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瞟了富察贵人一眼，随后低头向后靠坐，浅笑。
“怎么到了富察贵人嘴中，就成了莞常在自降身价像起粗使婢女了呢？”
“……你！”
富察贵人拍案而起，气得脸红脖子粗。
“安妹妹真是好伶俐的口齿啊。以前只觉得妹妹在皇上面前文静贤良，不想也有这咄咄逼人的时候。”
欣贵人开口之后，富察贵人才稍缓了一下脸色，重新坐了回去。
安陵容笑容依旧，“欣贵人说得是，大概人总是有不同面。不过观人如观镜，人总会把自己原本的样子，投射在别人身上。”
年世兰眼瞧着欣贵人还要对安陵容说些什么便首接打断。
“欣贵人，小本宫瞧你最近的状态是越发好了。想来是当时小产时留下的亏空都补上来了吧。”
年世兰一开口，欣贵人的气势就明显越来越低。声音也变得温润了许多。
“……多谢华妃娘娘关心，也劳皇后娘娘费心照顾，嫔妾恢复得很好。”
“好了，本宫乏了，没什么事大家就散了吧。”
皇后起身就走，留下一众人行礼目送。
安陵容与年世兰同回了翊坤宫，将新制的欢宜香摆在了桌面上。
“又是你新研制的香料吗？本宫觉得你上次送来的鹅梨帐中香就很好了。”
年世兰打开鎏金的香料罐子，用银匙剜起来了一点。
“是剔除了麝香的欢宜香。”
年世兰有一瞬的怔愣，而后放下银匙子，什么都没说。
安陵容低垂着头，说得小心翼翼。
“嫔妾将欢宜香中马麝上的当门子换成了毛麝香。那是一种在秋天生长出来的蓝紫色类似唇瓣一样的小花。它的味道与麝香相似，嫔妾己经将它的比例调好，绝对不会再有伤害娘娘身体的风险。”
年世兰沉默着，想到这种马麝出自西北，来自年羹尧的上贡，心中的恨意就去如鬼手一般藤蔓肆意蔓延。
“……有了这个新制的欢宜香，娘娘就不必再在皇上来时撤换新香了。娘娘也不必担心，皇上会闻到其他香料而起疑心。”
说完安陵容静静地等着年世兰说话，只是年世兰迟迟没有言语。
安陵容抬头，年世兰就那样盯着眼前的银匙子，有些木讷得发着呆。
“娘娘？”
安陵容柔声唤着。
年世兰回神。
“做得很好，也是用心了。有了没有麝香的欢宜香，本宫就不用太担心颂芝她们的身体了。”
安陵容知道年世兰之前小产的伤心事，被枕边人欺骗，又不知受了如何的苦楚，可也只能柔声安慰。
“娘娘放宽心，说不定来日……”
年世兰适时打断她。
“本宫的身子怎么样，本宫自己知道。”
私心里，年世兰恨毒了他，更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孩子。
年世兰笑着看向安陵容。
“不说本宫了，还是说说你吧。入宫也快一年吧，恩宠也不少，怎么肚子还没个动静。”
提起恩宠，安陵容又重新低下了头。
年世兰当她是不好意思，只是调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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