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大晌午的,顾明远又来了,玉儿正在收拾行李,打算明日一早启程,考虑到快到夏天了,需要提早做准备,这一路上也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事情,所以打算走水路。
“哦,我要出一趟远门,提前整理一下。”玉儿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可把顾明远激动住了:“什么?这么突然,你要去哪里? 一个人吗?”
玉儿懒得理他。
“你说话呀。”
玉儿转过身瞅了他一眼:“去浙江,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应该不用告知你吧。”
“人家也是关心你嘛。”顾明远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缓慢说道:“凶什么!”
“我真是受不了你了。”玉儿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一天到底有多少死动静,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吗?”
“人家,人家,这是一个大男人放嘴上的话?”
顾明远歪头,认真地思考了下:“你说我像个姑娘?”
“有一点。”玉儿看着他,顾明远迟疑半刻,字斟句酌地说道:“我没有。”
“你要一个人去吗?”稍稍弯下了腰,侧头问玉儿:“一个人?”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有打算。”心想:“我才不是一个人。”
“你一个姑娘家,未免太过危险了。”他突然语气变得认真而严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呀,我不是一个人。”玉儿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问到了:“反正你不用管。”
顾明远见玉儿不太搭理,便自识没趣,但是这家伙毕竟是很有玩性的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人理他,好不容易有个姑娘关心自己,又打算出远门,要是也能出去走走,好像挺不错。
“既然你不待见我,那我先走了。”顾明远想着就来一招欲擒故纵,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说这家伙怎么奇奇怪怪的。”玉儿看着他一反常态的行为,心里首接犯了嘀咕。
第二天一早, 甄家。
于灵均早早地在玉儿家等候,见她一身男装走出来,便说道:“嗯,甚好,这样的话你方便,我也方便,不用担心你被哪家公子看上了,我可就后悔莫及了。”
“于灵均,你学坏了,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了。”玉儿打趣道。
“我嘛,无师自通而己。”于灵均招呼着她一起走。
俩人一路从南京城出发,沿着长江向东至瓜洲渡口,经过镇江、丹阳、常州、无锡、苏州,最终抵达杭州,在万安桥码头下船,玉儿一路奔波,有些水土不服,身子格外不舒服,这是第一次出远门,难免有些不适应,于灵均一路扶着她。
突然间,一个人影从玉儿身旁走过去,她突然觉得很熟悉,感觉很不对劲,便出声叫住:“站住,顾公子。”
顾明远听见玉儿叫他,本能地转过身来。
“果然是你,你这是做什么?” 玉儿觉得这家伙还真厉害,这些天都跟自己在一艘船上,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被你发现了,你俩走得太慢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顾明远一脸无可奈何。
“你来这里做什么?跟踪我?”玉儿指着他问道:“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我?我一身男装打扮。”
“实不相瞒,我之前就偷溜跟过你,昨天你说会第二天早上启程,我很早就在你家附近蹲着了。” 又一手指着于灵均说道:“我比他到得还早。”
“谁跟踪你了,我自己出来玩不行吗?”顾明远挑了挑眉,语气很欠。
“你可真会玩啊。” 玉儿一脸无奈。
此时,身边的于灵均一脸困惑,什么时候玉儿认识了这号人物,自己都不知道,便侧头问:“这位是?”
“我叫顾明远,是玉儿姑娘的朋友,幸会。”他眉梢轻挑,语气拉长而慢悠悠地说道。
玉儿又无奈解释:“他是顾清明顾大人的儿子,具体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于灵均,幸会。”
“那现在怎么办?”于灵均问道:“带着他一起吗?”
顾明远仿佛没有料想过于灵均会说这样的话,便试探道:“可以吗?”
玉儿又问:“那你跟你爹爹说过了吗?”
没想到这家伙却说:“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爹爹并不知道,但是我留了书信,说跟你一起的。”
玉儿真的是无语到笑了:“你是故意的吧,顾公子,你一个人在外,要是有个万一,你爹不得杀了我。”
“带着我怎么了,”顾明远一听到他爹就有些不爽了,但毕竟自己也没理,便说道:“我可以帮你俩雇马车、张罗住宿,总行了吧。”
“成交。”玉儿觉得这家伙很难对付,便先答应着,只要事情办好,回去就好了。
好不容易奔波了一天,三人总算找到了吃饭住宿的地方, 带着顾明远有一个好处就是,这家伙在吃住方面绝不委屈自己,要去杭州最有名的酒楼天外天。
它位于杭州城内最繁华的商业地带,靠近西湖,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外观古朴典雅、青砖黛瓦,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总结起来就是异常精致,门口悬挂着金漆匾额,写着“天外天”三个大字,门口坐着两头石狮子,威武不屈,来来往往的既有本地的富商巨贾,也有外地的商人游客,甚至于很多迁客骚人也多在此汇聚,饮食作画,真是一派鼎盛的气派,玉儿头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不免有些不适应。
走进去,只见大厅宽敞明亮,摆放着数十张八仙桌,墙壁上挂着精美的书画,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真的文雅又富丽堂皇。
玉儿一时愣了神。
“怎么样?还可以吧。”顾明远侧身问玉儿。
于灵均也惊叹道:“俗话说,“杭州风,一把葱,花簇簇,里头空,真是名不虚传。”
“托顾公子的福,我真是大开眼界。” 玉儿惊诧道:“皇宫也不过如此吧。”
“这怎能与皇宫相提并论?”顾明远得意洋洋地说道:“要不是有我,你俩哪有机会感受到这样的光景,南京有自己的繁华,但总归不同,京城那样的地方,不免严肃了些。”
于灵均躬身,慢条斯理道:“托顾兄的福。”
顾明远微微点头,便说道:“快落座吧,我实在是有些饿了,奔劳的一天,吃完好好睡一觉,我明天还有事呢。”
“什么事?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玩吗?”玉儿看着他语气闲散的样子,迟疑半晌。
“说给你听也无妨,我听说这杭州有一家叫怡春阁的青楼,那些姑娘不仅容貌出众,还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我肯定想去一览芳华。”
玉儿扶额苦笑,低笑点评:“顾公子,我对你越是了解,越觉得匪夷所思。”
“我就当你夸我。”顾明远招呼小二上菜,另一边懒洋洋说道:“灵均兄,要不要一起?”
于灵均连忙摆手示意:“不用了,不用了。”
“我俩来这里是有正事,你自己玩吧,总之,你可以玩,但是不要玩得太过分,我们办完事之后,立马启程回去。”
“自然。”顾明远挑眉说道,语气还是有些欠,又侧身招呼小二:“再给我备三间上好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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