉茹，轻声道，“妹妹莫不是记错了？姐姐我没有印象上过嬷嬷的礼仪课。我猜，应当只有你上过吧。母亲安排的很多事我真的都不知道呢，比如我与世子的婚约，当初我也一点都不知道。”
这句话，不只是让沈玉茹脸色变得不好，就连连王妃的脸色都有一点黑。
沈玉茹被沈若烟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皇后的面色也有点不太好，虽然沈氏主母作为续弦，过度偏心这件事有碍淑德。
但是，沈若烟说这句话似乎也不怎么妥当，这不是把她的婆婆连王妃面子往地上踩吗？
好在，她并没有让皇后失望。
沈若烟嫣然一笑，继续说：“不过，接触了夫君后臣妇觉得很幸福，世子大人对臣妇也极好。”
说着，眼光若有若无地看向沈玉茹，暗示意味明显：“我也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既然嫁给了世子了，我一定会做好一个妻子，一心一意对待他，照顾他，直到世子病好。”
这番话落下，就像掀起一阵波澜，全场的人都静了静，纷纷对沈若烟肃然起敬。
就连一直不怎么关注女子之间交谈的皇帝，也放下酒杯，不再喝酒，听了一听她的话。
听完，也是对这名女子有几分赞赏。
他有些震惊，这样一番话竟然是一名女子能够说出来的？
只是静了一霎那，宴席就又恢复了热闹。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母脸色变了又变，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以她的年纪，与这群小姑娘议论实在不妥。
沈玉茹的脸色就更不用说了，臭得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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