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坊间传闻,这赵财主家里丢了东西,但是具体是何物丢了,传言万千,有人说是丢了银两,有人说是丢了字画,甚至还有人说是家中姨娘偷汉子,越传越离奇,但是始终不见这赵财主报官。
又过了半月,又听说这城东几十户村民联合报官,告发赵财主利用高利贷盘剥侵占土地,一时间舆论西起,这县衙自知兹事体大,遂呈报知府衙门进行审理。
这赵财主的行为因严重违反《大明律》中关于民间借贷利率的规定,且逼迫村民以土地抵债,性质恶劣,对百姓的权利公然侵犯,遂要求其将侵占的土地返还给原土地所有者,并支付相应的赔偿金,赵财主本人“杖八十。”
彩儿拿到地契的那刻始终不敢相信,让玉儿掐她一下。
“快,玉儿,掐我一下。”玉儿看着她懵懵的样子,不禁笑道:“是真的,是真的。”
“玉儿,你可算是我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彩儿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感谢。
“嘘~ 我们回去再说。”玉儿顺势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声张。
这天彩儿也是很开心,邀请了于灵均和玉儿两个人,在家中做了几个菜,三人坐在一起举杯庆贺。
“玉儿,这一杯我先敬你,谢谢你为我的事情奔波。”彩儿举杯敬向了玉儿,一饮而尽,又转身望向了于灵均:“于公子,这一杯敬你,谢谢你帮我写状子,还跑前跑后。”说着又一饮而尽。
“我也有好消息要宣布,明日起,我就要去城西布庄掌柜那里上工了。”玉儿开心说道。
“我可以去吗?我也会纺布,”彩儿问道:“娘亲己经不在了,我又有弟弟要顾......”
“好呀,那明同我一起。”接着玉儿又说道:“那你家的地怎么办?如果荒着不是太可惜了吗?”
“要不松松土,等明年开春了,和我一起种些棉花种子,官府还会给予免税的优惠,”玉儿说起这个便停不下来:“你可知,以松江府为中心,棉布产量巨大,质量上乘,素有“衣被天下”的美誉,我听说有的还远销海外,我们做女子的为何不能学习黄道婆,学一门手艺,养活家人呢?”
“好呀,我觉得可以。”彩儿点点头。
“那我就提前祝两位,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于灵均举杯,而玉儿和彩儿也相互看了一眼,笑着说:“我们也提前祝于公子笔扫千军、才压群英,一举夺魁,金榜题名。”
三人说完便开怀大笑了起来。
玉儿和彩儿一起走进布庄的时候,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看到这些色彩斑斓的布匹,有的如朝霞绚烂,有的似湖水清澈,还有很多新的花样,一时间新奇百倍。
掌柜又带着她俩来到了一个作坊,里面有很多的织布机,有几个工人正在劳作,掌柜一一介绍:“这是立机子,形成的织物是竖起来的,结构很复杂,但是织出来的东西比较精细;这个是小布卧机,主要是织棉布的,结构简单,操作方便,你们家里一般用的就是这种;这个是改机,专门用来织造高档丝绸的,作者“拐枣儿精”推荐阅读《流光照玉》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可以织一些比较复杂的图案,质量更高;这个就是大花楼提花机了,上次你见过的,需要两个人配合,这玩意可以织出大花纹循环的织物,以后慢慢学吧。”
玉儿虽说从小到大都在学习织布绣花,但今天却觉得自己狭隘,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那种柔软而光滑的质感让她心中充满了欢喜。
“开眼了吧,”掌柜开心地招呼:“会有师傅好好教你的,那从今开始,你就跟着学习吧。”
“嗯嗯。”俩人点点头。
起初,玉儿她俩看着这些复杂的织布机,心里既欢喜又害怕,看见师傅手脚麻利地操作,穿梭、提综、打纬,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熟练,很是挫败,但心里一想,只有赚到钱了,才能赎回娘亲和姐姐,就没有想过放弃。
每天天没亮就来到织房学习,细心地观察每一个动作,用心记住每一个细节,手指都被粗糙的纱线磨出了茧子。
慢慢地,进步越来越大,她学会了如何挑选优质的棉纱,如何调整织布机的张力,如何织出不一样的花纹,穿梭的速度越来越快,每当织出一块完成的布时,她都异常雀跃。
除了学习织布,玉儿还跟着掌柜学习布庄的经营,掌柜对她很好,总是带着她,教她如何辨别布匹的质量、如何与顾客沟通,如何定价,还总是说:“玉儿,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只有让顾客满意,生意才会长久。”
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玉儿也从一个懵懂的少女成长为了一个熟练的织布工和得力助手,她织的布不仅质量上乘,而且花纹样式都很有创新,深受顾客的喜欢。
她也学会了如何管理布庄的日常事务,如何与顾客打交道,布庄的生意越来越好,开了好几家分店。
彩儿在这三年里学会了很多,并且寻得了一个如意郎君,两个人也打算结婚,但玉儿总告诫她,不要失去谋生的能力,于是和彩儿租了十几亩的地,全部用来种棉花,并将成品全部打包给布庄做原材料,从中赚取一些。
有一天,掌柜把玉儿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玉儿,你这三年来进步很大,我相信你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如今年岁己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布庄的一部分交给你来管理。”
玉儿听后心中又感激,又激动,她站在布庄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觉得或许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城东甄家。
玉儿回家的时候,于灵均正坐在她家院子中百无聊赖,而奶娘正巧从屋里斟了一壶茶出来,笑脸盈盈。
看见于灵均,她身上的疲累也减了几分:“你来了呀,吃过饭了吗?要不一起?”
“好呀,我跟伯母正等着你呢。”于灵均也是一脸笑意:“玉儿,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院试小考通过,明年我就可以参加春闱考试了。”
“这一点我可从未怀疑。”玉儿说道:“我的贺礼可准备很久了。”
玉儿转身进屋,拿着一件精心准备的衣服出来,站在于灵均面前。
这是她特意准备的,衣服是一件青色的长衫。虽然材质普通,但是做工却是十分精细,长衫的领口和袖口都用了一圈黑边,很精神。衣服的前襟上,还绣了几节分明的翠竹,透着一股清雅,很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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