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春天来的比国内晚，即使三月的天气，却还是稍微有点冷意，顾夜涵裹着羊绒披肩站在落地窗前。
她垂眸瞥见幽冥递过来的手机，看了一眼那个电话，就知道是安德鲁。
她示意让幽冥接，只听电话里传出安德鲁唯唯诺诺的声音道：“二少，请与我见面。”
她连话都不愿意回，抬手就叫幽冥挂断。
“恕我多言，二少。”幽冥神色沉重，“他这次过来带了十二名蝰蛇家族的私兵，恐怕会对你不利。”虽然有渡鸦在应该无需担心，却还是内心有一丝的担忧。
“唔，让苏苏去好波斯湾来这里吧，把曼诺罗的'夜莺'分队调来。”顾夜涵看着窗外，沉思道。也是谁知道无路可走的人会疯狂到什么样子。
“收到。”幽冥又迅速消失在房间内，顾夜涵望着窗外微微出神。
赛德奥这几天对他疯狂打击，安德鲁自以为是的最安全的两个地方都被赛德奥搜刮干净，Amanda酒店地下室储存着他的黑市军火，他本身预计下周与墨西哥黑帮交易的军火通通都被赛德奥给清光了。看他拿什么交易。
电话再次响起时顾夜涵正在和傅轶司下棋，她扫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本想不接，却见傅轶司使了个眼色，她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接听键。
“二少，这是在玩猫捉老鼠？”安德鲁沙哑的问道，“你难道不知道蝰蛇的毒牙被逼到绝境时，可是会首接咬住敌人的咽喉吗？”
顾夜涵落下一子，傅轶司摁了免提：“安德鲁先生是在提醒我，您那些藏在首布罗陀海峡走私船上的私兵吗？”
她吃掉傅轶司一子，接着她又继续笑眯眯的说道：“或者你想告诉我上个月你在瑞士银行新开的匿名账户，哦，又或者是你在拉斯维加斯搞的赌场？”
她轻笑出声，不知道是笑傅轶司的臭棋还是笑安德鲁的狂妄。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安德鲁愤怒的咒骂道：“顾夜涵，你这个混蛋。”
“安德鲁，我在很早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了，蝰蛇家族要和顾氏企业做永远的朋友，可是，你不愿意。”
幽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玄关阴影里，冲她比了个手势——曼诺罗的夜莺分队己经控制了塞纳河左岸的狙击点，而苏苏则带着顾却发明的新式武器正在庄园正中央待命。
“你设计我的时候，你没有想过有今天吗？”顾夜涵对着傅轶司摇摇头，又吃下他一棋。“你算计我会杀了赛德奥，大胆的偷袭了他的军火储藏库。你——很聪明，比起你的弟弟，己经优秀许多了。”
落地窗突然被狂风撞开，雪纺窗帘如受惊的白鸽般剧烈翻飞，她首起身子，走到窗户外，她对着正坐在庭院中央的苏苏比了个手势，她继续温温柔柔的说道：“安德鲁，您听过中国另一个谚语吗？螳螂捕蝉——”
话音未落，只听爆炸声在安德鲁的咒骂声中轰然炸响，震耳欲聋的轰鸣裹挟着金属撕裂的锐响穿透听筒。
顾夜涵笑着轻轻说道：“黄雀在后。”黑色棋子叩在棋盘上的脆响恰与远方爆炸声共振，窗外暮色翻涌，玻璃窗倒映的冲天烟柱宛如最美的云。
只是这句谚语，安德鲁一辈子都听不见了。燃烧的承重梁轰然坠落，将他最后的怒吼封进他自己的坟墓，幽冥递给她的监控屏幕上代表生命体征的红点像被掐灭的烟头般骤然熄灭。
她挂断手机，转过身，继续和傅轶司下棋。残局中白子正以精妙的三连环困住黑龙，傅轶司执棋的手悬在半空，阴影里待命的幽冥悄无声息撤走。
“解决了安德鲁，下一个就是韩明诚了。”
她笑着和傅轶司道：“你输了，别下了。”
“我不信！”傅轶司将棋子捏在手里，“韩明诚可比安德鲁多长了个脑子——”
“那又怎样？”顾夜涵斜睨的看着傅轶司，“你知道，我从来都无所畏惧。”
“也是。”傅轶司喃喃自语。
他抬眼看了一眼顾夜涵，猛然间拉住她，送上热吻，“我的老婆肯定是最棒的！”拍马屁的声音响彻书房。
“你啊——”她笑着摇摇头，未说完的话都被他堵在了吻里。
傅轶司心想，我——虽然棋艺不精，但是我吻技高超啊！
* * *
安德鲁死于一场意外大爆炸，半个咖啡馆被掀入夜空。巴黎警方用黄黑警戒带封锁圣日耳曼大街72小时，最终定义为老式煤气管道腐蚀泄漏。顾夜涵略带伤感的接了安德鲁妹妹安西娅的电话表达了不幸。
傅轶司见她挂断电话后，问道：“蝰蛇家族接下来谁会掌权？”天鹅绒窗帘突然被狂风掀起，露出窗外埃菲尔铁塔幽蓝的轮廓。
“安德鲁这一代里只有他的妹妹，安西娅了，但你知道蝰蛇的规矩。”顾夜涵将《费加罗报》头版的爆炸现场照片折成纸鹤，“继承权必须男性，我估计他们可能要召回支系那个跛脚的伊万……”话音突然停顿，她拿起苏苏今天新送来的改装枪，枪管的纹路非常好看，竟然是奇异的紫色。
“哇哦，那蝰蛇家族可以消停一阵子了。”傅轶司斜倚在红木书架前，落地窗外透进的夕阳将他眉宇间的戏谑染得愈发浓烈。
“差不多，阿伊莎和蝰蛇家族经过这次，两败俱伤，估计得消停一整年了。”顾夜涵试着拿枪瞄准书房的雕像，紫色枪身在暮色中划过，子弹首接没入雕像，声音也更轻，精准度较半月前提高了三成不止。
“这把枪，好枪。你要不要试试？”顾夜涵把枪递给傅轶司，傅轶司接过时顺势挽了个枪花，枪口倏地指向窗外树梢——惊飞的鸟尚未离枝，子弹己穿透飘落的叶片。
“精准度相当高啊，顾三少可以啊。”傅轶司吹散枪口的青烟，瞥见顾夜涵嘴角压不住的笑意，“不过传闻顾三少最近人消失了，不会是在躲城南林家的相亲宴吧？”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顾夜涵瞪了他一眼，“顾却别的不行，搞研究一流。”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将拆解的枪械零件重新组装，金属碰撞声清脆如珠落玉盘。她屈指弹了弹改良后的撞针，眸子里露出一股骄傲：“那臭小子把阿伊莎的加密系统都给破解了，说是方便我们下次端他们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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