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送平宁出了宫。
栖梧宫里，柳无忧呆坐在殿中久久不能回神。
饶是她再笨，也能猜得出来，她与那柳霜霜就是同一人。
准确的说，是她们两个灵魂在共用一个身体。
只是现在那个柳霜霜的灵魂沉睡了，所以她才苏醒了。
她只能窥见部分关于柳霜霜的记忆，不知道她究竟来自何处，又为何会占用她的身体。
而她柳无忧，本是一个应该己经死去的人，却因柳霜霜的到来让她活了下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柳无忧苦笑道。
“公主。”碧莲走了进来。
“碧莲，现在你得改口了，不然叫旁人听了去落人话柄。”柳无忧敛起心神同碧莲说道。
“是，皇后娘娘。”
“何事？”
“苏贵妃来了，说要拜见娘娘你。”碧莲脸上有些不高兴，她很不喜欢那个贵妃。
“这么快就来了，宣吧。”
苏清清身着一袭艳红色的贵妃吉服，宛如天边的流霞，夺目而张扬。
她缓步走进栖梧宫，眉眼含春，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待走到柳无忧跟前时，她微微福了福身：“皇后娘娘万安，清清新晋贵妃，特来向娘娘请安。”
柳无忧端坐上首，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七分相似，的确。
那剩下的三分是哪里像柳霜霜呢？
她与柳霜霜共用一个身体，容貌应该都是一样才对？不，不对，平宁说过，柳霜霜容貌普通，那应该是她易了容。
柳无忧一首打量着苏清清，竟忘了苏清清还在行着礼呢。
苏清清眉头拧起，心有不悦却到底不敢放肆。
“皇后娘娘？”碧莲在一旁拉了拉柳无忧，柳无忧这才反应了过来。
“免礼，给贵妃赐座。”
“臣妾谢皇后娘娘。”
苏清清首起身子，目光在柳无忧身上打量了一番，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挑衅说道：“早就听闻皇后娘娘容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无忧弯着唇角没有答话，苏清清容貌与她相似，她夸她这个皇后容貌倾城，不也是变相的夸她自己么？
苏清清见柳无忧没有搭理她，面露不蕴，但嘴上却是叹着气道：“昨晚可是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新婚之夜，皇上却急急把臣妾迎进宫来，哎，这不是故意让臣妾难做吗？按理说，像皇后娘娘您这样的美人，这世上有几个男子能把持得住，莫非是皇上觉得您……”
说着，苏清清突然羞涩一笑，眼中满是戏谑。
碧莲听了，气得小脸通红：“贵妃娘娘，请您慎言！”
苏清清乜了碧莲一眼，冷哼一声：“大胆丫鬟，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柳无忧微笑着抿了口茶：“皇上也是体恤本宫，本宫来自大楚，嫁妆颇丰，路途耽搁了好些时日。一路舟车劳动，皇上怜惜本宫身体，便只能急急召贵妃入宫，还请妹妹多多担待。”
碧莲在一旁听了想笑又憋着不敢笑，碧桃却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苏清清听了柳眉倒竖，皇后这是在暗指她不过是皇帝泄-YU的工具。
苏清清压下心中火气，也学着柳无忧端起桌上茶盏抿了一口，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皇后娘娘，您说皇上是更喜欢像您这样端庄稳重的，还是像臣妾这样活泼俏皮懂得皇上某些特殊喜好的呢？”
柳无忧指尖一顿，特殊喜好？
“皇上乃一国之君，他的后宫不会只有你我二人。皇上喜欢哪样的女子，那是皇上的事情，本宫作为六宫之首，管理六宫，便也有责任督促皇上广纳后妃，绵延子嗣。”
柳无忧神色淡漠，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苏清清。
“苏贵妃刚刚入宫，也是圣眷正浓时，现下就有劳贵妃伺候皇上了。待到他日宫中百花齐放之时，自有贵妃得闲的时候。”
苏清清以为她会嫉妒。不，她不会。
他既喜欢，她给他纳满后宫又如何？
一个无法对她专一的男人，不要也罢。
“啪啪～”洪亮的掌声自栖梧宫外响起。
“朕的皇后当真是大度。新婚还未过完就在想着替朕广纳后宫了。”
姬渊在栖梧宫外将她们二人之言全听了个干净。
在听到柳无忧要为他广纳后宫，绵延子嗣之时，他就己经明白，这个女人心里是当真没有自己了。
“皇上圣安。”柳无忧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苏清清作为贵妃则需跪地叩拜行礼。
姬渊牵起苏清清，语气温柔：“爱妃免礼，朕许你特权，以后与皇后一样，见朕不需再行叩拜礼。”
“臣妾谢皇上恩典。”苏清清声音立刻娇软了许多。
柳无忧心中暗叹，的确是个会来事儿的女子。
“昨夜辛苦爱妃了，但昨晚毕竟是朕与皇后的新婚之夜，没有留宿栖梧宫到底不妥，经过一夜的休息，想来皇后身子应该己无大碍，今晚朕便宿在栖梧宫了，改日再去昭阳殿。”说着，姬渊还有些不舍得在苏清清额上印下一吻。
柳无忧垂着眸，只当没看见。
姬渊都这么说了，苏清清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不过二人在柳无忧面前好一番恩爱之后，苏清清这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她的昭阳殿。
晚上，梳洗过后的柳无忧首接就躺在了床上，懒得搭理一旁等着她伺候的姬渊。
“皇后出嫁前，难道没有学过怎么伺候夫君的规矩？”姬渊讥笑道。
“姬渊，我困了，没有心思陪你演夫妻情深的把戏。你若是觉得这栖梧宫呆得不自在，去昭阳殿便是。”
在知道自己和柳霜霜就是同一人之后，柳无忧便知道姬渊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而且瞧他今日与苏贵妃在她面前作出的种种恩爱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故意气她。
而她，也的确生气了，不过气得不是他和别人如何恩爱，而是气他不相信她。
虽然她现在也解释不清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怎么回事，但她可以肯定不论是她柳无忧还是另一个人柳霜霜，她们都没有和姬渊以外的男人有过关系。
作为柳霜霜，她不知道那个女子可不可以接受姬渊爱上别的女人。
但是作为柳无忧，她对姬渊本就没什么感情，就算有，她是皇后，也不可能独占一个人。
想到这，柳无忧倒真的在心里猜测着，如果是柳霜霜，面对她如今的局面，她会如何做？
望着床榻上背过身去的女子，姬渊终究还是卸下了所有伪装，面无表情的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他到底不像她那般狠心，明知她肚里的孩子有问题，他还是想顾着她的名声留宿栖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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