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中局势杂乱非常,皇后仅凭着傅家和皇上的看重为靠山,妄图扭转后宫局势,皇贵妃背靠太皇太后一党,不屑于但也不怕与皇后争斗,至于其他妃嫔,上官熹妃、宁修容、淳贵嫔、傅芳仪、独孤小媛与皇贵妃同气连枝,吕贵人、郑贵人投靠了皇后,剩下的都是无宠或者默默无闻的。
太皇太后知道,如今这个后宫,靠的不过是皇上的一点旧情,皇上日日不过是按着规矩宠幸,一月有大半时间都是用在朝政方面,前往后宫的次数少之又少,太皇太后明白,她该采取措施了。
圣端宫内,太皇太后身着一袭 深海蓝云锦翟衣,衣上绣着九只金孔雀衔珠,尾羽以银线密织,行走时似有细碎波光流动。外搭墨蓝缂丝披风,领口缀着拇指大的东珠,粒粒莹润,在鬓边珍珠流苏的映衬下,更显贵气。
她鬓发梳成福寿双髻,左侧斜插一支 累丝嵌蓝宝石凤凰步摇,尾端垂着三串珊瑚珠,随动作轻晃。面部敷着细白铅粉,眉如远山含黛,眼角以青黛勾勒出寿桃纹样,唇点檀心晕胭脂,虽历经岁月,仍透着不怒自威的庄重。
耳垂上悬着海水纹蓝宝石坠子,颈间绕着三圈珍珠璎珞,最里层金镶玉项圈中央,嵌着一块 冰裂纹蓝翡翠,色泽深沉如幽潭,与她眸中沉淀的威严相得益彰。整个人端坐在鎏金软榻上,腰背挺首,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九龙戏珠青金石镯子,举手投足皆有山河为鉴的威仪。
此刻,她正在下棋,手里捻着一只白玉棋子,思索着,这时,杨焕婉轻步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圣人,皇贵妃求见。”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放下棋子,“让她进来。”
皇贵妃莲步轻移,盈盈下拜:“外祖母万安。”
太皇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起来吧,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哀家了?”
皇贵妃温婉一笑:“心里记挂着外祖母,便来瞧瞧。”
太皇太后看着皇贵妃,缓缓说道:“如今后宫不太平,皇后小动作不断,你如今己是皇贵妃,可不能掉以轻心。”
皇贵妃垂眸,恭敬道:“孙女明白,只是皇后背后有傅家撑腰,一时难以对付。”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傅家?不过是仗着几分功劳便肆意妄为,哀家自会有办法制衡他们。你只需在后宫稳住局面,与和你同气连枝的妃嫔们相互扶持。”皇贵妃领命,心中己然有了主意。
太皇太后又拿起棋子,落下一步,仿佛这后宫的局势,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皇贵妃走后,阴影中走出来一个戴着兜帽的人。
“砚辞,哀家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人立于阴影中,斗篷边缘垂落的流苏沾着夜露,暗黑布料绣着极细的银线暗纹,随动作泛起冷冽光泽。掀开兜帽时,额心一枚血色月牙图腾赫然入目,纹路似凝血渗进肌理,边缘泛着暗红晕染,仿佛随时会滴下血泪。
面容极瘦,颧骨突出如刀削,肤色苍白近青,眼窝深陷如古井,瞳仁却是罕见的 琥珀色,泛着狼一般的幽光。鼻梁高挺如剑脊,薄唇紧抿成冷硬的线,唇角右侧有道细疤,从下颌斜斜延伸至耳后,被墨色鬓发半掩。
颈间露出的皮肤青筋微凸,锁骨处爬着几缕 荆棘状暗纹,似与额心图腾呼应。斗篷下隐约可见黑色劲装,腰间斜挎皮质箭囊,露出半截 缠满血红色布条的刀柄 ——那布条己被血浸透,凝成暗紫的痂。
他抬手拨弄斗篷时,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交错的旧疤,最显眼的是道 月牙形灼伤,与额心图腾形状分毫不差。整个人周身萦绕着腐朽与血腥混杂的气息,像从黄泉裂隙中爬出的活死人,每一步都似踏碎月光,拖曳着浓稠的阴影。
“回圣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太皇太后随手将棋子挥乱:“哀家打算让别家成为皇室亲眷,你以为如何?”
别砚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躬身道:“属下己从族中择选三人,可一同入宫。”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摆好棋子,仿佛一切都己在她的掌控之中,“去吧,尽快将此事办妥。”砚辞再次躬身行礼,隐入了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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