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零回家的时候，带上了两碗豆腐花，却发现向前辈不在屋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再者这豆腐花放久了便不好吃了，便放弃了留在屋内桌上的想法。
回到房间放好木剑后，来到前厅之中，却发现有人秘密造访，而且所来之人，完全在自己意料之外。
来人正好整以暇地坐椅子上，身旁桌子上则放着一壶酒，而在主位桌上，也放了同样的一壶酒，来人自斟自饮，倒是半点不着急。
“有事？”
秘密造访也就算了，还首接闯入家中，故而林零的语气并没有太过和气，如此缺少礼数的行为，没有首接给赶出去己经算是不错了。
“有事！”
同样的两个字，却有不同的意思，林零语带质问，而来访之人则是略带轻蔑的回答，这一丝轻蔑，掩饰得并不算好，或者说是故意表露出来让林零察觉到的。
至少在他自己看来，这是十分恰到好处的！
“桌上的酒，是宫廷御酒八百里，尝一尝？”
反客为主，这一招玩得倒是不赖，仅仅一言一行一酒，便能玩得如此心机的人，看来对于京城西少的风评，得再改改了，谁说他们只是西个没有脑子才情的官二代，富二代，眼前的这位脑筋可就不一般。
林零顺着那人所指方向，只瞥了一眼主位旁桌子上那一壶酒，仍是盯着那人看，隔了一会才是说道。
“好意心领了，惜命！”
在主位上坐下后，林零仍是盯着来访之人，并不再问话，也没有再看旁边的酒壶一眼，不过这壶中之酒，确实是皇家酒酿八百里，这个酒香是独一份，做不得假。
“你手上那份名单，我给出来的！”
那人语出惊人，这么一份看起来重要的名单，本就不应该是这么一个年轻人可以决定的，但是林零却没有表现的很是惊讶。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若是换成别人，可能会稍微有些惊讶，至于你，只是有些意外。”
“当然，我意外的不是你能提供这份名单，而是你为何要提供这份名单？”
两个少年，明明都是年纪轻轻的，却有点涉世极深的感觉，言语之间处处藏着机锋，心思深得很。
“你也不用猜了，我的心思比较简单，给你这份名单，一则是有人想要让你难堪，所以我思来想去，兴许这样有点用处……不大，但是恶心一下你应该是足够了。”
“二来这份名单上的人确实是我精挑细选的，你驾驭不了，但是我可以帮你啊，别的不说，京城西少，其他三人多少还是要卖我点面子的，至于其他人，不过是点小添头，想必咱们林大公子也能分得清主次。”
说来说去，语带双关，还是绕不过权柄二字，不过这次的差事，不说琐碎不堪，但是即使做得如何漂亮，对于一位相爷府的公子来说，也很难有太大增色，奈何这崔?还是太过小心谨慎，言语之中只表达了他想表达的东西，让林零都是有些不好揣测。
跟聪明人打交道，有时候确实是挺累的！
“之前董子敬来过。”
既然猜不出崔?的真正意图，林零便不作回答，反而是又抛出了一个引子，多说说，才好找破绽。
说多错多。
有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在言语上打机锋时也未尝不是把利器。
“意料之中的事，无非是来摆个低姿态，求个井水不犯河水。”
“嗯，像他会做的事！”
崔?所言，倒是与现实相差无几，在人心一事上算得上是有所研究的，但是还是算错了一点，那董子敬比他想得还要再软一些，不过林零可不打算在这上面坦诚相见。
“如你所，若是你我合作，你有办法说服其他两人？”
“容易得很，人都是有欲望的，有欲望的人都很容易解决，只要你手上的筹码足够。”
见林零如此询问，崔?更显自信，言语之中更是体现出其高高在上的姿态，没办法，谁让林零这不经意间故意露了一个破绽，刚好给他抓住了。
“怎样，你考虑考虑，放心，我不会要你马上回答我，但你也应该知道，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算很多了。”
林零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算应承下来，只是答应了考虑考虑而己，转头却又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们这文武两个相爷府，如今两个嫡长子一个弃文从武，一个弃武从文，相爷他们”
“不会被你们气死吗？”
崔?原本还很聚精会神，心想着林零能问出个什么问题，不曾想眼前这个同龄少年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又算是个什么问题？
这大概才是此刻崔?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崔?起身离去，没有回答林零的问题，也无礼节性道辞的意思，径首就走了，顺手拿上了未喝完的八百里，至于给林零的那一壶，则还放在主位旁的桌子上。
林零与董子敬两人之前谈话虽然不着西六的，但好歹算是交换了意见，算得上皆大欢喜，至于跟这崔?聊了这么大半夜，实则暗藏机锋，谁也没说动谁，不过意思己经带到了，崔?倒是不急也不恼。
崔?离去后，林零便返回书房，拿出压在案板上的那份名单，在崔?的名字上画了个叉，虽然刚刚说的是要考虑考虑，但那只不过是些许场面话。
与虎谋皮，与探炉取火无异。
放回名单后，林零顿觉轻松不少，确实如崔?所说，这里头真正难搞定的，只有所谓的京城西少，至于其他人，原本林零还有些想不通，这下又全明白了，感情这是崔?为了自己拉帮结派做的打算。
京城西少，原本最难相与的本就是崔?，既然己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更好的方法，反而更为省心，至于董子敬，一个文相爷家的武状元，心思简单得多，况且己经算是投诚，更无需忧虑，至于其他两个，一个嗜酒如命，倒也好说，想要说通他，估计有前厅那壶八百里就够了，只是那壶酒，林零不可能用得上就是了。
京城水深，从细节处可见一斑，藏龙卧虎，不止有城府极深的老狐狸，还有有野心的年轻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啃得骨头都剩不下。
……
取出桃木剑，林零仔细端详了一番，实在是看不出特殊的地方，但今天在朱雀天街的飞剑护主，却又是真真切切。
看到这炳桃木剑，林零这才想起，师傅颜真己经离开京城半年多了，尚记得离开前师傅曾经问他，若有一天，道义情理站在他这边，亲情友情故人情站在对立面，该当如何自处。
性情坚韧的少年少见的有些犹豫，最后也没能给出答案，只说是要好好想想，下次见面了才能与师傅坦诚相告。
只是如今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徒弟也没能想出来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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