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未散尽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呛得她皱了皱眉。客厅没开灯，只有窗外霓虹灯的光斑在地板上跳动，像一场无声的溃败。
张灿灿蜷缩在沙发角落，丝绸小礼裙皱巴巴地缠在腿上，手里还攥着半瓶没喝完的威士忌。茶几上歪倒的空酒杯反射出冷光，还有一只滚落在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污渍。
“灿灿！”陆瑶踢开脚边的玻璃杯碎片，冲过去夺下酒瓶。指尖碰到张灿灿的手腕时，她惊觉那皮肤烫得吓人——这人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
张灿灿迟钝地抬起头，睫毛膏晕成一片灰黑的雾，嘴唇因为酒精脱水而皲裂。她突然笑起来：“瑶瑶…你看，我连醉都醉不彻底。”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陆瑶掰开她紧握的拳头，发现掌心躺着一条断掉的男士领带夹——那是秦实去年生日时，张灿灿跑遍半个城市才买到的限量款。现在金属边缘深深嵌进她掌心的肉里，渗出血丝。
“瑶瑶，我这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难受的。”
张灿灿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说道：“瑶瑶，我感觉自己好像爱上了一个明知道没结果的人。”
陆瑶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心里暗道，不会是秦实吧？
陆瑶心疼不己，赶忙将她紧紧抱住，轻声安慰道：“灿灿，这世上优秀的好男人多着呢，咱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张灿灿依偎在陆瑶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抽抽搭搭地说：“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呀。你说，要是我能变得更招人喜欢，家世再好一些，是不是就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
陆瑶轻轻抚摸着张灿灿的后背，目光认真而坚定，说道：“灿灿，你本来就特别招人喜欢，在我心里，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灿灿。真的没必要为了别人去改变自己，咱们做人可不能为了别人委屈了自己。就算真的通过委屈自己和他在一起了，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开心快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灿灿听了，哭得愈发厉害，“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之前我都拒绝他好多次了，可他总是一次次地来招惹我。现在倒好，我这心啊，算是陷进去了，可他却回去订婚去了。”
陆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在心里隐隐浮现的问题：“是秦实吗？”
张灿灿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无尽的落寞：“现在好了，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陆瑶陷入了沉默，秦实的家庭情况她再清楚不过，张灿灿这样普通的家庭确实很难与之匹配。她去过秦实家几次，也被秦实的家人明里暗里地警告过，让她别对秦实有什么想法。
或许，也只有像方家那样的家世，才能在秦家得到应有的尊重吧。
张灿灿一首闹到后半夜才堪堪睡去，睡之前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娘就当被狗啃了，不对，就当集邮了，他秦实算个屁，高粱饴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不过是我目前为止认识的最好的一张邮票而己，老娘是不会为了他放弃一整本的邮票的，秦实给我滚远点！”
看着换好衣服躺在床上，睡的哼哼唧唧的张灿灿，陆瑶叹了一口气，秦实那样的家境都看不上她和陆瑶，那方泽昀的家庭，是不是更看不上她，她好像对方泽昀只有一腔孤勇的喜欢，还从来没考虑过他们的家世到底合不合适。
第二天一早，柔和的阳光刚刚开始在窗外晕染，陆瑶在一片混沌中被手机铃声粗暴地从梦乡拽了出来。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头摸索，好不容易才把手机抓到手里，半睁着眼睛瞥了一眼屏幕，是方泽昀打来的。
“喂……”她的声音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满是还未消散的困意，尾音拖得老长。
“瑶瑶，我马上到家了，给你带了早餐。”电话那头，方泽昀清朗的声音如同清晨林间的鸟鸣，清爽又悦耳。 陆瑶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身旁熟睡的张灿灿，张灿灿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均匀而平静。
陆瑶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这才压低声音对着电话说道：“我没在家啊，我在灿灿家。”
方泽昀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突然顿了一下，就像琴弦被猛地拨了一下，随后，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紧张：“就你们两个么？秦实在不在？”
听到秦实的名字，陆瑶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涌上心头。昨晚张灿灿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张灿灿哭得双眼通红，哽咽着说：“之前我都拒绝他好多次了，可他总是一次次地来招惹我。现在倒好，我这心啊，算是陷进去了，可他却回去订婚去了。”那声音里的绝望和痛苦，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陆瑶的心上。
虽然他们三个人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可陆瑶实在不愿意看到秦实这样伤害张灿灿。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就我们两个。”
方泽昀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急：“那你等我，我去找你。”
陆瑶刚想说“哎，你别……”，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方泽昀己经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陆瑶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还是方泽昀打来的。
她看了一眼还在房间里的张灿灿，张灿灿的状态实在太差了，不方便见客。于是，陆瑶匆匆忙忙地穿上鞋子，连头发都来不及整理，就跑下了楼。
一出门，陆瑶就看到了斜斜地倚在保姆车上的方泽昀。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阳光像一层金色的薄纱，轻轻地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仿佛自带光芒。
他手里提着一个早餐袋，看见她脸上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就像春天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灿烂。
陆瑶快步走到他面前，有些嗔怪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还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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