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老爷子一想起英年早逝的于少兰，就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曾是地下工作者，这张相片沪城解放时拍的相片。”
“当时照相馆的工作人员把这张相片放在橱窗。”
“她的地下工作者身份也就因此曝光，她被特务报复虐杀致死……”
战老太太摘下眼镜，伤心的抹着眼泪。
她们夫妻至今都无法回忆当年得知于少兰死讯时的震惊。
她潜伏了那么些年，多少次都化险为夷。
可偏偏……
明明只差一点，她就可以和家人团聚。
明明马上就可以光明正大穿着她最喜欢的军装，接受新的工作安排。
可……命运就是如此作弄人。
乔渝想要安慰战老爷子和战老太太，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安慰的言语是那么的苍白。
“乔渝，于少兰的爱人得了老年痴呆。”战老爷子红着眼眶，一脸悲怆的看着乔渝，“他己经忘记于少兰同志牺牲了，他只记得他要在火车站去接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会把去接她这件事也忘记。”
战老太太伸手摸着相片上于少兰的脸庞，感慨万千道：“要是我们老了，不在了，就不会再有人记得她了。”
乔渝也终于明白为何战老爷子为何会拉着她，不让她走。
因为她与于少兰有几分相似，战老爷子希望她能代替于少兰去圆他爱人的一个“梦”。
“我会记得她。”
乔渝伸手握着战老太太那双沾着面粉的手。
“以后的每一天，我只要一照镜子，我就会知道曾有位于少兰同志为革命事业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你们也可以把于少兰同志的英雄事迹告诉我，我可以写成小说，等以后发表出来，这样，知道于少兰同志的人，会越来越多。”
“乔渝，你这个提议好。”
战家老太太猛得拍着脑袋，道：“哎哟，我差一点都忘记我和好的面了。我们一边包饺子一边聊。”
乔渝和战老爷子洗了手。
战老太太负责擀皮。
乔渝和战老爷子负责包饺子。
太阳落山时，三人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饺子。
乔渝留意到警卫员端着一碗饺子离开小院，想必是送给了于少兰同志的爱人。
晚餐后，三人坐在院子里纳凉。
战老爷子拿出纸和笔，要乔渝记下于少兰的事。
“于少兰同志，出生在书香世家，她的父亲是进士。”
“当初组织挑选潜伏人员时，她因为会读书写字，自告奋勇的报了名。”
战老爷子和战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着她们记忆中的“于少兰”。
一个有勇有谋的谍战佳人跃于乔渝的心上。
乔渝奋笔疾书的写下关于于少兰同志的一切，她甚至在想，倘若以后有机会以于少兰同志为原型拍一部谍战片那该多好。
警卫员考虑到战老爷子和战老太太年事己高，不能熬夜。
他催促了二人好几次，二人讲起往事时，还是意犹未尽。
“乔渝，你今晚住这里。”
战老太太给乔渝安排了住处，待乔渝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时，才发现这是战北枭的卧室。
整整一片墙壁上贴着战北枭读书时的奖状。
乔渝站在奖状墙前，看着战北枭从小到大的各种奖状，不禁在心里感叹的想，不愧是男主预备役。
“乔渝，早点休息。”
“好。”
战老爷子和战老太太回到卧室之后，就开始蛐蛐战北枭。
以至于此时远在沪城的战北枭一个劲的打着喷嚏。
到底是谁在背后蛐蛐他？
战北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索性起身去打拳运动运动。
“战北枭。”
叶兴邦站在窗口上唤了一声。
“过来。”
战北枭小跑到叶兴邦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叶师长。”
“我刚接到京城的电话，说霍长征的葬礼出了意外。”
战北枭：“什么意外？”
叶兴邦深深地看了一眼战北枭，意有所指道：“听说乔渝在参加霍长征葬礼时，指出那具遗体并非是霍长征。”
战北枭满眼震惊。
“其他人都没有认出来？”
叶兴邦：“具体乔渝是怎么认出来的，无人知晓，总之，霍长征的葬礼中止了。”
战北枭的心里，隐隐腾升起一缕羡慕。
霍长征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遇上乔渝这么好的女人？
他有一点点妒忌霍长征了。
“叶叔叔。”
叶兴邦一脸警惕地看着战北枭，“你小子这神情不对。”
“我想追求乔渝。”
叶兴邦斩钉截铁道：“不行，乔渝不行。”
“为什么？”战北枭甚是不解，“你不也很欣赏乔渝？”
叶兴邦伸手拍了一下战北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欣赏是一回事，但你要是追求乔渝，我不同意。”
战北枭：“是因为霍长征？”
叶兴邦并未否认，而是慢悠悠讲述自己不同意的原因。
“霍映良和章亚楠那对夫妻明显把乔渝还当成儿媳妇，你何必淌这样一滩浑水。战北枭，你要是想结婚，我让你婶儿给你介绍。”
战北枭挠了挠头，“我觉得乔渝人挺好的。”
“我没说乔渝不好，我只是觉得……天下女人千千万，你何必非她不可？”
战北枭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中那一轮皎皎明月。
皎皎月光照耀的湖面上，一片波光粼粼。
远处的炮声，枪声，此起彼伏。
“阿爹。”
身着民族服饰的少女高举着火把，火光与月光，照耀在湖边奄奄一息的霍长征身上。
“这里有人受伤了。”
少女蹲在霍长征的面前，伸手去试探了一下霍长征的鼻息。
“阿爹，他还没死。”
一脸黝黑的中年男人穿过密林，来到少女的身边。
他检查了一下霍长征的伤势，见他伤得如此之重，摇了摇头。
“别管了，救不活哩。”
男人说罢，拉着少女离开。
明媚少女跟着男人走了一段路程，停下脚步。
“阿爹，咱们不管他吗？”
男人叹息一声，又同少女折返到霍长征所在的位置。
他从腰间的竹筒里拿出一只蛊虫，喂到霍长征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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