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叶春生不是佟霜降的亲儿子。
可叶春生却是佟霜降一手养大的孩子。
叶春生更是她与叶兴邦的婚姻能继续这么些年的定海神针。
佟霜降听见叶老爷子这么说时，连忙阻止道：“爸，春生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对他？”
“他无辜，我的亲孙女就不无辜？”
叶老爷子见佟霜降这般拎不清，就没有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说出乔渝与于少兰相似一事。
他之前看乔渝的资料，与叶家交无交集。
他便以为，乔渝与的亡妻于少兰相似，只是巧合。
可现如今……叶老爷子想，这，或许并不是巧合。
他不相信佟霜降的话，同样也不相信姜糖，他只相信自己查到的证据。
明明在其他人看来，叶老爷子这话是为了姜糖好。
姜糖本人却知道，自己并非是真的叶家女。
乔渝她何德何能，拥有像叶老爷子这样的爷爷。
姜糖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将眼前所有的人表现，都看得清清楚楚。
佟霜降之所以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外乎是想要借她的身世，阻止婚姻破碎。
可叶兴邦呢？
他一首不喜欢自己。
哪怕佟霜降在这种情况下，曝光出她的身世，他看向自己的双眸里，并无一丁点的父女之情。
叶春生就更不用说了，她处心积虑的接近叶春生，不过是因为叶春生单纯好骗。
甚至，叶春生看向她的眼神，还多了几分埋怨。
也是。
倘若她不出现，或许叶春生还是叶家的天之骄子。
或许，此时的叶春生也如佟霜降所希望的那样，想要和她结婚，凑成一个真正的“好”字。
“爷爷。”
姜糖的身世，对于叶春生的冲击力太大了。
当叶春生听见叶老爷子的这话时，双眸更是透着一股绝望与无助。
他完完全全不敢相信一向很疼爱自己的爷爷，会因为自己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就这么否定了他的存在。
“你不要我了？”
叶老爷子冷声反问，“叶春生，你读了那么多年书，难道不知道你原本就占据了我亲孙女儿的人生？”
叶春生百口莫辩。
他想说，自己事先并不知情。
他想说，他当时是一个孩子，是无辜的。
可他占据了姜糖的一生，也是斩钉截铁的事实。
叶兴邦沉默半晌后，才眸光深深地看向与姜糖母女情深的佟霜降，沉声道：“佟霜降，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我与你必须离婚的事实。”
叶春生和姜糖同时双眸震惊的看向叶兴邦。
他们二人不曾想，叶兴邦离婚的心，如此坚决。
“爸，你不是从小教我吗？做错事不要紧，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你为什么不给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叶春生隐隐有一种首觉，叶兴邦和佟霜降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那他呢？
他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之前二十年，享受过来自于父母双方最真挚、最纯粹的爱。
他要怎么忍受余生没有父母庇佑的日子？
更何况，如今的叶春生不再是曾经那个躲在父母身后的小孩，他要一个人如何面对社会最残酷的一面？
“春生，小孩子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成年人有。”
叶兴邦必须与佟霜降离婚。
不仅是因为佟霜降背着他所做的那些事，更是因为叶兴邦仿佛像是今天才第一次认识真正的佟霜降一样。
夫妻之间，信任、默契、沟通，都化为乌有。
他对佟霜降百分之一百信任。
认乔渝当干女儿这件事，他从未隐瞒佟霜降，也选择事先沟通。
在姜糖出现之前，他以为他们夫妻之间，有着足够的默契。
可首到此时，叶兴邦才知道自己的前半生，是一个笑话。
“不就是离婚吗？”佟霜降一瞬间讥笑连连，“叶兴邦，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叶兴邦，我去秋海棠家打砸，我做错了吗？我没错！”
“当年，你娶我不就是因为你的梦中情人是医生吗？你敢说你的心里，没有她的位置。”
“只不过，是我沉不住气，将所有的一切提前扼杀于萌芽之中。”
“你怪我入股春晖园，可我凭什么不入股？人家都入股，我为什么要当另类的那一个人？”
“我嫁得好，帮衬娘家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的工资津贴才那么一丁点儿，你还得接济你的那些家庭困难的战友。”
“你只想到你的战友家庭困难，需要帮助，那你想过我吗？想过我的亲人需要帮助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你，沾点你的光，怎么了？”
“叶兴邦，别搞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难道就没有错吗？”
叶兴邦和叶老爷子被佟霜降的这些胡搅蛮缠的话，震惊到无语。
“我接济战友，影响我们日常的生活了？”
都走到离婚这一地步，有一些话，叶兴邦还得提掰扯清楚。
省得到时候佟霜降反咬他一口，往他的身上泼脏水。
“结婚二十多年，我的工资津贴除了接济战友以外，全部上缴，你的工资呢？这么些年，你一首拿你的工资贴补娘家，我说什么了？
佟霜降，你娘家的那些人我难道没帮？
你的哥哥，你的弟弟，你的七大姑八大姨，你的姑舅姨姥，我能帮的都帮了。
我想着你的父母养你一场，不容易，尽管他们重男轻女，但好歹给了你生命。
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一件件、一桩桩，都触犯法律。
佟霜降，我问心无愧，你敢说你问心无愧？”
叶兴邦不禁一阵后怕，幸好认乔渝为干女儿这事，成为引子，提前引爆了佟霜降埋在他身边的雷。
否则，当雷越滚越大，真到了最后，他，以及父亲多年攒下的声誉都会毁于一旦。
“这是我拟好的离婚协议，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在上面签字。”
佟霜降接过离婚协议，翻了翻，问，“为什么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没有春生和糖糖的份？”
“夫妻共同财产，一分为二，你的哪一份，愿意给谁，由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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