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灵均顿时便明白了,对着施拂弦说道:“打扰了,我先走了。”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独自一人漫步在街道上,西周一片喧嚷,只有自己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抬头望着天空,那轮明月依旧高悬,可是他的眼神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于灵均回想起和玉儿在一起的日子,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他心口最深的伤口,那时他们手牵手,穿过灯火摇曳的街道,吃着冰糖葫芦;也曾经相互许下永恒的誓言,如今却成为了空谈。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中的烦闷却如影随形,他闭上眼睛,试图将她的身影从脑海里抹去,可是为什么却越来越清晰,他忍不住颤抖,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缓缓滑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我后悔了,玉儿。”他轻声呢喃,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迷茫,“可是,有什么用呢?”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风在耳边呼呼而过,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无力。
另外一边,玉儿跟上楼的时候,发现顾明远一人倚在床边坐着,双手抱胸,显得十分不爽,看见玉儿进来了,又将脸转向一边,小声嘀咕:“小骗子。”
玉儿无奈摇了摇头,说道:“骗你什么,你说说。”
“你要是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顾明远一边说着一边瞥了玉儿一眼。
“我后悔什么啊!”
“你说要跟我成亲的。”
“那我没后悔,我把娘接回来之后,我们就成亲,好吗?”玉儿走近他,又顺势坐在他跟前,解释道:“今天纯属偶然,我没想过会见到他的,我跟你说过的也是句句实话,不信你去问弦儿。”
“真的?”顾明远忙将身子转了过来,抓住玉儿的手,开心道:“我会比他对你更好的,真的。”
“我相信,明天你跟我去见一个人?”玉儿又喃喃道:“他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谁呀?”顾明远一脸的疑惑:“他我可是不见的”。
玉儿却笑道说:“顾明远,不是他,你怎么老是这么孩子气,要跟我吵架,不往外面跑,非要跑到楼上,这不是摆明耍小性子吗?”
顾明远却往玉儿身上一靠,悠悠说道:“你知道就好,我赖定你了。”
第二天,玉儿便和顾明远来到了甄家的小院,如今也算是荒废了,但是一想,等奶娘回来了,重新打理打理,也挺好的,酒楼里面毕竟太吵了,奶娘年纪大了,肯定喜欢安静一些的。
走进厅堂,又从包裹里面拿出了一个牌位,放了上去,上面赫然写着“先考铁公鼎石之灵位。”
玉儿便顺势跪了下来,缓缓说道:“爹,玉儿要成亲了,今日带他来见见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明远看见了,也跪了下来,跟着说道:“岳父大人在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玉儿的。”
两个人在灵位前拜了三拜。
玉儿缓缓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我想还是将爹爹安置在这里比较合适,等我将娘接回来了,再将这里重新布置一下,你觉得如何呢?”
顾明远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他明白对于玉儿来说,将这些毫无保留地告诉他,这本身就是一种托付。
“玉儿,谢谢你,这里不仅是你的家,以后也是我的家。”
婚礼在七月初七举行,严格遵循传统的“六礼”。
到了迎亲这一天,顾明远身穿大红喜袍,头戴乌纱帽,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玉带,显得格外喜庆,他的身后是一支热闹非凡的迎亲队伍,他们手持锣鼓,敲打着欢快而喜庆的节奏,引得路人驻足观赏,紧随其后的便是两排手持彩旗的仪仗队,中间是一顶华丽的大红花轿,轿身用红绸装饰,上面绣着金色的龙凤图案,显得富丽堂皇,花轿由八名壮汉抬着,他们身穿统一的红色制服,向着迎客楼出发。
玉儿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激动,听到迎亲队伍的声音更加紧张了,奶娘将盖头给她盖上,将她送上了花轿,片刻后,便又回到了顾家的门前,门前都是笙箫鼓乐的声音,顾明远在轿子跟前扶她下来,刚碰到他的手,发现手心全是汗。
玉儿不禁噗嗤一声笑道:“你这么紧张吗?”
“快点,我快紧张死了。”便抱起她走进了宅院,一进门,便听见西周都是嘈杂的声音,好像都是在说恭喜恭喜,顾明远也一一点头回礼。
又听见顾明远的爹爹也在不断地说道:“今日犬子大喜,各位好吃好喝,不醉不归。”
玉儿根本看不见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听顾明远说他爹特别凶,不好相处,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便想着顺着余光看看,刚想动手,便听见顾明远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不用如此心急。”
玉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可是进了这宅院,只能任人摆布,听着司仪说什么,自己便跟着做什么,然后就被两个小丫头搀扶进了新房,坐在了喜床上,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真的肚子好饿,还有一些夫人往自己身上殷勤地洒着花生红枣,个个笑语连连。
很快,一切都消停了,屋子里便没有什么人了,玉儿还是觉得好饿,便拿起床上的红枣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可能人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吧。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屋外两个丫鬟说道:“恭喜少爷,贺喜少爷,我们终于有少奶奶了。”
顾明远可能也是喝了一些酒,说话有些飘忽,只听他让丫鬟们退下,迟迟不见进来。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推开了门,又关上了,静悄悄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又用手托住脸,认真端详着眼前的新娘子。
玉儿觉得没有什么动静,便轻轻叫道:“顾明远。”
顾明远一时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没听清,玉儿又叫了一声:“顾明远,你在干什么呢?”
他终于回过神来,回应道:“我在。”
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起身坐在了玉儿跟前,看到床上满是红枣干果,一一将它们扫了下去。
“揭盖头呀,你在等什么?”玉儿实在是觉得闷得很,但礼法还是需要遵守的,便一首在盖着。
于是顾明远用如意将盖头挑了下来,看见玉儿的脸,十分惊喜,说道:“玉儿,今天真的跟做梦一样。你掐掐我,我害怕不是真的。”
“憨货。”玉儿眼中含笑盯着他,猝不及防掐了他一下,只听见顾明远一声:“哎呦,是真的!”
玉儿摇了摇头,顾明远又从桌子上拿起了两只酒杯,把一只递给了玉儿,自己坐到了床沿,说道:“我们喝合卺酒吧。”便执起玉儿的右臂,手腕绕了过去。
玉儿一口入喉,说道:“好辣啊,这酒。”
顾明远笑了,又将两只酒杯放回桌上,从书柜取出来一幅画,递给玉儿:“打开看看。”
“什么呀,奇奇怪怪的。”玉儿顺势接过,这画里面是之前自己乞巧节扮演织女的画像,心里面不免有一些触动:“画得真好。”
“顾明远,你对我心思不浅啊~”
顾明远满脸春色:“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如愿以偿了。”说着便将自己的喜服脱掉,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单衣,又将玉儿的喜服也剥掉,说道:“你不热吗?我身上全是汗。喜服这么繁重,真是又闷又热。”
又突然倾身,轻轻地亲了一下玉儿的面颊,顿时满脸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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