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司少爷，二少过了这一关了。”乌鸦拍拍傅轶司的背，“大少的解毒剂效果很好，二少的毒都解了，背部碎玻璃都取出来了，不用担心。”
“好的。”傅轶司步履沉重的走到顾夜涵的身边，她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我们现在需要回到迪拜，大少他们都在迪拜等着。那里的医疗设施比我们现在更好。”
“好的。”他说不出多余的话，只是一脸傻傻的看着顾夜涵。
迪拜
顾曦哲，顾却接到消息后很快就赶到了迪拜，情报的信息很明确，顾夜涵受重伤。
顾却带着苏苏和他的新发明都一并到了迪拜。
他们接到顾夜涵的时候，彼此都快停止了呼吸，第一次看见毫无血色的她躺在那里，第一次忽然之间意识到叱诧商场的顾二少其实只是个女人。
她单薄的身体躺在病床上，一首昏迷。
“怎么一首没醒？”傅轶司问。
“我刚给她检查了，失血过多。”顾曦哲看了一眼刚做到的检查，“没有什么大碍，赛德奥给她用了神经毒剂，她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清楚身体的毒素。”
“这个混蛋——”傅轶司低声咒骂。
“冷静点，等夜涵好了，这笔债，我们讨回来。”
傅轶司的指腹反复着监护仪金属边缘，冰凉的触感随着心电图起伏逐渐发烫。
“瞳孔对光反射恢复三成了。”顾曦哲突然出声，“但海马体残留的神经毒素会影响短期记忆。”
“会失忆吗？”傅轶司的喉结在颈间滚动，喉腔挤出沙哑的质问。
顾曦哲垂眸避开他灼人的视线，“记忆缺失是必然的。”顾曦哲停顿片刻，纸张在指腹下发出细微的窸窣声，“但具体会遗忘哪些片段.....”尾音被诊室的白炽灯吞没。
他的话音如同深水炸弹轰然引爆，傅轶司沉默的看着顾夜涵，说不出一句话。
顾夜涵清醒，己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
傅轶司不眠不休的在她身边等待，顾夜涵觉得后背好疼，头好痛，手也抬不起来。
她醒的时候，看见了身边有一个脑袋，脑袋的主人正趴着在睡觉，并且还握着她的手。
顾夜涵想抽动自己的手，无奈被握的太紧，只是她这个动作就立刻惊醒了那个人。
“夜涵，你醒了！”傅轶司道。
他迅速用腕表向众人发出警报，猛地将挣扎着试图起身的顾夜涵揽入怀中。当指尖触及对方后背的刹那，他清晰感受到臂弯里的身躯骤然紧绷，仿佛被寒霜冻结的竹枝。
“你——”傅轶司喉结滚动，指节在她腕间骤然收紧又倏地松开，银戒烙进掌心的钝痛让他想起顾曦哲的警告。
“你是谁？”顾夜涵眉梢凝着霜雪，曾经盛满春水的眼眸此刻只剩淬火余烬。她脊背绷成戒备的弦，恍若初见时那道霜雪凝成的屏障。
“我是你的丈夫。”傅轶司伸开手，给她看无名指的戒指。“你不记得了吗？”
顾夜涵眯起眼，斜睨看着他，她防备他。“丈夫？”她缓慢重复这个词语。
“你在开什么玩笑。”顾夜涵忽然轻笑出声。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顾曦哲的白大褂闪进了房间，随后而来的是顾却，苏莫，白哲，乌鸦，夜影和夜川。
他手中平板电脑的荧光照亮了顾夜涵骤然绷紧的肩胛线，苏苏的高跟鞋哒哒哒的快速跑来。
“大哥？”顾夜涵看见顾曦哲，笑着道：“这个人说是我的丈夫。”她的语调带着不可置否的轻笑。
顾曦哲和傅轶司面面相觑，看样子他担心的事情成真了。
傅轶司的指节在病床护栏上碾出青白，监护仪的滴答声将他的心跳切割成碎片。
而顾夜涵正用拆解机械零件般的眼神扫过他无名指的婚戒，那是她亲自设计的双龙衔尾图腾，此刻却在她审视的目光中扭曲成陌生图腾。
“二姐——你失忆了？！”顾却大步冲向顾夜涵，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处，一脸怀疑，“那你记得不记得，你去年在苏富比拍下南非血钻时，拿了我的黑卡刷了八位数吗？你威胁我！要我送你结婚礼物？！”
顾夜涵猛地一圈送上顾却的眼睛，“胡说八道。”
“二少，打人的力度还在，记得对顾却的态度。”乌鸦突然从阴影中现身，“看样子，唯独少了轶司少爷的记忆。”
“不会吧！你说好还我钱的！”顾却不合时宜的大喊，顾曦哲猛地踹了顾却一脚。
“闭嘴。”
顾却吃痛。黯然的摸摸自己的屁股退居身后。
顾曦哲按了手上的腕表，手中全息投影仪在空中展开婚礼影像。三维光影里穿鱼尾婚纱的顾夜涵正将香槟泼在傅轶司脸上，水晶吊灯映得她眼底狡黠粲若星辰。
“你记得吗？这是你的婚礼。”顾曦哲看着顾夜涵，“是我亲手把你交给傅轶司的。”
顾夜涵的睫毛在投影光束中颤动，她抬手穿透全息影像，手指与虚拟香槟杯重叠的瞬间，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无数记忆碎片如淬毒的玻璃渣刺入太阳穴——赛德奥脖颈暴起的青筋在月光下跳动，首升机螺旋桨掀起她染血的裙摆，傅轶司的泪混着波斯湾咸涩的海风坠在她眼尾。
傅轶司嶙峋颈线间喉结突兀地上下窜动，顾夜涵猝然抬起羽睫，蒙着混沌雾气的目光跌进他眼底，“你——”破碎尾音凝在半空，她徒劳地按住太阳穴，“对不起，我不记得。”
记忆如棱镜破裂后的锋面刺入神经，太阳穴突突抽痛。那个倚在阴影里的轮廓明明浸着月光，却总在记忆断层中忽近忽远。
傅轶司的瞳孔在顾夜涵话音落下的瞬间紧缩成针尖，腕骨撞在金属护栏上的闷响惊飞了窗外停驻的雨燕。他忽然扯开衬衫领口，狰狞的弹痕在心口位置。
"这道伤口是我替你挡的。"他攥着顾夜涵的手按在疤痕上，掌心肌肤相触的刹那，“去年在马赛港，毒蝎的狙击枪瞄准你后心时，我推开你的姿势和你刚刚推开我的姿势一样。”
顾夜涵的指尖触电般蜷缩，消毒水气味突然被记忆里的硝烟取代。她看见暴雨中的集装箱码头，炸开的血花将白衬衫染成晚霞色。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忽明忽暗，如同接触不良的老式放映机。
“够了！”顾夜涵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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